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仰望姿态让孟欢儿觉得自己无所隐藏,只好笑得更加放肆。
“你应该不告而别。因为现实里的浪子都是得到了人之后,便拍拍屁股翻脸不认帐。”她胡乱挥舞双手,好让气氛不那么僵凝。
她游戏的语气让齐威的眼色变冷,若她有法子把这一切当成游戏,那么他也奉陪,他的男性自尊尚未强韧到能任由她践踏。
“不,更经典的浪子剧码应该是我要告诉你,说我的公司缺资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然后,你心甘情愿地掏出所有的钱,而我拿了钱之后,从此不见踪影。”齐威嘴角一抿,嘴角笑意很严厉。
“哈哈!”孟欢儿槌他一拳,笑出了眼泪,也一个不小心把鼻尖笑红,将心也笑酸了。“超级老梗,这种社会版情节,媒体效应很低喔。”
“谁在乎那种东西,我在乎的是——”他锁住她的眼,大掌握住她纤细颈子,覆住她疯狂跳动脉搏。“你的反应。”
她倒抽一口气,飞快推开他,趁他还来不及看出她太多心事前,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光溜溜身子精灵般地溜向浴室。
“别想再诱惑我,我要去上班了。”孟欢儿的声音在打开浴室门时停顿了一下。“晚上,我们到你的房子,我煮饭给你吃,算是帮你饯行。”
他没接话,只是定定看着她清瘦的纤影。
而她走进浴室,泪水很合作地在她关上浴室门的同时,才滑出眼眶。
她有过血淋淋的经验,知道太过乎一个人,结果就是住在地狱里。所以,她从不动心得太腧矩。
事实上,她一直把持得很好,直到她这回又遇上了齐威。她才知道原来就连靠近地狱边缘的温度,也足以让人痛彻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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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欢儿知道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夜晚。因为当她准备好要在他的厨房大显身手时,他却接过了所有食材,穿上围裙站到了流理台前。
他的房子完全符合主人云游四海状况,依然空空如也,只有她准备好的野餐垫、精油蜡烛和两个抱枕,布置在原本该是餐厅的地板上。
她望着他在厨房煮饭的背影,心里既高兴又空虚。
“从没有男人为我做过饭,更遑论是一个臀部性感的男人。”孟欢儿拎着香槟走到他身后,她贴着他的背,环住他的腰,大占他便宜。
“我倒是曾经用料理追到过几个女人。”他切了一片苹果,放到她嘴里。
她吃得很顺口,也拿起一片喂他。
“没有男人用料理这件事追过我。”她踢掉凉鞋,撑着自己坐上流理台另一边,镶着铜片的刺绣尼泊尔长裙叮叮当当地响着。
“我不是正在做吗?”他黑眸灿然地注视着她。
“你是在做饯别晚餐,当然不一样。”她嘻皮笑脸地说完后,伸手去戳他。“你这个大笨蛋,错过我的手艺,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没为男人下过厨!
“我希望下次有机会吃到。”他走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往前一扯,不许两人之间有任何间隙。
“等你三年后再回来台湾时,搞不好我已经儿女成群喽。”她伸手揉着他新生微刺的胡渣,喜欢那种微刺的摩擦戚。
“你想嫁人?”他惊讶地一挑眉,完全没法子想像她结婚情景。
“大爷,这不关你的事,干么一脸很想批评指教的表情?”她重咬着他的唇,完全没客气。
“野人。”他倒抽一口气,扣住她后脑,给了她一个让她喘不过气的热吻当成报复。
可恶!她显然还是不打算和他分享她的想法。
“我没想过要结婚。”他决定先抛砖引玉。
“为什么?”她脱口问道,马上举手投降。“我错了,不该刺探你的隐私。”
“你不觉得这样刻意闪躲很不自然吗?我并不介意让你知道我的一切。”
“可我不想知道得太多。‘人从爱欲生忧,从忧生怖。若离于爱,何忧何怖?’陷得太深就不容易抽脚。”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他一脸奇怪地看着她。
“上文摘自第一本被翻译为中文的佛经《四十二章经》。我曾经有一任男朋友是佛教徒,把‘四十二章’背得滚瓜烂熟,引经据典到连我都可以出口成章。”
“请不要在我准备要腌肉片时,提到佛典,我怕这一餐会变成超渡大会。”他翻了个白眼,扯着她的长辫。
“我不想让你食不下咽,我只是想让你印象深刻。”她跳下流理台,笑嘻嘻拿起香槟喂他喝一口。
他切碎大蒜、红辣椒,将它们与糖、鱼露、柠檬汁、冷开水混合在一起。
“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又想我对你印象深刻,你会不会自相矛盾?”
“无所谓,女人总是矛盾的。”她倚在流理台边,看着他俐落的手势,忍不住学起主播报新闻——
“现场有一个面貌豪迈、体格让人垂涎的好男人正在下厨。他不但外貌引人注目,料理手法也不遑多让。下调味料时只凭戚觉,有大师级风范。修长指尖抚过肉品的轻柔,会让女人呻吟——”
“我在中国餐厅打过两年工,从洗碗小子升到大厨,算是天才型厨手。”他打断她的话。
她迎上他挑战眼眸,知道他是故意说出他的生活点滴来讽刺她的刻意漠然。
“是喔,那你的拿手菜是什么?”她继续笑嘻嘻,看到他眼里冒出一道怒火。
齐威皱了下眉,很快地压抑下他的怒气。
“我的拿手菜是把自己变成让女人垂涎的一道菜。”他敲了下她脑袋,而且敲得很重。
她大笑着,因为欣赏他这个答案而送上一个吻。她真的真的好欣赏他这种绝不对女人咆哮的好风度,欣赏到都想哭了。
孟欢儿对他一笑,转身离开厨房,开始跪在地上摆设餐具,等到他烹调完所有料理,端上柠檬鱼、咖哩虾、凉拌冬粉、酸辣汤之后,孟欢儿吐吐舌头,后知后觉地发现到——
“忘了准备筷子、汤匙。”她举手认罪。
“双手万能。”他笑着说道。
两人笑得疯颠,把手反覆洗了几遍后,双双坐在地上,傻孩子似地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了起来。
“坏孩子,有一颗饭粒,没吃干净。”她倾身吃掉他唇下那一颗小小米粒。“很美味。”她顽皮地以舌尖舔唇,对他眨眨眼。
“笨女人,酱汁才是食物的精髓。”他拉过她的双手,逐一吮着她的指尖。
她身子轻颤着,感觉欲望在堆积。
齐威锁住她的眼,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手指。
孟欢儿大叫出声,疼出了眼泪。
“你很过分!”她打着他的手臂,啪啪啪地毫下手软。
“过分的人是谁?”齐威握住她的下颚,要她正视他。
她别开眼,无声地喘着气,身子在颤抖。
“过分的人是你,你忘了准备甜点。”她故意挑剔着,即便眼里已泛起泪光。
“该死的你。”他狂乱地吻住她的唇,将她压平在地板上。
如果这便是她所要的,那么他便一次给足,然后他会尽可能地遗忘这个女巫。
“地板很硬。”她喘着气,拱起身子,好让他替她解开衣服。
齐威扯开她黑色波西米亚上衣,瞪着她身上那套天使般美丽的蕾丝内衣,完全注意到内衣剪裁性戚得足以贴上十八限标签。
“喜欢吗?我挑了很久。”她挑眉问道
“你这个魔女。”他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