“虫?”老板简单地向她这外人介绍,“当然有,那树上可是长满了毒虫,因此这茶是镇上的人去树下捡拾叶子得来的,可从没人敢拿命上去摘过,若是被那虫咬着了,可是会立即致命的。”
听完了他的话,当下什么酒醉后的不适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的花楚,兴奋地紧紧握住他的一掌。
“这儿最大的一株银殊树长在哪?”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就在湖旁——”老板推开窗扇一手指向远方,并在她随即跳起身时,忙拉住她的衣袖,“姑娘,你想上哪去?”
“抓虫王。”为了那个银殊虫王,这些年来她都快找破头了,这回既逮着了机会,她说什么都要将它给弄到手。
“什么?”
无视于酒楼老板在她身后苦苦留人,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宝物的花楚,直接跳出窗口落在一旁矮房的房顶,再跃上其他民家的房檐,直接绕过下头一大堆欲买酒的酒客与镇上拥挤的人群,以深怕会有他人抢先的速度直朝湖畔而去。
与当季繁盛的草木不同,不带一丝翠绿,整株从树叶至树身全是泛着淡淡银光的巨树,就生长在镇旁的小湖边上。
没花三两下功夫就来到小湖畔的花楚,一连赞叹地仰首望着远比她选购相中还要来得高大的巨树,接着,在回想起银殊虫王的生长习性后,她有点苦恼地看着它的高度。
坏了,没想到这树竟是这么高一棵,而它的枝叶又纤细得似是承受不了半点重量,可,那虫又只住在树顶处,她要是不上去的话……唉,早知道当年姨娘们逼她练轻功时,她就认真点不去玩毒药了。
接获酒楼老板的通知,放着挤满整座广场的客人们,当下连酒也不卖了的封浩,在赶至湖边时所见的,即是花楚卡在树腰间动弹不得的模样,一想起酒楼老板告诉他这树上有什么虫后,他立即扯开嗓子大吼。
“小花!”
逮着了所要的虫王,却不慎在下树时因衣裙被枝叶缠住而一时下不来的花楚,在封浩以远比她好上数倍的轻功上来,并一把拉着她下树时,她纳闷地问。
“你来这做什么?”他这老板都跑来这了,那些买不到酒的人会哭吧?
“你中毒了吗?有没有哪受伤了?”放她两脚一下地后,急得满头大汗的封浩急忙检查起她浑身上上下下。
她一手指向腰间装着虫王的小竹筒,~尔地问。
“怎有可能?”她身上的毒别毒死那只虫王就很好了。
被她吓得差点去掉半条命的他,先是放心地大大喘了口气,紧接着,他两手紧握着她的双臂,劈头就赏她一顿家吼。
“下回要是你再敢吓我的话,我会将你给拴在身上,让你哪儿都没法去,你听见了没有?”他才一下子没看着她而已,她就有法子惹出事情来,难不成往后他都得与她来个形影不离才可以安心吗?
花楚掩着两耳,“你不用吼得那么大声我也听见……”要命,她真的醉了,被他一吼她的头更疼了。
当他那像是要确定她黯然存在的细碎小吻,如细雨般地洒在她的面上时,本该为此感到很享受的花楚,在私下愈来愈教她无法忽视的目光,整齐且集中地朝他们这儿看来时,她忍不住推了推似还没回魂的封浩。
“封浩,我没记错的话,中原人不是很讲究什么礼义廉耻,还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是不?”
封浩怔了怔,“你是啥时长这记性了?”多年来的苦口婆心终于显灵了?
“他们让我长的。”她扬手指向那些追着他而来,此刻站在近处一个个朝他们瞪凸了眼的人,而几乎就在这同时,她仿佛也听见了,那些追随着封浩的姑娘家,一颗颗芳心碎了一地的声音。
“你少转移我的注意力。”忙着算账的封浩才没理会那么多,“说,你捉这虫做什么?”
“这虫可说是白虫中的虫王。”她爱惜不已地以指抚着小竹筒,对于这得来不易的宝物再珍惜不过。
“所以?”
“我要把它养成蛊王。”甚想雪耻的花楚,自信十足地握紧了一拳,“待我自蛊王中淬炼出我所要的毒物后,往后就算是再遇上了轩辕家的法符,哼哼,任它也再奈何不了我!”
无视于那票在听完她的话后,全都害怕得退离她远远的人们,早就习以为常的封浩,只是叮咛似地拍拍她的面颊。
“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但下回要做危险的事之前请先知会我一声。”明明她这个武学半调子,轻工就烂得与他家盟主大人不相上下,她还想上这等大树?简直是自找苦吃。
她偏过头,语调闷闷地说着,“可你很忙。”她才不想去坏事,然后让一大票女人怨恨她。
“再忙也不会有你的事忙。”他低首看着她因醉意而显得酷红的醉脸,无奈地抱起因酒醉而很想睡的她,打算带她回镇处理好她后,就继续卖酒。
沉稳的心跳声,与熟悉的体温,使得靠睡在他怀中的花楚,在他还没走回镇内前就已因醉意睡着了。
在有了教训后,不敢再放任她离得他太远的封浩,这一回,就命人直接在酒铺的后头摆了张凉席,并请酒楼老板代他贴了张公告,要求所有排队等着买酒的客人,全都放低了音量,以免吵醒了苦于酒醉的她。
难得一见的静谧气氛,诡异地弥漫在小镇最大的广场上,在封浩令下,一个个按地规矩耐心排队排了许久又不得高声谊哗的酒客,在终于来到封浩的面前时,其实是老大不爽快很想对封浩好好发作一番的,但就在他们在铺前瞧见了那个睡在封浩身后的花楚,那张粉嫩嫩又心满意足的睡脸后,当下就又劝都浇熄了他们满腹的不满,
可这份令封浩心情愉快无比的沉默,只持续了一会儿,随即由封浩本人给第一个打破。
“你跟踪我?”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封浩,面色不善地盯着眼前这张他以为早已摆脱掉的俊美面孔。
“是跟踪她。”盛守业含笑地看向他的身后,并在他一个不留意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跃进铺内一手扶起她,“花楚姑娘,我是来还清尾款的。”
“啊?”半醉半醒间被扶坐起身的花楚,抬手揉了揉眼,还不小心冒出了声酒一隔。
赶在盛守业采取行动前,封浩已一掌探向身后,一把扯紧盛守业的衣领后,使劲地将他给甩出铺外。
不期然遭到突袭的盛守业,在被甩飞出去后,两脚在广场的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拖痕后,这才稳住了步子。半晌,他抬首看向在吓跑了一堆人后,扳着两掌超他一步步走来的封浩。
“正人君子终于想撕破脸了?”看来这小子今儿个不会只是咬牙忍忍就算,而会使来真的了。
“因我已绕过你一命了。”之前在盛宅里,他之所以能忍着不宰了这家伙,是因他看在花楚的面子上,而在来到这儿后……哼,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
在封浩眼底清楚瞧见了那份执着后,本就跃跃欲试的盛守业,二话不说地跃上前,凶猛地朝他击出一掌。顺势接下这一掌的封浩,在有别于武林人士的内功与怪力,透过相连的掌心一再想逼退他时,他愕然地瞧着这个打从头一回见面起,就让他感到浑身不对劲的公子哥。
盛守业朝他挑挑眉。“神人转世的后代,究竟还拥有多少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