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赵爷可是他在追查的物件,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况他们一路来到离京八百多里远的橘城,只是为了跟赵爷约好在这儿碰面谈生意啊
先前约了几次,赵爷不是突然失约,就是临时又更改地点,谁知道这一回会不会又重演之前的戏码
“我才没有!”雁依盼忿忿道:“明明是你一路惦记着赵爷吧安排偶遇不够,一路追着跑还被失约好几次,大半年过去了.这人到底何方神圣,你到现在还摸不清楚!”
“还说?”他略略眯起眼,“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
“若我说是呢?”雁依盼柳眉儿一挑,无比的挑衅。甜蜜柔顺的小绵羊不见了,脸一变,又成了这令人心痒痒的挑衅人儿。
景四端扯起嘴角,笑得令人心里发凉。他大手略用力,把软绵绵的娇躯翻了个身,让她趴卧着,然后抱起她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这个姿势让她羞极了,小脸埋进被子里。他、他又要……
出乎雁依盼的意料之外,撅起的俏臀啪的一下,竟然是中了一记巴掌
“啊!”她迅速回头,怨恨地瞪他,“你做什么呀?”
“教训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娘儿们,竟敢这样怀疑你的夫君。”虽然这样说,刚打的一下根本就不疼,但他还是疼惜地以掌摩挲安抚着。“你才不是我……夫君……呀!”
XXX
隔数日,他们又换了新的旅店。这一回,换到橘城最大的聚来楼。“老爷,夫人,住店吗?”他们进了客栈,掌柜的立刻前来招呼,笑脸迎人。
雁依盼脸上一热,心里要自己冷静点,别去偷看站在她身旁两三步之遥的高大挺拔身影。
自从两人好了以后,奇怪,外人似乎看得出来;就算刻意疏离,站得远远的,或一前一后的进门,却也再没人误认他们是少爷与丫头,或是兄妹、表兄妹、师兄妹了。
“要上房,还要准备点酒菜。有没有热水打一点上来,让我们夫人洗脸梳妆。”老姜也熟络交代。他对于雁依盼的态度,从第一天起就没变过,好像一点也不讶异她成了“夫人”。
“有,都有这边请。”
安排好了房间,老姜自然地把两人的行李都拎进去,一切熟练安置好,就告退了。好像他们住同房、睡同床是天经地义;已经是夫妻了似的。
心里虽然犯嘀咕,但雁依盼没说什么。毕竟她就算真的去睡隔壁小套间的下人房,也是会被抱回大床上。
何况刚刚楼下掌柜的都称她夫人了,这时再硬是分开,是作戏给谁看未免矫情。
但景四端看出来了;这人的眼睛实在太厉害。他倒了一杯伙计刚送来的热茶,送到简单易了容、但此刻流露不豫神色的小姐面前。“来,喝点茶吧。”杯子凑到她小嘴儿前,她只要张口就喝到。不能否认,他真的很会宠女人。看来是多年流连欢场的训练所致,雁依盼酸酸地想。只要是私下两人相处的时候,她喝茶从没自己倒过水果、小点也是会剥好皮自动跑来她嘴边。
还有啊,就连脱衣服,也不用自己动手——
“咦?你做什么?”这时才傍晚,薄暮都还没褪去,他怎么已经在解她的外衣难道不出房间了吗
用热吻堵去她的疑问,景四端低低调笑着,“今日旅途劳累,看你穿这一身又热又重,帮你个忙而已。”
也不过就从城的一端搬移到另一端,哪这么劳累了
何况,解外衣就解外衣,那不规矩的大手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怎么说发情就发情,把她抱到床上。“我又不累.干嘛这么早就上床休息你、你……”
“不累吗?真的脚不酸?”
听到这问句,雁依盼更是大羞。
搭车行路根本不算什么,从京城大老远的都跑来了,这一点点路哪会累?所以她知道他在说昨夜的激情纠缠。
没多久,起伏之间,尽是旖旎风情,春意弥漫……
他存心想累死她呀?
待夜色渐浓,被肆虐得软绵绵、惨兮兮的娇软人儿倦极睡去。景四端也陪她假寐了片刻。
然后在微弱烛光中,悄然无声地起身,重新整装。
临走前,他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亲。她睡得好甜。
乖乖待在这儿,我很快回来。景四端傻气地以唇形说着。仿佛像是要出门公干的丈夫,正跟家里娘子交代着。
娘子累坏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之际,他就回来了。
高大身影无声而迅速地离去。
内室的门关上,外室的门也关上,他没人长廊上浓黑的夜色中。微弱烛光闪烁,舒软的大床上,一双长睫扬起。刚刚是盈满春意醉态的眼波,此刻一凛。
雁依盼也跟着迅速起身,浑身的酸软让她微微闷哼了一声,但随即忍住,更衣着装,立刻尾随了出去。
想用这招打算累倒她、绊住她,好自己去赴约?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她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第6章(2)
夜未央,月上中天。
聚来楼最前面是大饭堂,招呼一般打尖客人,但后面一进有着较隐密的包厢,围绕着小院而立。一间一间独立隔开,在里头密会商谈自然非常安全,也不会让人偷听了去。
不过,若是有心,要偷听也不是太困难。雁依盼成功地一路远远跟着景四端而来,待他进了小厅之后,四下张望,看到了窗下有一处花丛。趁四下无人之际,她大着胆子溜过去,隐身花丛中,伸长脖子偷听——
自然听不清楚,因为他们不在窗边交谈。不过,因为夏日炎热,气窗是开着的,多少可以听到只字片语。
“……跟你做个生意;就这么难架子也摆太高了。是不是吊人胃口,想把分红提得更高,才肯谈?”
这嗓音又冷又厉,很熟悉,果然就是赵爷。口吻不甚愉快。不过反正赵爷本来就是一脸阴沉样,没什么奇怪。
奇怪的是,明明赵爷自己爽约了多次,又一再更改地点,让景四端疲于奔命,怎么此刻被他一说,就都成了景四端的错
雁依盼还在困惑时,景四端低声回答了几句。外头的她死命把耳朵贴在泥墙上,还是听不清。真气人
“我看是沉迷女色吧笑死人了。”赵爷还在抱怨,语气很酸。
景四端的低笑声靠近了些。“到底谈不谈呢,赵爷?”
“谈是要谈的。要不是看在你跟兵部的慕容将军有姻亲关系,能帮忙监视着的话,我根本不用受制于你。朝里想跟我合作的高官大人多得是,不少你一个年轻小毛头。”
闻言,雁依盼心头一凉,感觉寒气从脚底一直冒了上来。
是听错了吧一定是听错了。她本来就听得不大清楚。
景四端用的是假名、假身分,应该是个芝麻小官一怎么会扯上兵部尚书慕容将军?
将军的女儿嫁给景四端的侄子,这是景四端与将军府之间的姻亲关系,怎么赵爷一清二楚,说了出来
难道、难道景四端的假身分被揭穿了
“没办法,朝里就像赵爷所说的,多得是高官贵胄,好处绝对轮不到我们这种年轻小毛头。我无权无势,要钱自然得自己弄。赵爷,您就别多心了,快快把情况说一说吧。上次谈到哪儿那批军马的状况如何?”
“我最近接洽到的,大约有四百匹左右。马是在北地养的,明年开春就可以卖了。一匹含粮草要价八十两,不过我打算分开来算。”赵爷兴致勃勃,嗓门也大了点。“马呢,我开价一百五十两,粮草一就算三十两好了。一匹马就净赚至少一百两以上。四百匹,那就是四万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