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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变态。”他冷冷一讽。

  “嘎?!”什么意思。

  含着笑意的向虹儿小声解释,“蝴蝶是一种完全变态的昆虫。”

  “喔!我懂了,他说我变……”她了解意思地瞠大眼,“你骂我不正常?”

  “我同情舅舅、舅妈,生了个女儿二十五岁才发觉自己的异常。”眼睛再大也没他老婆的美目迷人,瞧她睁得像个绿巫婆。

  “你……表嫂,你好可怜喔!嫁了个可恶的男人,你的下辈子我会为你负责的。”使坏是她的专长。

  “狄小珍,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想他早死呵!好负责照顾他的“遗孀”。

  她咬牙切齿的一瞪,“请不要任意修改我的中文名字,我爸爸、你的舅舅会哭死。”

  什么狄小珍多难听,她的中文名字是非常有味道的狄珍蜜,但在美国她一向都用英文名字,而虽然她是中美混血的漂亮宝贝,但西方人的外貌使得认识她的人都不相信她有一颗传统的中国心。

  “我舅舅、你父亲授权我对你的‘管教’,打死是你不受教。”也就是死不足惜。

  活该!

  “好……好狠毒……”她抖着唇假意害怕。“表嫂,你要加保几个意外险。”

  “狄小珍——”

  “干么,牙齿痛就‘出去’看牙医呀!我想外面的媒体散得差不多了。”顶多走在路上受人指指点点,像大明星一样被人追着要签名。

  “这是拜谁所赐?你,你,你……”他一个个点名,“你们还不给我滚回美国工作。”

  毫不在意的珍妮佛挖挖耳朵,“我们的执行长又不在,努力给谁看。”

  “年终奖金不要了吧!刚好可以省下来,本来打算发半年份的……”他一副赚到的表情朝她一笑。

  “不,你不能公私不分,那是我的血汗钱。”她眉一拧地苦苦哀嚎。

  “是吗?我没闻到咸味,等到钞票有味道再来领薪水吧!”血汗滴成河自然东流。

  “你连这点钱也扣喔!小心老婆会下落不明。”绑架勒索她来做。

  “我相信你会先离奇失踪,然后我会上舅舅家致哀。”T大讲师岂会被她难倒。

  “你好讨厌喔!”说不赢他的珍妮佛噘着嘴。

  “我老婆喜欢就好,你的意见不值一哂。”他笑着,一手拿起拖鞋一掷——

  “啊!谁偷打我……”抚抚后脑,艾瑞克嘴上咬着一根冰棒。

  “挑一根红豆的拿过来,不许偷吃。”还吃,一群不事生产的猪。

  “没了。”他赶紧三、两口把手上剩的那根冰棒给吃光,死也不分人。

  管玉坦挑眉一横,“你把三盒的冰棒全吞了?”

  “台湾的冰太好吃,上次那个乌漆抹黑的木炭冰和黄澄澄的童屎冰都不错,不知道可不可以打包回美国?”他指的是仙草和爱玉。

  “木炭冰?童屎冰?相当有创意的说法,你等着让人打死。”他以后要吃冰前会先考虑。

  近五十坪大的房子一下子挤进他们几人,本来稍嫌宽敞的空问顿时拥挤,再加上西方人的体型普遍高大,摩肩擦踵的情形不时发生。

  因此两位主人占住了大位就不许人接近,空气已经够稀薄了,不需要再制造使用过的“臭氧”来污染环境,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不可否认他们带来天大的麻烦,同时也解决不少风波,代为教训意图“染指”他的蜘蛛女,省得他日后还得自己出手。

  但是——

  不堪其扰的程度远胜于他们所掀起的狂潮,他还算在新婚期,爱妻的情话也才钓出一句,他们偏不让他有个安静的独处时间,吵吵闹闹地不得安宁。

  吃菩萨、着菩萨,灶里无柴烧菩萨,这几个捧他饭碗的家伙显然深谙此道。

  该想个办法把他们全踢回美国,不能让他们留在台湾危害世人。管玉坦眯起眼打量眼前已呈现无政府状态的乱相,心里正思索着方法。

  “德国的齐耳公司有救吗?你们评估之后的情形如何?大概要融资多少才能纾解困境?”

  此言一出,这几个天生的工作狂立刻全动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财务损益、人工薪资、得失间的百分点差异,和东西德整合后的人力资源等等。

  这一讨论一发不可收拾,客厅顿成了会议室,便条纸、日历纸满天飞,涂涂写写的计划表一张叠过一张,人人专注于研究着这件新的案子,根本无视身在何处。

  先前的嘻皮笑脸、插科打诨浑然不见,只见一片严谨的认真神色。

  “老婆,你理理我别尽顾着看书,你有没有发现我这几天瘦了不少?”忙死你们吧!

  好用的一招,屡试不爽。

  休假?

  想都别想。

  “我快看完了,再等一会儿,五分钟就好。”保罗和西拉在帖撒罗尼迦讲道。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他使诈的阖上书,不让她夹入书卡作记号。

  “玉坦,你……”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竖直耳朵忘了要跟他说些什么。

  “怎么了?”他的心思全放在老婆不关心他,全然无视其他杂音。

  “门外有人。”她指指外面。

  “我们家哪天门外面没人,八成又是些穷极无聊的人在闲逛。”准是那些好事的记者在徘徊。

  “可是敲门声……”很大。

  “别去理会,久了他们就会自讨无趣的走开。”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地把电铃拆了,否则准会被吵死。

  果真,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就不再响起,只是,随即传来有人翻墙而入却踢到花盆的惨叫声。

  “该死的,做贼也不打听打听人家在不在家……解离大哥?小葵?”

  内门一拉,里外站立的人面面相觑,各自目瞪口呆地发不出声音,眼与眼互望。

  外面的人是火大。

  里面的人则是——糗大了。

  第十章

  自杀?!

  这个可怕的字眼让人听得心惊胆战,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割下那一刀,将死亡看得淡如无物,拿着刀子对准跳动的腕动脉一划。

  生命何其珍贵,有多少人渴求着活下去,天天祈祷着上苍多给一天的寿命,可是走到了终点仍得不到眷顾,抱憾的离开人世。

  有人珍惜,也有人浪费,轻贱生命拿来当爱情筹码,苦苦追求一份不属于自己的爱。

  望着生长了十九年的家,向虹儿竟近乡情怯地不敢前进,一脸犹豫的望着家门伸不出手,无形的压力像转动的马达轰轰轰,双肩倍感沉重。

  当修女多好,用不着面对眼前的难题,进退都显得尴尬,她宁可回修道院翻翻老旧的圣经,不问尘事的躺在榆树下看书。

  玛丽亚和玛丽安曾经告诫过她,当人家的妻子不如当人家的情人,不需要背负太重的责任,还能享受被追求的乐趣,偶尔还能拿拿乔刁难情人一下。

  是她太傻没想清楚,错在先无法挽救,现在尝到恶果了。

  “怎么了?手指冰冰凉凉的,脸色还发白。”管玉坦担心地一探她额头温度。

  “你进去就好,我在车上等你。”对,这样最好,让他去送死……呃,去处理。

  他好笑的取出钥匙开了门,“你在怕什么,自己的家又不是龙潭虎穴。”

  “我怕见大姊,她一定怨死我了。”一路上只要她一阖上眼假寐,大姊那双布满血丝的红眼就会出现哀怨地瞪着她,害她不敢睡。

  “由我先和她说明白,绝不会牵扯上你。”他半拉半拥地带着她入门。

  向家的客厅坐着二老,见了两人无奈的瞟瞟楼上,苦笑的摇摇头问他们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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