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瞧这位矜贵人物比他还镇定的模样,才稍稍吃下定心丸。“您这不是寻常的胃疾,它的病势颇为凶猛,恐怕……”
“恐怕如何?”
“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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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怪朕吗?”太和殿上只有两个人,乾隆局促的先开口。
永璘瞧了他一眼,平静的摇头。“不,我感谢皇阿玛这么做,这样才让我瞧清
那女人贪生怕死,为了苟活什么事都肯干,儿臣自幼就怕脏,那女人脏得令我作呕,能早日让她滚,对我来说是好事。”
“是吗?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也不枉朕对你的用心良苦!”乾隆一扫对儿子的愧疚,欣慰的说。“那丫头你就只是赶出去,不怕她投向葛尔沁?”他暗示不贞的女人不该留,有辱皇族的尊威。
他这才脸色微变,恨声说:“不,我要留着她折磨!”
“你还不想让她死?”
“没错,就算她到葛尔沁身边,又能过得了几天好日子?那葛尔沁我必杀无疑,他们想双宿双飞,就算我死,也不肯同意!”
“我知道你早想好了对付葛尔沁的法子,这葛尔沁目中无人,朕也欲除之而后快,你要如何朕都会支持你的,只是,不管如何,你真要留下那女人不死?”乾隆沉凝的再问,就是希望那引起争端的女人快点消失。
“是的,我不让她比我早死,等着在有生之年见到她跪地向我哭饶,就像当年她走投无路,向我摇尾乞怜一般,可这回不同的是,在我堕入无间之前,我会践踏她,先让她活在人间地狱里受尽苦楚,懊悔她一时贪生所做的蠢事!”
听了这话,乾隆倏然心惊。怎么这皇儿所说的每句话,都带着令他悚然的讯息?他的眉越蹙越深。
“璘儿,怎么你……说得好像要跟那丫头耗上一生一世了?”不知怎么说起自个的讶然,他只能迂回的问。
“我是这么打算的没错,反正我的日子也不长了,得把握时间好好的折磨那女人!”
这后头的话一出,何只惊吓到乾隆,简直让他骇然的由龙座上蓦然跳起。“你、你说什么?!”
永璘一脸认命的望向他。“儿臣不孝,不能服侍皇阿玛太久了。”
“你这小子给朕说清楚,莫要惊吓到朕!”乾隆赶紧怒问。
他漠然的半垂双眸,淡淡的叹了一声,“我得了不治之症,大夫说我活不过明年隆冬。”
“你……你说什么?!”因为太震惊,乾隆登时抖颤着双唇,吐不出任何言语。
“胃病,此疾已然医药枉然!”此刻的永璘总算神情略显落寞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事?”
“就这几日。”
“当真没救?”乾隆惶然惊愕。
永璘望着父皇,缓缓的摇头。
“你该不会是因为朕想逼死恭儿,因而让那丫头投向葛尔沁身边,你口里说不怪,可心里还是怀恨着朕,所以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气朕,是不是这样?!”乾隆念头一转,惊怒质问。
他自个也是个风流种,对女人始终放不开,才会有一段又一段的情史出现,这儿子虽不像他多情,但也痛恨人家干涉,更何况这女人还是他宠了多年的人?身为父亲的他虽不想坏了儿子的事,可那丫头三番两次碍了他的国家大事,这才教他恼上心头,惟有想办法除了她,才能让他们父子俩都去了麻烦,所以他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之下的决定。
永璘一阵轻笑。“皇阿玛想太多了,那人尽可夫的女人我真的已不再留恋,何必拿此事气您呢?我真是……病了。”他的神情有了万念俱灰之相。
乾隆连忙仔细地再瞧瞧他的面容。确实黧黑,又想起近来他确实经常在他面前捧腹,他原先以为儿子年轻力壮,也就不放在心上,可这会的消息却轰得他错愕瞪眼,压根无法置信!“是哪位御医替你断的病情?”
“我是请宫外名医诊的。”
乾隆不信任的质问:“宫外的庸医怎能比得上朕的御医群?”
“我请的各个是名医,而且至少有十人以上会诊过了,您若是不信,可要人再诊。”
“十人诊过了?!”乾隆惊愕。
“如此,皇阿玛您还疑心我骗人吗?”
“我……”
“皇阿玛,儿臣愧对您的厚爱,请您恕罪。”他倏地跪下请罪了。
乾隆怔愕的瞪着跟前这个自个最宠的么儿。“你……”这事来得太突然,他根本不能接受,呆了良久,才伤心的眼眶泛红。
“朕生出了不少儿子,也死去了数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每次都让朕哀痛欲绝,虽然朕都挺过来了,可如今朕老了,你又是朕这几年来一直仰赖寄望极高的儿子,竟然又要先老父一步走了……朕……朕实在……”他抚着脸,显得更加老态了。
“皇阿玛……”跪地的永璘一脸愧疚。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是朕钟爱的么儿,在死前,你的心愿朕都会替你达成的。”乾隆沉思后,忽然仰头忍泪说。
第十九章
“什么,你说葛尔沁的首级被砍下,挂在蒙古的大漠草原上?!”恭卉在听见孔兰由外归来后匆忙说出的消息,整个人震惊不已。
怎么会?!
“没错,这消息在京城内外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那葛尔沁目中无人,遭到他其中一名属下的背叛,趁他在京城作威之际,在后方发动了叛变,葛尔沁就是为此赶回蒙古平乱。
“可惜他回去也来不及了,他所属的领地已被占领,带回去的十万大军在途中就遭到不明军队的埋伏,死伤惨重,他本身也负伤,可仍坚持要回到蒙古,但那叛
将早已等着他,最后对决时,叛将一刀将他的头砍下!”孔兰惊魂未定的抚胸说出在外的所听所闻。
这事还真是惊魂啊!
“世事多变,不可一世的人竟然就这么死了……”恭卉怅然。不管如何,葛尔沁也是条汉子,对她虽有着执迷,但也是因为她像极了他深爱的女人,说穿了,就是个情种,这般死去,她多少有些惋惜。
“多变的事还不只一桩,你可知那可恶日本女人的下场?”孔兰一脸大快人心的模样。
“少福晋怎么了吗?”恭卉心惊的追问。
“她呀,对咱们大清图谋不轨,皇上将她所有由日本带来的爪牙全杀了,只留少数人强迫送回日本,樱子本人则已被拔除永璘贝勒少福晋的头衔,还狼狈地被关进地牢里,皇上去函日本,要他们赔款赎人,再正式发函致歉,否则两国就等着准备开战。”孔兰大喜过望,当这是喜事。
可恭卉听了却黯淡下脸。“永璘的动作还真快,他还是不能够接受樱子吗?若能去除她的贰心,樱子与他是匹配的,而且两国若能交好,人民也能免去战乱之苦呀……”
“哼,那女人野心极大,是不可能忠心于咱们的,你别替她婉惜了!”孔兰可不以为然。
“唉。”知晓她对这个人是完全反感的,恭卉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问:“倘若她的国家不愿意赎她或道歉,她的下场会如何?”
“哎呀,你还有心思管那女人的死活!有一件事也是我刚听闻的,不知该不该说出来让你担心。”孔兰忽然欲言又止起来。
恭卉心重跳了一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