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喽,这么大的空间你一个人住太寂寞了,而且任何生物在小时候都很可爱的,是不?”一股笑意由胸口慢慢的滚上喉咙,不行,得撑住,她快笑场了!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有东西落了下来,暴发户全身僵硬,缓缓的转过头,一个光不溜丢、镶着两颗大眼的小东西无辜的看着他,他鸡皮疙瘩全竖了起来,心脏坪坪坪的狂跳。
第3章(2)
唐海泱脸凑近他和小壁虎之间,坏心眼的替他们配上旁白。“你在看他吗?没关系,你可以再靠近一点!”
像是听懂人话的小壁虎张开小足,往前踏了半步。
“Shit 。”他终于忍不住恶心的感觉,伸手拍掉小东西。
“干么这样,不喜欢也不要做出‘人身攻击’ 咩!”呵,这些小东西她打小看到大,一点感觉也没有,只不过是只小壁虎,瞧他吓得惨叫。
“这间房间根本不能住人!”
“不会啊,你就要住进来了,不要没事自己吓自己,嗯?!”
吞了吞口水,暴发户面露惊恐的看着她。“楼上不是有房间?”
“有啊,我爸跟我的两间房之外,还有一间厕所,另一间是神明厅,你有本事在观音菩萨眼皮下睡觉,我也不反对你睡在那里。”
“没有其它房间了吗?”
“暴发户,你住那么久了,还不知道我家有没有房间吗?”呵,爱干净的男人,想必打扫起来也比别人干净吧?这间杂物问好多年没打扫了呢,啊,有人肯整理真是太”好了!
他脸色难看的看了一下环境,东西这么多,还真不知从何着手。他顺手搬起离自己最近的白色大纸箱,唐海泱看到那纸箱脸色一变,连忙抢了过来。
“你干么乱动!”
“不动的话根本没法子整理。”不过是个纸箱,她反应干哈那么大?
她瞪他一眼,没多说的径自抱着纸箱往外走,走出来之后顺便把门带上,防止他打扫时灰尘飞出来。
咳,想想她也满恶质的,实在很有灰姑娘后母的架式,至于里头的“灰姑娘”嘛……呵,他手上的扫把会拯救他的。
把暴发户关在里头打扫,唐海泱上楼回房,一想到他刚刚的表情,忍不住噗吓笑了出来。现在的他跟之前他在医院的模样差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跟这群淳朴的渔民相处久了,整个人也变得老实,甚至带了点惑厚……
把箱子搬回房间,看着它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后,决定将它往床底塞。
她想起因为最近工作忙碌,有一段时间没收发信了,不知道齐静学长到美国研习得如何?
把计算机的电源打开,屏幕桌面上出现了好几个陌生的文件档案,可老爸根本连开关机都不会,难道是暴发户的?唐海泱的心突然跳得飞快。
连忙点了其中一个名为“鱼市”的文件来看,看到这个文件名她的心简直快跳出来了!点进去看,是历年全国大小渔港和鱼市的评比名次和一些明细,当然,他们这个富足鱼市是年年敬陪末座的。
暴发户找出这些数据干什么?把鼠标往下拉,他居然试着列出富足渔港的优缺点,以及一些可能发展的项目,一看就觉得这份分析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第二个文件是全国宅配的各家评比,以及合作条件。
“这个暴发户……”看来他是试着想替这个在大企业眼中没生存价值的小鱼市找出路。
这样的发展,让唐海泱觉得有些荒谬,心中百味杂陈。
看这些详细的分析资料,她知道暴发户是花了心思去收集资料和写企划,他对渔村的心意让她没有办法讨厌他,她带他回家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叹了口气,再也无心往下看,关掉了计算机,连信也懒得收了。
*
三月虽然是春天,却还是带着淡淡冬天的寒意。这种气候,最舒服的时间是早上八、九点,或是下午四、五点,太阳并不烈,足以驱走冬天残留下的凉意。
早上九点,唐家院子里,唐丰德正端坐在木凳上,唐海泱对折一张旧报纸,在中心位置剪了个洞,然后往他头上一套,利落的为父亲剪起头发。
“我们家的小泱是万能的,书念得好、医术一流,就连剪头发也难不倒。”村子里很久以前,原本有一家家庭理发,可后来搬走了,现在理个发还得骑摩托车到隔壁村,很麻烦。
还记得这丫头念高中时,有一天买了本简易的发型书,拿着剪刀就这么开始充当他的专属理发师了,刚开始剪得实在……总之,每个人看到他都知道他那颗头是他宝贝女儿的杰作,他也不以为意,后来久了就有模有样了。
“我家老爸也了不起啊,会捕鱼,家事一把罩,就连厨艺也顶刮刮!”唐海泱一面说,手上的动作没停过。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坏了点,有时太得理不饶人。”
“我会这样也是因为我老爸天生善良,什么都大而化之,什么都不计较,容易被欺负,咱们家的家计收支要不是我管着,我们父女俩早喝西北风了。”她家老爸善良又慷慨,有时渔工骗他家里有急需,实际是借钱去赌他也借,后来她掌管家中经济,谁要借钱先经过她这关再说!
“哈哈哈……再怎么说,我也把你拉拔得这么大了,还念了医学院,当了医生呢!”孩子的妈在她三岁时就走了,父女俩从此之后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
“哼,那是你女儿我厉害。”
〔你这丫头!”
暴发户站在门口,听着这对父女近似抬杠又有着浓浓亲情的对话,嘴角也跟着勾扬起来。
剪了一会儿大致完成了,唐海泱站到父亲正前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又拿剪刀修了几下。“行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暴发户那几乎要遮到眼睛的头发。“你,过来,我顺便帮你剪一剪。”
暴发户受宠若惊的指了指自己。“我吗?”前两次唐伯伯剪发,叫她顺道帮他修一修她都不肯呢。
“要就快!”
“好。”他马上乖乖的坐到凳子上。
唐海泱又剪了张报纸往他头上套。“你都住到我家来了,总不能让人家发现‘流浪汉’ 是从我家走出去的吧?”
即使她这么说,暴发户还是很高兴,和唐海泱相处久了,他慢慢知道她的性子。其实她心肠很好,就是嘴巴又坏又硬,她无论对谁,只要不惹到她,或不要太过分,她永远都是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他,就是异常的坏,而且常常找殖。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什么?虽然,他在住院时他的态度也很差,可是,就因为这样吗?她不像是个这么会记恨的女人啊。
住院时听护士和隔壁床的阿旺伯说,唐海泱对病人的耐心是无人能及的,然而对他根本就换了个样,简直是差别待遇,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好些了,那就够了。
暴发户不想去深思自己为何希望她对他好,反正只要她偶尔对他说话语气和善一点,他就觉得很高兴了。
唐海泱喷水在他发上,让剪发动作好进行。暴发户的发量多,却不是像钢丝般的硬发,他的发丝又黑又柔软,摸起来一整个舒服。是因为这样的关系吧?她剪发的动作也跟着放柔,就像是抚触到柔软的丝网,那种水滑的手感也会让抚摸的人放柔了动作。
唐丰德看暴发户开心的样子,揉了一下他的发。“你走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