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罕见的状况,他有哪回不是跟她手牵手地走在一起?如今,他却把她抛在后头,任她独自追随他负气的背影。
到达临安居后,祺申厉声吩咐枫依得看管好主子,别再让她独自出门,他凛冽的眼神和严肃的言辞吓得枫依直点首。
“申哥哥……”及时拉住他的手,她下让他就此离开,小脸满是惶然的焦虑。
掌上的冰冷教他皱眉,本能地想反握她的小手为其取暖,她却放开了他。
把他突然锁起的眉峰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心一酸,以为他厌恶自己的触碰,赶紧把手抽回,深怕再惹他不悦。
“刚才……刚才那个人只是向我问路,他想到隆明轩去……”
暗自强抑的怒火又再窜上心头,面对她的一再辩释,他开始感到无力了。
“那个人,一直跟阿哥不对盘。”赫穆不可能跑到仇人的住处去吧?
她呆掉,知道隆明轩是祺康贝勒的住处,却不晓得赫穆与祺康不和……
直到他拂袖离去,她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干了欲盖弥彰的蠢事,她抚额呻吟,觉得头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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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跟意中人重逢了,她会有什么想法?
祺申拧着眉心,长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不断揣测淳临的心思。
已为人妇的她,大抵也只能有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吧?
申哥哥,可以的话……不要管我的事。
言犹在耳的话语使他心胸窒闷,想起她的谎话连篇,他就恼火,她那是为了不让他插手管她的事?
没忘掉她当日的请求,他甚至连她当时的神情和语气都记得牢牢的,更不可能忘了她对赫穆的那份执念,这,一直是他的心头刺。
啧,真烦。
举杯独酌间,响起了敲门声,他眉头一紧,不打算理会,但来人不放弃地又叩了第三、第四……直到第八下,他霍然摔杯,火气攻心之下,他大步上前开门。
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奴才?忘了他初更后就下准打扰的规矩吗?
猛然敞开的大门,迎来了不该于此时出现的人儿——淳临。
他盛怒的脸庞一凛,锐利的双目没错过她正冷得颤抖的身子,他立时抢过她手上的托盘。“快进来!”还愣着做啥?不怕冻死吗?
走到桌前放下托盘,他立即给她取来貂裘披上肩头,在她忙着呼气呵暖自个儿双手时,他直接挪起她的小手纳进厚掌间,自然而然地烘暖她的冰冷。
“你的丫头当我在说空话了?谁允你这么晚了还到处乱跑?”他眉头拧得死紧,口气难掩愤懑,瞧她在太冷天里还敢穿得这么单薄就火光。
“她们都歇下了,是我自个儿偷跑过来的……”她讷讷低语,灵眸睨着他眉问的下快,她抽回了双手,转至桌前舀出红枣银耳汤。“你先喝了这个好吗?”
“这种事使唤下人送过来不就得了?”瞧她,抖得把半罐汤都洒出来了。
气归气,他还是依她之言把汤喝了。
淳临立时焕出安心的微笑。“喝了就别再跟我生气了。”
原来是赔罪礼?待人把汤喝光了才道出其意,她真的……很狡黠。
虽然上圈套了,但他没半分怒意,反倒挑起眉,勾出笑痕。“我有生气吗?”
求和的举动彰显出她对他的在乎,把他先前的烦躁释然了大半,也让他觉得他们之间,并非只是他一人唱着独角戏。
“有,你明明就有……”他眼底的笑意壮大了她的胆子,她不客气地抱怨起来。“傍晚不听我的解释、不牵着我回临安居,我这么晚了特地给你带吃的来,你还要凶我……”句句指控道尽了她的满腹委屈,他还对她冷嘲热讽哩,哼。
“你还特地跑来教训我有多没良心。”他当她在撒娇,嗓音仍是笑笑的。
“你知道就好……”他刚才还用吼的来把她赶进屋里呢,哼。
看着她娇嗔的容颜,他心情却忒好,张臂拥住了她,他厚实的掌抚上了她随便乱缠的髻儿。“那汤,是你亲自做的?”
突来的拥抱教她怔住,直到耳边响起他低沈的嗓音,震回了她的心神,她这才连忙点头。“是呀,美食能满足口腹之欲,让人吃了开心,也就消气了嘛……”
唉,她又撒谎了,那只是她睡前的小点心啦……
“这么怕我生气?”他沈笑,低问间,放任了长久被压抑的冲动和渴望,吻上她柔若绸缎的青丝。
“我怕我们就这么闹翻了。”依偎在他健硕的胸怀里,她余悸犹存。
她在他身上尝到了比惹怒额娘更为巨大的惊惧,她知道该如何讨好额娘,却不知该怎么让他消气,临寐时,她抱膝苦恼了好久,才想到了用美食来打动他。
“咱俩都不是吵架的料,何来闹翻之说?”他笑了,她待他原是这般用心。
确定他完全消气了,她又重提傍晚之事,重申她不认识赫穆之外,也道出了赫穆的恫吓,还不忘埋怨他当时拒绝听她解释的态度,害她被人撂了狠话也有苦说不出。
听毕,他只问了句:“这是你第一回跟他碰面?”
她点头。“好可怕的人……”好难想像月儿是怎么跟这种人对峙。
“对,他是坏人,离他远远的就对了。”他顺着她的话走,并将她越拥越深。
本以为她在惠王府小住那几天,早就跟赫穆碰头过了,还好……她压根儿忘了赫穆的模样,至今尚未认出他就是那个让她钟情多年的阿哥。
他承认自己怀有小人之心,总不愿让她跟璟月走得太近,只怕她终有一天会遇见赫穆,然后把心全盘交予她真正的意中人,落得半点也不给他的下场。
“临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让我越来越做不成君子了。”眉峰酿着淡淡的懊恼,在那喟然低喃间,他的薄唇,落到了她的粉额上,细细啄吻。
突如其来的亲密教她瞠目,同时从他贴近的鼻息间嗅到了酒气。“你、你你喝、喝酒了吗?”心跳得太急,导致她严重结巴。
“是喝了点儿。”暂缓亲吻,他贴着她的鼻尖,凝视她清亮的大眼。“不喜欢的话,以后要吻你之前,我都不碰酒。”顾及她的喜恶,他有礼地作出承诺。
“也不、不是啦……”只是光嗅着他嘴间逸出的醇厚酒气,已让她感到醺然,脑子变得有点不清醒。“要、要喝、喝解酒茶吗?”持续结巴,她还差点咬到舌。
他醉了吗?她不确定,无法把眼前的男人跟平日的祺申联想在一块儿,他的俊容依然好看,却比平日多了分邪气,他的眼眸依旧温煦,却比平日更为炙热……
“相比起来,我比较想吃你。”他低笑,直接道出对她的欲望。
“嗄?”是“你”还是“梨”呀?他刚才的发音……
“这个。”稍稍挨前,就吻上了那张呼出惊讶的傻气小嘴。
不必再分析他方才发音的对错,他已用行动来为她解惑。
再也不是小时候那娃儿腻着哥哥般的拥抱,他们都长大了,他以一个男人拥抱女人的方式,将她牢牢锁在双臂间,从最轻柔的吮吻到深入探进,他恣意纠缠她的丁香小舌,撷取着连她自己也不晓得的甜美。
火热的吻扰乱了她的脉搏和呼吸,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热情的挑逗,尝到他嘴里残留的醇酒,她不觉苦涩,反觉辛辣,他强悍而灵活的舌正戏弄着她,每一下的挺进都是他滚烫而急切的需索,她半眯着眼,醉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