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骗人。”练蓠阻止自己相信他的解释。
“都是因为你没到广爱县见我,我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才会放任罗小芯和我的暧昧流言四处散布,为的就是要让这则消息传进你耳里,激你现身来问我个究竟。”
她呆住,他的解释不断在她耳边回绕。他说是因为等不到她,才放任暧昧流言散布,可能吗?
端木似再问:“我倒要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去广爱县迎接我?你该来找我的。”他对她的冷情作为还是不满。
片刻后,她逼自己冷静,让紊乱纠结的思绪厘出一处小小的清明空间来,要自己别被他的谎言所骗。“我为什么要去迎接你?我没道理让你趾高气昂地认为女人就该爱上你,且要巴着你不放。”曾文封的前车之鉴让她踌躇,因此在端木似出海剿盗的时间里,她有着信任与不信任的强烈拉锯战,但在听到他打下胜仗,准备回返的当下,她是控制不住地想去广爱县迎接他的,可是随之而来的竟是关于他与罗小芯的爱恋传闻,她如何再去找他?
端木似幽幽说道:“但我满心期待你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码头,在我打胜仗归来时刻能立刻看见你开心的笑脸。我以为你是在乎我的,毕竟我救你免于坠崖,又不忍让你出海冒险,还交代令师兄传话,我本以为你对我总有一丝丝感情,但你并没有。你不来,一直没出现,彻底漠视我,这让我生气,我自然要回报你的冷情,因此我容许罗小芯接近我,我不去否认也不去澄清这则虚假的爱恋传闻,原意是冀望能把你逼出来,倒是没想到你硬是不出现,还打算愈逃愈远。”
她深吸口气,喃喃回道:“你别编故事——”
他打断她的话,重申道:“我张扬这则假情假爱,我不澄清与罗小芯的恋情,最大的原因就是你不来见我。”
“怎么你的花心变成是我的错误?明明是你克制不了风流心,见一个爱一个!够了,不要把你的滥情归咎成是我没去见你的过错!想你平郡王平时自信自傲,不曾求过人,而这次居然愿意放下身段跟罗小芯合作抗敌,分明是对她产生了情愫,才会容许她的接近,你明明对罗小芯有情!”
“我会跟罗小芯合作,是要让剿盗的任务快速完成,这样才可以尽快回返中土见你,我是为了见你才会跟她合作的。”
闻言,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心儿怦怦乱跳,但仍不想相信他。“明明在你船只尚未抵达码头前,你跟罗小芯的恋情就由先回来的兵队传出了,上自朝廷、下至百姓通通都知悉了这则消息,而且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你从不对外澄清,你是那样的堂而皇之,怎么这下子罗小芯又变成只是用来打仗求胜的踏脚石?”
“我的部属因为我破天荒地与罗小芯合作,所以也怀疑我对她生情,且在下船后散播传言,我并不知情。抵达广爱县后,我是听到了这则风流韵事,却因为你的不出现、你的淡漠寡情,使得我不阻止恋情的消息乱传,想藉此逼你现身,但你不来,所以我又再贴书生告示,就是非要逼你现身不可。”
她双手捣着心口,怎么变成是阴错阳差的原因了?而且她还变成是因为风吹草动就定了他风流罪的心胸狭隘女子?
“严肃地回答我,罗小芯在你眼中,到底是什么意义?”她睇着他,问道。
“只是棋子。”他强调道。
“棋子?”这可是好伤人的形容。
“罗小芯就只是一颗棋子。”
她沉默了,心绪激荡波动,且是偏向相信他的解释。她总是这样容易地相信他,可是……“当初的曾文封也是把海誓山盟说得煞有介事……”
“曾文封?”他浓眉一蹙。
“不关你的事!”她急道,竟然在冲动之下吐露了书生的名字。
“曾文封就是那位书生?”端木似猜道。
“与你无关!”
“有关,我正要找他,都是他的错!”
他口吻冷入骨髓的话瞬间劈进练蓠的心房里。
“为什么是他的错?”她错愕地问,怎么端木似对曾文封的气愤比她还强烈?
“就是他害得你不相信我。因为曾文封对不起你过,让你记忆着这伤痕,导致对我戒心重,对我充满着不信任,才会传闻一出,你立刻就相信我是风流种而对我愤怒与不信任,所以罪魁祸首当然是曾文封。”端木似身为王爷,被奉承久了,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心里的想法,一见到她失约,就直接利用罗小芯当刺激她的棋子,结果这一招却让练蓠把他跟曾文封想成是相同的风流人物,害他差点见不了她、失去她。
练蓠傻愣愣地听着,确实是曾文封给她的影响,让她不能容许自己重蹈覆辙,才会武装自己的情绪。
端木似再道:“幸好你还是来到京城让我找着,有机会说明一切。”这简直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相遇方式。
若问他为何一心执着于练蓠,端木似也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像被练蓠给制约住,怎样都离不开她。
端木似回忆起与她初见面的那一天,就对她印象深刻,她的个性吸引住他,让他总想跟她谈话、交往,她带给他太多的惊喜,让他因此断了报复她的念头,甚至于还爱上与她周旋的趣味,享受与她拌嘴吵闹的快意,而他抛弃王爷的自尊却还得不到她全心的信任,得要绞尽脑汁用尽各种诡诈方式诱惑她才能见着她。
练蓠是那样的特别,让他一心想要绑住她。
当这喜欢的意念一起,端木似又想吻她了。
“这——唔……这是什么状况?走开……唔……”他的唇又黏贴了上来,还热切地啃啮着她的红唇,滑溜的舌探入她口内,疯狂地与她纠缠。
这吻像催情剂,练蓠一阵晕眩,几乎要沉醉进这美妙的漩涡里,但……不行啊!
练蓠好不容易拾回理智,以剩余的力气用力推开他。“不可以再吻我……”
端木似又愤怒了。“你仍不信我?够了,你别把我跟曾文封想在一起,我不是曾文封,你别用看待他的心来看待我。”
练蓠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手上沾了血,她惊诧地道:“你的伤口又流血了!”肯定是推拒他时弄到他包扎好的伤口。
“不碍事。”
“要重新上药包扎才行。”她紧张地道。
“那你先答应我,不准再把我跟曾文封相提并论。”
她愣了愣,旋即又重重地槌了他一下,又气又急又无奈。“那你流血流到死好了!”
虽然她认为天下男人一般黑,也认为端木似没有理由为了一朵花而忠心一辈子,可他此时为了留下她而无所不用其极,连诈骗强迫都使用上的“卑鄙行径”,却是重重地撼动了她的心!
“呃……好痛,你不要走……”端木似忽然弯身叫疼,看练蓠作势离去,连忙捣住胸口,一副疼痛难当的模样。
练蓠咬着下唇,想转身,却动不了,瞧他难受的模样,练蓠硬不下心肠弃他不顾,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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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小径,通过一片花园,跨过拱门,就有一座美轮美奂的“飞霞院”,它是平郡王的寝居所在,也是王爷独占的空间,寻常时候就不许奴仆任意进入,在他受伤后,戒备更加森严了,所有出入口都有侍卫看守着,没有王爷应允,谁都不许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