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他变成女人,就是为了断了你的奢念。”她很清楚,将军爱上的是男人的天工,迷恋的是那种女色男相,一旦天工变成女的,就不再是他要的天工了。
“你……你……”游刀冲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如刀地瞪着她。“你真的……把他变成了一个女人?”
“不但如此,她已遇上了此生的情人,也怀了孩子,即将成为母亲,她的爱情已经修成正果。”她无畏地继续道。
“不!不!不可以!我的天工……怎么可以……不——”他重重甩开她,抱着头痛苦狂喊。
穿越生死,他只想在今生见他一面啊!再见一次他原来的模样……
她跌坐在冰冷的地上,仍继续刺激他:“我早就说过,你永远也得不到他,你只能不断地追逐一个不存在的影子,不断地失望,然后痛苦而死。”
他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恶狠地瞪着她。
“你喜欢的人,从来没把你放在心上,在天工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你,你何苦执迷不悟?”
“闭嘴!”他怒吼。
“我真是同情你……”
“我叫你闭嘴——”他火爆地伸手抓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拉起,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她耳朵嗡嗡作响,痛得差点昏厥。
“这一幕很熟悉吧?千年前你死在我手里,这一世,你也逃不了的,别想故意激怒我,这次我不会再让你死得太痛快!”他满腔怒火化为恶狠的狞笑。
“杀了我,你一样会陷入你自己诅咒的循环之中,一再地重蹈覆辙……”她嘴角渗血,虚弱地道。
下咒的人,永远逃不了命运的反扑,她如此,黑靖如此,游刀亦是如此。
“我不在乎。如果不能得到天工,那我就夺美人瓷,只要有了美人瓷,天工就会回到我身边!”他狂烈地咆哮。
“美人瓷早就碎了。”她轻哼着。
“碎了?”他愕然。
“它,早已变成了一堆碎片,就算你得到它,天工也不会再出现,死心吧!”
他凌厉地瞪着她,许久之后,突然大笑。
“哈……净衣啊净衣,你费尽心思要我放弃美人瓷,就是要保护东方家和东方倾国吧?”
她没吭声。
“东方家受了美人瓷的诅咒,怎么可能让它碎掉?”
“信不信由你。”
“哼,等东方倾国把美人瓷带来,就会知道了。”
“你不会有机会和他见面的。”
“机会?我可不需要机会,命运就会把他带到我面前了。”游刀说着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阴笑着:“这是你欠我的。”
她不安地蹙着眉。
“别忘了我和你之间的羁绊,千年前我就说过,除非我得到美人瓷,否则,你和你‘深爱的人’,都会悲惨地死在我手里。”他靠近她耳边邪恶地说着。
她厌恶地闪开,反击道:“别太得意,你的怨恨会成为诅咒,是因为法剑和阴气的交互作用,你自己本身也不得善终。”
“不得善终……是啊,千年前杀了你之后,国师一状告到皇上那里,皇上念在女儿情分饶我一命,卸我武职,但我却没活下来,因为,隔日我就在回家途中被一群人以乱刀砍死,弃尸荒郊……”他扭曲着脸道。
“恶念吸引恶念,这是苍天的制裁。”
“去他妈的制裁!那根本是国师派人来杀我的,他要替他最钟爱的徒弟报仇!”他说着突然又掴了她一掌。
“唔……”她被打得眼冒金星,瘫在地上。
“但国师杀得好,我当时如行尸走肉,生不如死,死了正好可以追随着天工的魂魄,死了才能期待来生见到他……”他的语气里有着深切的渴望。
可怜的人,为情所困,生生世世都过不了情字这一关,最后,把自己折磨成恶鬼,伤人,也伤己。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长气。
“可是,他却因为你的施法,今生变成了女人……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才好呢?”游刀对着她,满脸都是憎恨。
她没力气回答,他却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拉起来,诡笑道:“我看,就用你的爱情来偿还吧!”
“不……”她知道他的企图,脸色丕变。
“没错,我要他,那个妖美得让人魂痴神荡的东方倾国,你就把你深爱的男人赔给我吧!”
“你得不到他,也不会再见到他。”她冷冷地道。
“哼,还以为事事逃不过你的天眼,不过这次你可就看走眼了。闻知来,我跟你打赌,我很快就会再见到他,你也一样。”
说罢,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支针筒,往她的手臂上扎下。
“啊!”她惊痛地低喊。
“这是种慢性毒药,它会在八小时之内随着你的血液,慢慢渗入你的体内,腐蚀你的内脏,最后四小时,你会持续痛,愈来愈痛,最后痛到七孔流血而死。”他在她耳边阴笑。
“你……”她惊恐地抽气。
“你只剩下八个小时的生命,如果东方倾国知道了,再看到你这副可怜的样子,应该会拚死赶过来吧!哈哈哈……”他大笑地起身,转头低喊:“马海,打听到东方倾国的手机号码了吗?”
“是的。”
“帮她拍张照,和简讯一起传给他,告诉他,八个小时内没带着美人瓷单独来见我,就准备替闻知来收尸吧!”
“是。”马海用手机对着闻知来挨了揍的紫青脸孔拍了一张照片,传出简讯。
她小脸刷白,全身轻颤冰冷,脑中闪过第一次“见”到东方倾国时的惊艳与毁灭,那可怕的预言,难道真的躲不过?
不,不要,不要来!倾国,求求你,千万不要来!
不要来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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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倾国坐在床上,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大床右边的空荡,动也不动。
她走了。
他知道。
昨夜的缠绵和温存,是她最后的告别,仿佛要把她这一生的爱情在一夜里燃烧殆尽,而且,只为他燃烧一次。
她给了他所有,但最后,却连一点余温都没留下。
枕头上一片冰凉,就和他的心一样。
沉着俊美的脸庞,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床单上那点点落红:心,狠狠地抽痛着。
想起她洁净白皙的身子,想起她在他怀中的呻吟,这些红渍,就更显得讽刺。
“这算什么?你想一个人躲到哪里去?都跟你说了,要死就一起死,为什么你还是抛下了我?”
揪紧床单,他喃喃自语,神色冰冷,眼里却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房门轻敲,东方风华走了进来,看他一脸沉凝,叹道:“闻知来有事回苏州去了,我叫三十随身保护她,你别担心。”
“为什么让她走?”他沉怒地问。
“她来作客,也已帮了我们的忙,她说要走,我能阻止她吗?”东方风华无太不。
不能,就算是他阻止,她也会走。
为了他,她必须走。
“可恶!”他气得抡拳在床上重重一捶。
说了一堆生啊死啊,究竟是谁要他的命?她藏了一堆心事,就是不说清楚敌人是谁……
“她要求我们都别去找她,尤其是你,所以,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准去。”东方风华道。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他抬头瞪他。
“闻知来千叮万嘱,一定有她的安排,别辜负了她的心意。”东方风华正色道。
“安排?你知道她安排了什么?她这一走,很可能会死啊!”他怒吼。
“死?为什么?”东方风华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