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说’为何不能用她的嫁妆,是不是还把她当外人……”
“嗯嗯,所以你才会说你不是那个意思吗?”
“然后她又‘问说’她是不是慕容家的人……”
“废话,当然是,她都嫁给你了!”
“既然她嫁给了我,就不该分彼此……”
“这当然,谁都知道的嘛!”
“那么她的嫁妆也就等于是我的……”
“这个嘛……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看法吧?”
“哪里不同……”
“唔嗯,这种问题实在不怎么好回答……喔喔,所以你才会‘这’ 了半天‘这’不出个所以然来吗?”
“难道她住慕容家的、穿慕容家的、吃慕容家的,也要付钱给我吗……”
“那太可笑了,自然是不用!”
“还是说人家亲兄弟要明算帐,夫妻之间也要如此……”
“那算什么夫妻?”
“既然如此,为何我不能使用她的嫁妆?”
“对,为什么?”
一阵静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默砚心,后者垂眸敛眉,八成又魂游四海去了。
独孤笑愚蓦而失笑。
“说”得好啊!
真没想到三年才一句话的妹妹,一“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犀利,真不亏是七修罗之一,口把式也是顶尖的!
不过,最厉害的应该是妹夫吧!
“我说,妹夫。”
“大哥?”
“你果然是小砚肚子里的虫!”众人轰然大笑,连小娃儿都跟着人家咧嘴咯咯咯流口水;慕容羽段哭笑不得,也许是被笑声惊“醒”了,默砚心也抬眸扫了大家一圈,随即又垂下眸子,继续魂游她的天外天。
“好,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不过呢……”独孤笑愚继续摇扇子。“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二房赎回慕容家祖业的钱是抵押小砚的嫁妆借贷来的,和大房丝毫无关,所以无论大房怎么说,你们都不可以分给他们,将来若不得已要卖,也只能卖给小砚的娘家人,也就是我,同意吗?”
慕容羽段与父亲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点头。
“同意。”他们都明白独孤笑愚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条件的用意。
像慕容大夫人母子那种小人,不可不防。
倘若是以往,他们不会计较那么多,既然是自家堂兄弟,何用分大房、二房,但是打从慕容月枫毫不犹豫地对慕容羽段下毒手的那天开始,慕容羽段父子俩都心寒了,也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了一句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司徒岳果然十分急着要把他爷爷从慕容家买到的生意和房地产卖还给慕容家,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完成了交易、交接。当初卖出的价格也就是如今赎回的价格,没多一分,也不少一毫。之后,慕容羽段父子就开始忙着处理庞大的生意和产业,麻烦的是,虽然在当年琉璃窑和琉璃坊尚未卖掉之前,慕容问天和父亲学过几年琉璃生意,但慕容羽段却是一窍不通,他只懂得如何捕鱼捉虾。
幸好有独孤笑愚、君兰舟和杜啸风兄弟的协助!虽然他们也不懂,但起码他们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大家一边摸索、一边学习,总算在腊八前,一切都步上了轨道,于是,独孤笑愚和君兰舟便放心地赶回西陲去过年了。
“把劭儿给我吧!”
晚膳后,一家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待各自回房,默砚心怀里的孩子却被杜琴娘抱走了。
“娘,这不好吧,要是半夜孩子醒了哭闹……”
“孩子都这么大了,很少半夜醒来哭闹的。更何况……”杜琴娘疼爱地亲亲爱孙红嫩嫩的脸颊。“他要真半夜醒来,我宁愿他是吵我们,不要吵到你们,免得妨碍我抱第二个孙的机会。”没想到娘亲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在慕容雪和杜啸风兄弟的窃笑声中,慕容羽段不禁尴尬的红了脸。
“娘!”
“嗯,就这么决定了,往后劭儿就跟我们睡。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杜琴娘说完话就径自和慕容问天一道回房去了,慕容羽段无奈,只好也带着妻子回房。
“砚心。”
默砚心把茶盅放在书案头,然后娣眼望住他。
“我在想……”慕容羽段手按著书本,没打开,在沉吟。“大哥临走之前曾提醒我和爹,我们多少应该请几个奴仆、婢女来帮忙,可当时我和爹都没放在心上,因为……”
默砚心蚝首微倾。
“嗯嗯,被你给‘说’着了,”慕容羽段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习惯一切都自己动手来,总觉得没有必要浪费钱请奴仆,所以……”默砚心摇头。
“的确,现在跟以前情况不同了。”慕容羽段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这么大一座宅子,光靠我们几个人根本无法照顾周全……”除了琉璃窑和琉璃坊之外,慕容家同时买回的还有好几处房地产,其中位于秦淮河畔的慕容府是最为恢弘宽广的一处宅邸,宅内三面假山,山前为池水,以溪水相连,衬以茂林修竹,布局十分典雅,但花道回廊峰迥路转,不熟的人往往转两个弯就迷路了。
这倒不失为防盗的好法子,小偷爬进墙来,还没找到宝就会开始求救了。
但相对的,要照料起来也很费工夫,要靠他们一家几口是办不到的,非得请几个奴仆、婢女来不可。
“眼下我们也只能整理我们住的地方,其它空置着的院落楼阁和园子都荒废在那里也是不好,”慕容羽段深思地继续说道。“若是有宵小之徒溜进来躲藏,我们也不会知道……”
默砚心忽朝房外瞥去一眼。
慕容羽段会意地颔首。“对,还有爹和娘,辛苦了大半辈子,他们也该享享福了。你也是,这两年来,真是苦了你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也希望能够让你过好一点的日子……”默砚心又摇头。
“不要说你不用!”慕容羽段伸手拉过她来,让她像只小猫咪一样窝在自己怀里,怜爱地搂住她。“从嫁进慕容家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在吃苦,我很感激!庆幸自己能够娶到这么一个好妻子;也好心疼!歉疚自己不能让你过好日子,现在既然有机会回报你了,请你不要再让我亏欠于心,好吗?”
默砚心瞄他一下,美眸垂落,没有意见了。
“谢谢。”慕容羽段低喃,唇瓣贴上她鬓发间,轻轻一吻。“明天我就跟爹说去。”
在他怀里,默砚心轻轻点了一下蚝首,娇靥不变的冷漠却在温驯中透着几许纯女性的柔弱,那模样格外娇媚、格外诱人,顿时,慕容羽段被勾引出难以抑制的纯男性欲情。
“砚心。”
默砚心仰起水亮的美眸。
“劭儿在娘那里,不会打扰我们了……”
默砚心蚝首深垂,不语。
于是慕容羽段双手一抄将她抱在怀中,起身快步行向床榻,未几,床幔悄然落……
冬日里的寒夜冷冷清清,屋内却是缠绵谴蜷、春色无边……
元宵过后,独孤笑愚又来到金陵慕容家了。
“你是谁?”
“回独孤公子,奴婢是静砚轩的静兰。”
“新来的婢女啊,嗯,你们家少爷呢?”
“就在静砚轩。”
“那又是在哪儿?”
“奴婢为您带路。”
“不用,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请独孤公子从这道回廊过去,通过向日亭往左,再经过雪月楼,一看到听泉……”叽哩呱啦、叽哩呱啦,“然后经过赏荷亭廊一直走
最后到底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