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筠,我是真的不懂你。”
“呵……”轻轻的漾起一抹笑,她淡淡道:“有时连我也不懂我自己呢!”
“来来来,让姊姊为你好好解析一番。”听她承认没有“自知之明”,陈姊反倒来劲了,一脸兴致勃勃说道:“屏除孩子的因素外,通常女人会离不开一个不忠实的男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种。”
微偏着头,汪曼筠虚心求教。“哪两种?”
“一种是因为太爱,宁愿委屈求全;另外一种就是压根不爱,只想在男人身上获取她们想要的东西,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地位、也许是名利等等东西。总之,不管是什么东西,也算是各取所需,互不吃亏。”重重点头,陈姊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
“哦?”微微扬起柳眉,汪曼筠兴味打趣反问:“那么我是哪一种?”
“你?”以着“朽木不可雕也”的目光瞪她,陈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恼怒道:“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有资格当第二种吗?你啊你,标标准准就是个因为太爱而宁愿委屈求全的傻女人。”
切!陈姊太了解眼前这个女人的个性,也明白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为了物质享受而会出卖身心的拜金女子。
事实上,打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后,那男人的事业虽然益发飞黄腾达,但是她却不曾索求过那男人一丁一点的财物,甚至连那男人的主动赠予也不要,依旧在花店当个小小的店员,住在自己租赁的小套房里,什么奢华豪宅、名贵房车、名牌衣衫、华丽珠宝……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有的只是与以往无异的平实生活。
有时想想,陈姊还真气她的骨子里没有一丁点拜金的基因在,至少拜金还可以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捞回一点什么,多少补偿一下浪费在他身上的青春时光。
“太爱吗……”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呢喃,汪曼筠缓缓垂下眼眸,嘴角浮现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那就这么决定了,散会!”
在乔捷生技公司的会议室内,随着首座男人的一声令下,公司研讨多时的方案终于拍板定案,并且同时结束了这场马拉松式的会议,各大部门高阶主管在松了一口气后,纷纷鱼贯而出。
首座右方的第一个位子,掌控公司的财务运作与资金调度,其重要性可说是打个喷嚏,公司上上下下就要感冒的财务长──魏振皓收拾好档案数据,正打算起身回自己的办公室之际,一左一右两只大掌同时搭上他的肩膀,将他又按坐回去。
不算英俊但却特别有味道的阳刚脸庞微微挑起了眉梢,他环顾周遭一圈,在确定各部门主管皆已走了个精光,会议室里仅剩下自己和眼前两个男人后,心中不由得暗暗诅咒一声,可表面上却依然神色不波──
“有事?”明知故问。
“有!”身材颀长、五官俊朗的公司总裁──赵育群微笑点头。
“公事还是私事?”面无表情又问。
“私事。”体型较为细瘦薄弱的副总裁──苏子伦笑开了一张清秀的娃娃脸。
“若是私事的话,很抱歉,恕我没空陪两位闲聊。”一点也不怕得罪两人,魏振皓冷淡的拒绝了用膝盖想也知道即将到来的“闲话家常”。
“啧!”装模作样的摇着头,苏子伦一脸夸张的感叹。“有空陪女明星吃饭,没空和哥儿们谈心,这果然是个色欲熏心,毫无兄弟情义的年代啊!”
明知他意有所指,魏振皓却不打算理会,冷冷哼了一声后,打算再次起身闪人,谁知肩上一重,又被人给压回椅子上,逼得他只能瞪向再次出手的总裁大人,不耐的以眼神要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一点也不怕得罪人。
“振皓,我们需要谈谈。”不被那凌厉如刀的眼神给吓退,赵育群噙着看似斯文无害,其实专门用来在商场上与人谈判周旋的笑容,语气轻缓却不容拒绝的要求着眼前略显烦躁的好友。
是的,好友!他们三人是从大学时期就认识的好友。
当年,三人虽然各自读不同的科系,却因在外租屋而结识,进而成为莫逆之交。
大学毕业后,也没有让时间冲淡了彼此的情谊,反而因各有所长而合伙成立生技公司,在他负责业务推展与行销、苏子伦专心研发新产品,而魏振皓掌控财务状况下,多年下来,公司业绩蒸蒸日上、盈利丰厚,甚至在两年前还得以发行股票上市,好事的媒体还曾做过专题报导,封他们三人是新一代白手起家的黄金单身汉。
照道理说,他们年轻有为、事业有成,前途一片光明,理应自信满满,意气昂扬才是,可他却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了,而不对劲的不是他,也不是苏子伦,而是向来讲求精确、个性沉稳的魏振皓。
是的!振皓他不太对劲,而且近一年多来更是明显。
“对!真的需要谈谈。”重重的点头附和,苏子伦难得神色认真的强调。
心知避不开两人的“关心”,魏振皓只能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反问:“谈什么?”
随着他的反问,“啪”的一声脆响,一本八卦周刊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谈谈这个,如何?”扬起眉,赵育群一副知心张老师,准备促膝长谈的模样。
看着八卦周刊的封面,魏振皓的神色先是一凛,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冷淡嘲讽,“怎么?难道金融海啸将订单都冲毁了,让我们堂堂‘乔捷生技’的正、副总裁没事干,闲得管起部属的感情生活了?”
“部属?你好意思说自己是我们的部属?”忍不住给了个白眼,苏子伦的清秀娃娃脸上满是指控。
想当初,他们合伙成立公司时,三人各占三分之一的股份,就算是现在股票上市,有一部分股票在市面流通,他们三人还是拥有绝大多数的股份,都是公司的大股东。
可偏偏在公司初创时,因为杂务繁多,时常得“校长兼撞钟”,加上当时人力微薄,部门分工尚未完善,许多合作厂商也不管大小事,时常上门来一开口就说要找总经理之类职位的人,虽然当时他们轮流出来应付,但是也因此埋下“总字辈”等于操劳的不良印象。
是以,当他们真正要定下自己在公司的头衔时,三人不约而同对“总字辈”退避三舍,在你推我让争执不下,最后只好以抽签解决,而很不幸的,赵育群中了签王,而自己虽然不是最倒霉的,但也不是最好运的,所以悲哀的荣登了依然有个“总”字的副总裁宝座。
而好运到让人眼红的某人,在逃过了“总字辈”的摧残后,依自己的专长占据了财务长之位,而在往后几年,不管他们两人再怎么想把魏振皓往“总字辈”的位置上赶,就算拿出“因为童心未泯,想玩玩职位大风吹”的可耻理由,他依旧以着八风吹不动的稳如泰山精神盘据财务部,真是令人气结。
也因为当初的衰运抽中了“总字辈”,导致他和赵育群两人光是得在文件上盖的章就比某个好运的财务长多了不少,更别提其它拉哩拉杂的事了。
想到这里,苏子伦也不管身居财务长之位,其实工作量绝对不比他们两个正、副总裁少到哪里,当下满心悲愤的就往某个当初签运极佳──其实他怀疑是作弊来的好签运──瞪去充满控诉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