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尖叫声又起,她转头对他笑。
他能说什么,一个女人在男人的怀里可以笑得这么自在,不知道她是神经线秀逗,还是她真的没拿他当男人看?
“很好玩,对不对?”艾筱枫在风中吼叫。
不好玩,他硬憋住。
她曲线不够美、她的气味不够香甜,但她光是笑脸就让他出现生理反应。
小尴尬?不对,是大尴尬!如果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他怕自己会把她吞下去,然后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他开始理解,以励为什么要到处找一夜情,有的时候,发泄是一种不得不的行为。
艾筱枫圈起手掌,朝着天空大喊,“荣华、富贵,我回来了!我把我最好的朋友带回来了!”
她转身,屁股磨上不该磨的部位,完全没发觉他的脸色不对,还动手捧住他的脸,笑着大声说:“来,有什么不高兴的事,用力吼出来:心情就会变得超好。”
叶新恒没打算喊。
她瞪他一眼。这么《一厶?好吧,再示范一次。
圈住嘴巴,她大叫,“康健纬,你这个坏蛋,我诅咒你走路摔倒、唱歌呛到、上公厕没有卫生纸可以用……喏,就这样子,试试看。”
他还是不说。
“又不会有人笑你,来、学我,真的很有用哦,吼一吼,人会变得好轻松。”
在她又要示范时,叶新恒连忙抓下她两只手,“我没有不愉快的事。”
他没发觉,艾筱枫坐在他双腿间,他手臂圈着她的手臂,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没有?”她斜眼问。
“没有。”
“连一点点都没有?”
“连一点点都没有。”
“哪有人的人生那么顺利的?”
“没错,我的人生就是这么顺利。”只除了小学可怕的十个月以外。
“不公平,老天爷一定把你该遇到的坏事都加在我的身上。”艾筱枫嚷嚷。
“聪明的人不会碰到坏事。”
意思是,她老碰到坏事,代表她太笨?“你很聪明?才怪,除了工作赚钱,你什么都不会。”
“我什么事不会?”
“你不会洗衣服、洗碗,昨天才洗一个碗就把碗打破。”
“我有很好的管家。”这种小事不需要他操心。
“你不会打电话和别人哈拉。”
自从她搬到他家,电话就被她霸占了,她有无数朋友可以互通电话,从前的同学、现在的同事,当然有一大部份是打电话来请她帮忙的,但也有人打来声援她,相信她不是分手后还会骚扰前男友的女生。
碰到这种“好朋友”她最爽了,就可以把那个共同帐户、康健纬的真面目爆出来,然后,说几句风凉话——“真想看看他们的爱情可以维持多久”、“希望杨婉如不是下一个受害者”、“用爱情换金钱,男人哦,可以贩卖的东西还不少。”等等。
她是个爱说话的女人,她承认。
“我没那么闲。”
叶新恒不仅没发觉自己和艾筱枫的动作有多么暧昧,甚至没意识到,他和她聊天,一句一句聊得又好又顺,俨然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变成长舌夫已指日可待。
“那你是说我很闲喽?搞清楚,我要上班、要煮三餐、要洗碗,我也很忙的好不好。”她的口气像结婚多年的黄脸婆。
“你可以不要煮。”
“我不煮,你会让我住在你家?”
她才没有天真到相信,光是靠“叶子和艾筱枫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这句话,他就会让她无条件住下。
“不会。”叶新恒实话实说。
他越来越喜欢她做的菜,而她发现跟他同住,省下来的租金可以不让自己成为月光族,所以找房子这件事,他也没提,她就假装忘记。
“所以喽,再不爽还不是要煮。”她抱怨,就像她家老妈在抱怨老爸。
“我可以付你费用。”
“然后咧?付费的是老大,你要我煮鲍鱼,我就不能炒青菜,对不对?”她满喜欢掌控餐桌的,要她让出这个权利?NO!
“你爱炒什么就炒什么,我有管过你吗?”
“嘴巴说不管,到时候来个罢吃,我不是自找麻烦?”
“你煮的东西,我哪次没吃光?”
他们从讨论变成吵架,声音越吵越大,一句一句,吵到他们同时发现,车子早就停下,而车子旁边多了五个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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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满满的菜,都是为了招待贵宾。
“新恒啊,这个鸡不是普通的鸡哦,它们每天在外面跑三千公尺,速度之快,无鸡能比,这样训练出来的鸡,脂肪少、嚼劲够,多吃一点。”艾妈夸得好像他们家的鸡得过奥运似的。
一个人一筷子菜,把叶新恒的碗堆得像山一样高,他知道艾筱枫的手艺从谁那里学来的了。
艾爸凑到女儿耳边问:“你是故意陷害老爸啕,带男朋友回来,还跟我讨论阿标、阿将的事情,万一,他不喜欢我这岳父怎么办?”
想太多了吧,叶子和她才没有那层关系。
可是车上那幕实在……有点难解释,考虑了半天、将错就错最容易,她只和叶子交换一个眼神,就懂得彼此的意思,于是,他们都没有对艾家上上下下的错认发表意见。
“呃,不会啦,他不太记仇。”
“也对,管上万个员工,每天忙都忙死了,哪有力气和我们记仇。”
“咳,是啊、是啊……”艾筱枫差点儿被饭呛到。
“他们家那么有钱,他妈妈会不会虐待媳妇?”
老爸会不会想得太远?一阵冷风吹过,她的背脊发凉。
“应该……不会,他妈也很忙,在美国帮他爸管那么大的公司……”
艾爸连忙接话,“就没时间管你们小俩口?很好、很好,他们住美国、你们住台湾,天高皇帝远,应该没事。”
“是、是啊。”
她越答越尴尬,老爸的想像力没去当编剧,实在暴殄天物。
“阿恒啊,你吃吃这个,很补的。”艾阿嬷把一颗椭圆形、白白的东西夹到他碗里。
“这是什么东西?”他把它夹起来,观察半天,看不出所以然。
“你吃了以后,我们家筱枫会幸福的东西啦。快吃、快吃。”
艾阿公笑着拍拍他的背,眼神里散发出来的不是老人家该有的慈祥,而是带有颜色的诡异。
“老不修,跟阿恒说这个干什么?”艾阿嬷用筷子戳了艾阿公一下。
筷子轻、杀伤力低,可以用来当老人家的武器?叶新恒看着阿公阿嬷的互动,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欢喜冤家是一辈子的事。
“姊夫,吃啦、吃啦,吃完你会哺哺叫,我阿公就可以当阿祖了。”说完,艾小弟用汤匙在汤里面捞了老半天,又捞出硕果仅存的“软腰果”,放进叶新恒的碗里。
他们越说他越觉得奇怪,半天都没勇气把东西放进嘴里。
“怕伯什么,这个最补了,高蛋白耶,养颜美容。”
艾筱枫说着,把他的手抓过来,他筷子里的东西顺利落进她嘴巴,嚼几下,滋滋美味在嘴里散开。
“这到底是什么?”他低声问。
“鸡兰佛。”
“鸡兰佛是哪一种器官?心、肝、肠、胃、脑?”叶新恒怎么看都看不懂,他们在国外是不时兴吃这个的。
“生殖器官,一只公鸡才两颗,珍贵得很。”
他终于懂了。
艾筱枫动手,又把他碗里那颗捞过来,嘴巴张开,吃进去。阿嬷最偏心,从小这种东西只给爸爸和弟弟吃,她和妈妈都没份。
“好吃吗?还有没有?”他见她吃得愉快,也想试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