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东方风华怔怔地问。
“风华,你好了吗?不痛了吗?”赵慕贤急问。
“真的……都不痛了……”东方天骄也诧异不已,这和闻知来用符镇住的感觉不一样,身体感觉非常的轻松。
“知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东方倾国看着闻知来。
闻知来脸色微白,沉默不语。
事实上,她早就知道,要解薄少君的死符,小九是唯一的关键,东方家,最终仍得牺牲小九,才能平安度过这一死劫。
但她什么都不能说,说了,一定有人会去阻止,那么死符无法解除,将赔上更多条人命。
“小九怎么去这么久?连仇总管也没回来……”东方夫人不安地看着窗外,入了夜,风声呼啸不断,有如鬼哭。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因为,他们隐隐感觉得出,是小九救了他们。
至于用什么方法救,他们谁也不敢开口再问。
“小九不会回来了。”东方绝世拧眉,忽地迸出这句。
大家心中都同时一凛。
“她从踏出这里那一刻起,就没打算回来。”他瞪着他们,继续痛斥。
“你们明明知道,她随时会为了我们东方家牺牲生命的,因为,她从小就被这样训练,就被这样灌输,她在你们心中,不是个女儿,而是个挡煞的!她,从六岁起就只是个替死鬼!”
说到后来,他几乎是用吼的。
因为他的心好痛,为小九心痛。
“绝世……”东方夫人难过得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听,转头就走。
“绝世,你要去哪里?”东方风华喝道。
他定住脚步,没回头,冷讥地道:“我要去找小九,我和她是‘同命人’,同命人就该同生共死,不是吗?”
“不可以……”老奶奶惊呼。
“绝世……”东方夫人轻泣着。
这次,谁也不能阻止他,他非去不可,小九在哪里,他就要到哪里,他一定要找到她,不论是生,还是死。
夜色阴鸶,他正准备前往薄家找人,却在大门外被人挡住去路。
他定眼一看,是仇义。
“仇总管!小九呢?她在哪里?”他焦急地问。
“四少爷,你不能出去,进屋里去吧。”仇义面无表情地道。
“你想拦我?”他森然道。
“是。”
“为什么?小九说的?她不让我去找她?”他冷冷地推测。
“是。”
“她现在在薄家吗?”
“不,她已经离开。”
“离开?去哪里?”他脸色一沉。
“我不能说。”仇义垂下眼。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她去了公主陵寝,对吧?”他敏锐地盯着他。
仇义不语。
“她去做什么?她在薄家得知解符的方法吗?薄少君……要她用她的命换我们的命吗?”他又问。
仇义蹙眉不语的默认,让他陡地暴怒,一把揪住仇义的领口,大声斥责。
“你是她的师父,小九从小就把你当成她父亲,你却眼睁睁看她去送死,你都没有感觉吗?”
“我的感觉不重要,要如何守护东方家乎安无事,才是我活着的目的。”仇义低声道。
“你……”他瞪大眼睛,对这位老管家的耿耿忠心气结又无言。
“这也是……小九活着的目的……”仇义说到后来,声音已哽咽。
他一怔,痛心地放开了他。
“不,我从来都不要小九的守护,我只要她陪在我身边,所以,她绝不能撇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他说着,闪过仇义,冲向仇义停在外头的那辆车。
仇义动也不动,没有出手阻拦。
这是他第一次在处理公事上有了小小的私心,他希望小九最心爱的人,能亲自送她最后一程。
东方绝世驾着车直奔机场。
从机场到宋陵一带还得转车,如果他立刻赶去,应该来得及。
可是,仿佛老天作弄,当他买好了机票,飞机竟然故障维修,得拖延将近三个小时才会起飞。
他等不下去了,于是立刻决定在机场租了一辆车,雇了一名司机,开车前往河南宋陵。
路途遥远,虽然司机已飙速狂驰,但他焦虑难安,仍然觉得不够快。
没有更快的交通工具吗?
他正想抱怨,脑中就闪过小九笑着脸的揶揄。
“绝世,这世界是没有小叮当的‘任意门’的。”
顿时,他心一紧,热气涌上喉咙。
为什么他要浪费这么多的光阴,十六年来,小九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一直不明白他对她的爱?为什么总是给她臭脸?为什么不能待她好一点?
如今,才刚认清彼此的心,就要别离……
难道真的会像薄少君那该死的诅咒,他永远得不到她吗?
难道,就只能这样看着她死吗?
不,他不会再让任何诅咒发生,他和小九的命运,只有他们自己可以决定,谁也休想左右。
小九,等我,别死,千万别死,求你一定要等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双手交握成拳,顶住眉心,低着头,在心里嘶声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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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宋陵一带竞也吹起了狂风,整个地区飞沙走石,打在脸上又刺又痛,小九一整夜拚命赶路,早已又累又倦,偏偏还要徒步进入陵墓区,这鬼天气可让她吃足了苦头。
因此,当她来到公主陵寝时,已经将近午夜一时。
从入口一滑进陵寝内,一股冰寒戾气就打脚底往上直窜。
她打了个冷颤,屏住气息,拿起手电筒,照耀着那闪着诡异青光的棺椁,棺椁边缘贴着一张若有似无的符形,那图样,竟和她手上的刺青极为类似。
那就是薄少君的死符,在死符的催化下,整座陵寝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阴邪,整个磁场已和上次她与绝世来的时候完全不同。
想到东方绝世,她的心不自觉烧炙了一下,虽然身上已没有窜起青焰,但那份爱依然灼烫。
她一愣,随即苦笑。
“光是思念,就会烧痛我自己啊……”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爱东方绝世,只可惜,这份爱,觉醒得太迟。
小九正微微出神,仿佛时辰将至,一道煞气从棺椁射出,与整座陵寝内的怨怒相呼应,似乎正在渴求着鲜血,正在追索活人生命。
她不自觉后退一步,不得不佩服薄少君的法力。
一个小小的符咒,就能让东方家翻天覆地,这种人太可怕了,绝世早点杀了他也好,免得他继续作怪。
暗暗咕哝,她一步步走上前,来到棺椁旁,倏地,一个强大吸力将她整个人拉进去,她大惊,手急忙扶在棺椁边缘,就在这时,右手上缠着的布条瞬间松开,刺青上的伤口汩出了鲜血,不偏不倚滴在那张符咒上,顷刻间,青光一闪,薄少君半透明的身影竟然出现棺椁里!
“你……”她骇然瞪眼,吓呆了。
“我来接你了,我的妻子……”薄少君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要将她拖进棺内。
她拚命抗拒,可是那力量强大得惊人,不论她怎么使劲,身体仍一寸寸地朝下倒去。
“薄少君,你这浑蛋,放开我!”她厉声大骂,急得满头大汗。
“呵呵呵……午夜此时,阴气大盛,这陵寝内天工的怨,公主的恨,都被我集结催化成庞大的恶念,这份恶念,需要祭品来平抚,小久,来吧,来和我做伴吧……”薄少君恻恻地笑着。
“我才不想和你作伴……我就算死了,也会一直和你对抗……”她拚力撑住。
“你不想救东方绝世了吗?再过两个小时,他和他的三个哥哥们,就会暴毙而死……”薄少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