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克,谢谢你哦!下了课还特地来送我回家。”在自家大楼门口,她向骑着另一辆车的恰克道谢。
“没关系啦,幸好我上早期恰巧调早班,这样学校放学后,我刚好可以来等你下班。”恬敏没有干部架子,又像个大姊姊,需要帮忙的话,他恰克当然是义不容辞。
“这样不会耽误你交女朋友的时间吧?”她开玩笑地说着。
“嘿嘿,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调早班?”他意有所指,贼溜溜的奸笑。
“齁~~我知道是谁了!”她知道早班服务员有一个恰克欣赏的对象,看来,他是展开行动了。
“快上楼吧!我也要回家了。”恰克催促她,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他得亲眼见她进人大楼才能安心离开。
恬敏道别后,搭电梯上楼,进屋后搁下杂物,立刻梳洗更衣,一闲下来,就想起了金正太。
这几天不知怎么了,他都没有打电话过来,她打去时,朴智勇的态度总是不耐烦,口气也愈来愈差,甚至用各种理由回绝她,所以她只和金正太匆匆通过一次话,可是他才说了最近有点事得忙,就被旁人的叫唤给打断。
她不晓得所谓的有点事是什么事,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担忧,就怕远在另个国度的他发生什么状况。
她已经愈来愈不喜欢这样相隔两地、无法得知对方的情形了,他们才相恋多久,就要承受乘以倍数的分离和想念;正处在热恋期间,应该如胶似漆的阶段,就要硬生生的被隔开。
她寂寞时,希望有他陪伴,即便是斗斗嘴也好;她开心时,希望有他分享,听他赞美;她遇到挫折、感到不安时,希望有他鼓励,安抚哄慰。
像最近这几天的诡谲感觉,如果他不是住那么远,她就用不着麻烦恰克,这本来就应该是男朋友的义务。
有时候,心底自然衍生的不安,会搅乱她的思绪,令她怀疑起这几天的疏于联系,是不是他想要疏远她的征兆?
毕竟,连她都耐不住遥远的关系,渴望真实的陪伴,更遑论是容易产生生理需求的男人!
会不会是他遇到了可以陪伴的对象,所以冷落了远在台湾的她?
像要赶紧消灭心头疑虑,恬敏很快的结束沐浴,立即拿起电话打给金正太,此时此刻,她极度需要他来安抚她的心。
“你好。”电话—接通,彼端传来的是韩语。
一听那回绝她多次的嗓音,恬敏满腔沸腾的热血就冷却了大半。
“朴先生你好,我是恬敏,请问正太在吗?”尽管对朴智勇也没好感,但现在得看他脸色,她礼貌的以英语询问。
“……”认出是她,朴智勇厌烦的撇嘴,因此没立刻应声。
“喂?有听见吗?”她纳闷的扬声。
“嗯,导演在忙,不方便听电话。”朴智勇冷漠的回答。
“这个时间?”韩国的时间比台湾快一个小时,所以现在是凌晨一点,韩国就是两点。“那么晚了,还在忙吗?”
“对呀,都那么晚了,你不也打电话来?”朴智勇不客气的讽刺她。
恬敏被堵得一时语塞,尴尬得一阵热气窜上脑门。
言下之意是造成他的困扰了?可是,她是要找金正太,又不是要找他,而他是他的助理,本来就应该替他接听电话呀。
“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等他忙完的时候,转告他我在找他,请他回电话给我,任何时间都没有关系。”她说服自己不要被朴智勇影响,仍然维持着应有的态度。
“……”因为不情愿接受她的请托,他又陷入了沉默。
恬敏也不催促的等着他的回答。她知道他其实有听见,只是好像在思索着怎么回答。
“恬小姐。”他冷声称呼,不是客气,而是相当生疏。
“是,可以麻烦你吗?”她再次询问。
朴智勇没理会她的问题,迳自说着想表达的话。“我看你长得挺伶俐的,怎么脑袋这么笨呢?导演的电话由我过滤,而我又再三回绝你的来电,这是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她直言答,突然听他讲那么多,她没来得及细思。
朴智勇翻了翻白眼,为了达到破坏的目的,耐着性子继续说明:“导演是我的雇主,我听他的话行事,如果不是他交代下来,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可以回绝你的电话?”他引导她思索的方向。
恬敏一怔,总算听懂他想告诉她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在躲我的电话?”她忍不住讶异的扬高了声调。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男人,哪个不是贪图新鲜?过了保鲜期,不是搁在角落,就是丢掉。”
恬敏心口窒了窒。他在暗示金正太只是玩玩?现在腻了烦了,懒得再花时间经营,想要甩开了?
“正太……他应该不是这种人……”她兀自虚弱的挣扎着,不想相信,可最近的反常,却又令她不得不相信,
“是你跟他久,还是我?你了解他多少?”他嗤之以鼻。
他话都说得这么白了,还不死心?果然是贪图财富名利,才会不计较能否拥有真感情!
恬敏说不出话来,朴智勇这席话在她脑海心湖炸开,震得她茫然无措,还没完全咀嚼这变化,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滚落双颊。
“老是帮导演想借口推你的电话很烦,你不要再打来了!”没听见她的回答,朴智勇推断这方法奏效,旋即冷绝的结束电话。
恬敏木然的垂下手,手机掉落也不自觉。
原来,她的第六感真的很准,这几天金正太愈来愈难联络,真的是要疏远她的征兆!
何必要这样呢?他想结束可以坦白说啊,她又不会缠着他不放!这样不干不脆,由别人的口来转达,反而更伤人哪!
傻傻献出一片真心,傻傻的把宝贵的自己交付出去,却被人无情的抛弃,是什么感觉,她现在清楚的知道了……心好痛,血液冰凉、思绪紊乱,浑身发颤,眼泪没完没了的奔流。
她真是蠢蛋,居然分不清他对她的好感与喜欢,只是来自男人猎艳的本性!
喜孜孜的以为自己得到一份真爱,原来,她只是在他—段旅程中,昙花—现的灿烂。
没什么大不了,时间不长,应该陷得不深,很快就可以恢复的……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呜……自我安慰没有用,她还是想哭,眼泪像是自地底涌出的泉水源源不绝,在脸颊上流淌出伤心的痕迹。
看来,时间的长短和爱情的深度不是绝对,在这被抛弃的当口,她竟悲惨的发现自己真的好爱他!
可是,爱他又如何?
人家都逃避得这么明显了,难道她还要死缠烂打吗?
不,她恬敏没有那么可悲!
金正太那可恶的薄情郎,不值得她爱!
她要争气点,不准哭!
从现在起,她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他彻底忘掉!
莹白明月高挂夜空,成片落地窗将月光引渡进屋中,高级音响播放着悠扬旋律,茶几上摆了一杯红酒,气氛悠闲。
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的金正太,呈大字形坐在自家的皮沙发上,仰头枕靠着椅背,享受难得的空闲。
这些天,和工作团队去勘景,忙得不可开交,累得浑身酸痛,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窝,舒服得让他忍不住想叹气。
暂抛工作,思绪净空,心爱女人的身影随即浮现脑海,也拉出他嘴角笑容。
霍地,他笑容一僵,瞠大眼,弹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