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在她眸底酝酿着,唇角抿得紧紧的。
“在我眼里,你不是安雅的总裁,你再能干再厉害,在我眼里,你还是我的女人、我的老婆,你需要一个人依靠,就像我,再专业再从容,我还是需要你的陪伴……等你忙完,跟我联络好吗?再大的事,都有我在,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别怕,我等你电话,嗯,传封简讯也可以,等你喔。”
她听着,笑着,泪水却决堤。
他的口吻诙谐逗趣,语调懒洋洋的,仿佛等她等得很认命,但是,老婆两个字,让她的心狠狠地发颤。
难道说,他真去做了DNA比对?而比对报告出炉了?他已经知道胜心是他的女儿了?
这种情况下,她哪可能给他任何消息?
躲他都来不及了……可是,偏又好想听他的声音。
她只能重复按着播放钮,听着他轻柔又深情的言语,诉说着他的心情,一个爱字也没有,但她却仿佛听见他在说:我爱你、爱你、爱你……
她也爱他,好爱好爱。
但是,她现在是不得不走了,出差必须提早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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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渐失,黑幕低垂,梅友虔搞定所有公事,点上根烟,却抚不去烦躁的情绪,这种无法摆脱的焦虑感,简直要他的命。
想找她,却怎么也查不出她的踪迹,想问人,却没半个人愿意透露。
人间蒸发了吗?她——
他完全无法理解她避不见面是为什么,不断地自我反省,究竟是哪里惹她不悦,但任凭他想破头,没答案就是没答案,最恨的是,他还被困在公事里,哪里也去不了!
该死的国辉,有本事就别回来,有种回来,他就死定了!
他恨恨地捻息了烟,却听见敲门声,意兴阑珊地应了声,在点烟的空档,瞥见大哥走了进来。
“你不是戒烟了?”梅友弦微诧地看着他。
“戒了就不能再犯吗?”焦躁不安,需要一点尼古丁安定他的心神。
“顺便给我一根,我也需要镇定一下。”
“你跟人家镇定什么?”说是这么说,烟还是递过去。“你老婆又不是刚跑而已。”
“你现在是在耻笑我吗?我是来让你侮辱的吗?”他点着烟,眯起黑眸锁定幺弟。
“不是,只是觉得我们梅家的男人都很可怜。”一个跑了老婆,一个没了情人,而他的爱人如今下落不明。
“说的也是,你确实比我可怜,连当爸了都不知道。”说着,把手上的牛皮纸袋丢给他。
“什么东西?”他咬着烟,情绪不佳地抽出里头的资料,黑眸很随意地淡淡扫过,蓦地魅眸瞠圆。“我跟胜心的DNA对比竟高达百分之八十?!这是什么意思?”
“上头没写吗?”
梅友弦好心地指着最下方那一栏——
“比对结束,应为直系血亲。”
梅友虔石化了。
梅友弦朝他喷了口烟。“这个时候装傻也没用。”
石化中的梅友虔慢慢地幻回人形。“我装什么傻?大哥,我有失忆吗?不然我怎么可能连我曾经做过的事都不记得?”
“其实,我事后再帮你做了一份调查,确定四年前在德国时,唯一跟苏亮岑走得最近的,除了国辉……还有你。”所以,在医院时,他才会鼓吹他验个DNA,反正当验好玩的也无所谓。
“我?!怎么可能?”他快疯了!
他的记忆没有缺角,每一段都平贴在他相当自傲的大脑里,哪可能漏过一段记忆?他记忆力超好,就连春梦的过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蓦地,纷乱的思绪打住。
春梦……国辉……
梅友虔立即拿起手机,连拔应国辉的号码,却依旧处在没有回应的状态。他恨恨地瞪着手机,脑中迅速地排列,失算出唯一的可能性。
“怎么了?”梅友弦淡问。
“大哥,你有办法帮我查到国辉现在人在哪里吗?”他抬眼,神色冷肃猛骘,性感的唇抿得死紧。
“可以试试。”反正他认识的人多,想托人调查,绝对不会太难,“你想到什么了吗?”
“我想起了在德国那段时间,开始有几次我是在不同女人床上醒来,但到了后来,好像是卢布森家族派对那次之后,我喝到不省人事,常是国辉送我回饭店的。”而春梦,就是在从德国回来之后才开始的。“大哥,顺便帮我查查卢布森家族跟苏家有没有什么渊源。”
国辉,绝对是关键人物,否则他不会突然搞失踪。
尤其,是在他跟他提过四年前的事之后。
第七章
梅友虔在前往德国的路上,抵达机场之后,立即转换交通工具,一路朝安雅位于汉堡市郊的研发中心而去。
他坐在车内,静默地等待着,回想着到德国前发生的事。
“哇!”
应国辉睡的半梦半醒,却被人一脚踹下床,一头露水的爬去身,眼前是梅友虔殷红黑眸的特写,他错愕的瞪着良久,严重质疑自己身在噩梦中,于是用里眨眨眼,期望能从噩梦中全身而退,但他眨了好几次,恶鬼还是站在他眼前不走,然后……
“呜哇!”他鼻梁再次获得重赏,整个人朝地板平躺而下,真想要就此一觉不醒。
“给我起来!”梅友虔犹若恶鬼,趋步向前,大脚踢着他的腰侧,“不要给我装死!你挺聪明的嘛,还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还真被你骗了,没猜到你就睡在家里。”
出国,出他X的国啦!大哥帮他调查过后,根本没出入境记录,人根本就是呆在家里度假!
“我反对暴力。”应国辉捂着鼻梁哀号。
“很好,咱们有致一同。”蹲在他旁边,很好心的递了张面纸给他,“但是,有些人光跟他说道理是没有用的。”
所以才对我使用暴力,应国辉内心哭着。“我到底是招谁惹谁啊!”
“你招了亮岑,惹到了我。”还想装蒜吗?
“就跟你说,我跟亮岑根本就……”
“为什么我会是胜心的爸爸?”梅友虔懒懒的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半垂着哞等他回答。
应国辉瞪大眼,猛然发觉好友脸颊消瘦了,气色好差,眸低一片殷红,象是长期睡眠不足兼饮食不正常,而且还抽着还戒了许久的烟,那就代表他正处于极度焦躁的状态,想活命,最好是识相点。
“你知道了。”
“嗯,”他懒懒的点点头,蹲到脚疼,干脆席地而坐,房里没烟灰缸,随便拿了矮几上的茶杯充当。“不要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那种谎话拿来骗我,就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是亮岑拜托我的。”他无力闭上眼,招了。
梅友虔当然也猜到这一点,“为什么?”
“她想要个孩子嘛。”都怪亮岑啦,就跟她说,最好别再跟梅友虔接触,她偏不听,搞到东窗事发,她爽了呗。
“为什么?”
“哎,说来话长。”应国辉顿了下,一五一十的告知,“亮岑家里严重的重男轻女,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被放逐到德国的研发中心,而她将那里打理的非常好,四年前,她大哥去世,家里没了继承人,于是她异想天开,想要生个继承人,所以就找上你,曾经托我跟你打探过,但你拒绝了,不知你记不记得?”
他沉下眉,隐约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当时只觉得可笑,但如今想来,亮岑曾经说过,她谈过一庄没成立的交易,而对方是她爱的男人……“为什么找上我?”因为她爱他?所以,无所不用其极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