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龄女主管正打算提出意见时,苏亮岑懒懒抬手,说出自己的看法。
“赵经理说的没错,根据市场分析,行销与包装是非常重要的一环,有时开架式商店的驻点行销效果反而好过艺人代言。”她顿了顿,以柔笑化解了两方歧见。“艺人代言费高,相对的,我们必须把价差算到消费者身上,对消费者而言不见得公平。”
“但是,我们也可以挑选各层次的代言,不见得一定要艺人代言。”妙龄女主管退一步地说出看法。
于是啦啦的,又是一连串的交叉见解,舌战再起。
苏亮岑再次旁观,听着两方对阵。
时间急窜着,梅友虔边听着两方说法,边计算着产品值,突地发现空间静了下来,似乎所有眼光都停驻在他身上。
然后——
“友虔,你有什么看法吗?”
他含笑抬眼。“我觉得两方的想法都很适合,对于准备金,我定出一个预估值,还有行销策略,参考一下。”把桌面的资料递给她。
通常,这种会议,精算师是不会涉入的。
但也许是这位苏总裁想法新颖,作法也较大胆,要他的能力也要他的看法,比保险公司的精算现场还要忙碌。
苏亮岑垂眼看过,黑白分明的大眼蓦地一亮,一脸欣赏地看向他。“看来友虔不只是脑袋灵活,还极具投资行销眼光,不愧是业界第一把交椅。”
“夸奖了。”他进退得当地勾笑。
不过是在这行业待久了,经验丰富点,多了些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企图用他的专业吸引她。
“玉珠,把这份数据敲进计算机,做成档案打印,即日起开始分头进行。”她把资料交给妙龄女主管后,随即又对梅友虔说:“本公司的下午茶时间到了,方便一道享用吗?”
“这有什么问题呢?”他表面上不动声色,暗盘底下早已是阵阵潮涌。
说他一见钟情,实在有点扯,但说她像是他梦中的女主角,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曾经,他怀疑过自己的性向。
为什么?
因为从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心动过,尽管翻云覆雨,却依旧得不到打从心底的满足;但是,相对的,更没有男人能够让他胸口迸出一片烫热。
然而,自从春梦缠着他开始之后,他确定,能够让他热血澎湃的,真的只有女人。
而他,现在就已经很沸腾了。
“杏仁千层,合你的口味吗?”她问着,轻柔嗓音像是一阵凉润微风。
“当然合。”指的是她。“你喜欢甜点?”
他注意到她吃黑森林吃得有多满足。
“嗯哼。”她唇不露齿地笑着,浅啜浓缩咖啡。“这一家糕点店,就在隔壁街,每天一到下午三点,我就会要人把刚出炉的几个蛋糕都包下,送到公司跟同事们一起分享。”
“很大手笔。”刚才走到她办公室的路上,他看见人人手上一盘蛋糕、一杯咖啡。有些公司行号颇兴下午茶这玩意,但可以满足到每张嘴的并不多,不是每个老板都愿意这么做的。
“还好啦,他们替我卖命,我对他们好,也是应该的。”她的唇角弯起时,配上她微丰的唇,就像是一记最完美的爱心记号,让他忍不住心旌动摇。
“看来,我应该投靠贵公司才对。”他打趣道。
“随时欢迎,安雅生技的大门随时为你开启。”她态度大方且真诚。
那你家的大门呢?好险,差点就顺口问出了。“那我得要先跟我的伙伴拆伙才行。”他不爱甜点,更不爱咖啡,不过配上眼前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味道就是那么对,让他忍不住学她一口千层酥一口咖啡。
“你指的是国辉吧?那还不简单,让我跟他谈。”
“哇,原来苏总裁还是个谈判高手,而且好像还跟我们家国辉很熟。”
“你忘了这案子一开始就是他接下的吗?至于我,是不是谈判高手,我不知道,但只要是我出面谈判的,至今只有一桩没成功过。”说时,还一脸惋惜得很,目光飘得很远。
“谁这么不识相?”
她笑睇着他。“一个我爱的男人。”
梅友虔浓眉微扬,唇角抹上玩味的笑意。她说的是她爱的,难道说她爱的不爱她?哪个瞎了眼的男人?
他扬着笑,内心却咒骂着那个没长眼的男人,一方面又酸酸涩涩地不满着。
情绪来得太突然,让他不禁莞尔。他把苏亮岑跟梦中的女孩重迭了?所以酸味这么快就冒出头了?
真荒唐。
“你的嘴角有屑屑。”她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潋滟地迸射出激亮光痕。
“这里?”他以指轻揩着唇角。
“不对,是这里。”她已伸出手,以指轻揩去贴覆在他唇角的千层酥屑屑,然后把指放入嘴中轻吮。
他有点错愕。
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没有掺杂半点情色暧昧,但为什么他内心狂野起来?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调戏吗?
调戏?
他被一个女人调戏?
这感觉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你今天晚上有空吗?”她轻问着,口吻很淡,但眉目却透着让人舍不得拒绝的娇柔笑意。
“当然有。”把两个案子踢走,顺便取消一个应酬,他多得是时间。
她会提出共度晚餐的邀请,那就代表她对他已有某程度上的好感,尽管她刚才提到一个她爱的男人,但他想,应该已是过去式。
只是,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女人,而她,好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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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虔离开安雅生技,回到公司时,早过了下班时间,但,他的合伙人兼好友正倚在门边,笑得一脸狗腿。
“老大,还顺利吗?”应国辉很自然地向前一步,帮他脱下西装外套、轻揉着肩,顺便帮他接过公文包。
梅友虔俊美的眸冷瞅着他。
应国辉二话不说跪地。“老大,我错了,我不应该把妹把到忘了时间,我该死,我要去死,你不要阻止我,也不用原谅我,我、我……老大,你真的不拉住我?”他又哭又叫,一副慷慨就义,但实际上跟三岁小孩耍无赖相差无几。
而当他唱作俱佳,认定事情已来到最最高潮点时,回头一望,老大没有拉他就算了,还打开窗户,让盘旋在高楼上的狂风呼呼刮入。
“跳。”梅友虔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天地不容、麻木不仁!”没人性没天良没心没肝!
“是你说要跳,还不要我阻止的,现在在吠什么?”莫名其妙!
“听嘛知道是随便说说,效果而已,你那么认真干什么?”懂不懂什么叫做幽默?不懂?看看他!他就叫做幽默的化身!女人都嘛很喜欢他的风趣诙谐。
梅友虔冷眼看他跳到面前狂吠的模样。“我还没跟你算帐,你现在是吠什么东西?”
应国辉闻言,二话不说软下姿态。“老大,今天还顺利吗?”
“搞定了。”他说着,唇角忍不住微扬。
“搞定了?”这么快?
“安雅总裁给我个随堂考。”
“满分吗?”准备金计算自然是不比金融商品计算,短时间之内就可以搞定,但一个下午就完全结束,会不会太神了一点?
“那当然。我把产品行销准备金直接转算成投资准备金,她可以不管产品行销额度,直接投资药妆店。”唇角忍不住愈扬愈高。
“高招啊,你什么时候也懂行销了?”拍点马屁,他今天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