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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页

 

  为了这件事,云儿有好些日子不理他,一直到小公主出生后才肯接受他的亲近。

  如今旧事重提,他这个夹在中间的皇上也难为。

  “既然如此,皇上派了太医去了江陵吗?臣妾也该通知妹子去照料她的未来夫婿才是。”

  当她是好蒙骗的傻子吗?

  “呃……爱妃别太心急,子乱应该快痊愈了。”真要命,他不是说谎的料。

  快?依她看是根本没病吧!“如皇上金言,长平公主更应该去探望一番,两人好培养感情。”

  找不出话回驳的赵扩向秦观云投了个求助的眼神。

  “江陵离临安少说有十日车程,长平公主太娇贵怕舟车劳顿,何不等舍弟病愈再行议婚?”

  “对对对……太远了,朕舍不得长平公主受累。”他的违心话说得很顺。

  其实他对长平公主一点好感都没有,她太过骄纵任性,不然他早召进宫为妃,哪会只封个公主头衔。

  “妹子连生活困窘的边关都去得了,何惧小小的江陵呢!”她一下子就堵住两人的口。

  “我也要去江陵。”

  一道小小甜腻的童音在此时响起。

  “唷!这是哪位王公贵族的小孩,他不晓得皇宫内苑不得随意开口吗?”她嫌弃的目光掩饰得很好。

  因为入宫多年一直未有自己的孩子,所以仪妃十分妒恨其他嫔妃有生育能力,母凭子贵是多么风光,可惜她生不出来。

  为恐年久色衰失了帝王的宠爱,她听从父亲的建议拉拢云贵妃,只要两家结成秦晋,日后她不怕没人撑腰。

  内有云贵妃,外有临淄王爷,而两人的亲姨娘正是当今太后。

  “我是王府奴婢的弟弟。”他还不知晓其姊的身分已大为不同了。

  “王府……奴婢……”仪妃的嘴脸当场变得很难看。“皇上,你怎么让一个低下的小杂种入宫?”

  “我不是小杂种。”

  “他不是小杂种。”

  杜仲气急败坏的辩解和秦观云的心疼让赵扩于心不忍,便立即斥声命仪妃离开他的怀抱。

  “他是朕的义子。”

  第七章

  义子?!

  多可怕的两个字,杜仲的手掌犹自泛着冰意,怎么搓都搓不暖,由骨子里冷到皮肤上的细毛。

  不是王公贵族,不是平民百姓,而是一国之君的义子。

  他的命格可承受不住这样的贵气,一定要折寿。

  “姊姊,你在生气吗?”

  所以他拒绝了。

  可是也因此激怒了当今皇上,面子挂不住地大吼要他滚出去,再也不想看他。

  此举正中了他的心意,遂苦求云娘娘送他出宫回江陵,他怕死在宫里无人问。

  原本云娘娘还不太愿意让他离开,直说皇上盛怒之下说的话不算数,要他耐心待几日,等龙颜气消就没事,皇上不是真心要赶他走。

  开玩笑,他就怕皇上不是真心的,便连忙使出哭闹一计,逼得云娘娘心疼不已,才漏夜差人送他出了宫门。

  唯恐皇上反悔临时又召他回去,他和护送他到江陵的侍卫长拗了老半天,他才肯弃马车而快马加鞭地一路急骋,十日的路程顿时缩减为七日。

  只要有姊姊在,没人能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

  “唉!姊姊也不知道你是做对做错,反正回来就好。”可惜晚了一步,在她未交心之前。

  答应,是集荣华富贵于一身,但有欺君之虞。

  拒绝,君威难测,谁敢担保龙颜不会恼羞成怒。

  “你不生气了?”杜仲小心翼翼地问,就怕姊姊不高兴。

  “有什么好气的。皇上、云贵妃喜欢你是福气,没人希望自己是被嫌弃的。”

  说到这,他就有一肚子苦水要吐。

  “那个仪妃娘娘好讨厌,她一下子骂我杂种,一下子说我是烂泥污石,会玷辱皇室的贵气,要我早点去投胎好换个好人家。”

  那时皇上被他气走了,还好有云娘娘护着,不然他准被揍个半死。

  一抹狠厉之色浮上柳未央的眼底。“凡事别与人计较,退一步海阔天空。”

  娘曾说医者父母心,应以慈悲为怀,莫与人结怨。

  爹又说人皆有佛心,常以仁善为人,渡己又渡人。

  可是慈悲与仁善救不了他们,平生不与人结怨却渡不了灾劫,为了他人的一己之私断送了自己的生命,医术救人值得吗?

  身为医谷后人的她,已从娘亲遗留的医书中习得一身好医术,但她从未施过援手救助任何一个病人,只冷眼旁观的见其失温死去。

  说她不怨不恨吗?

  清冷的个性是后天环境磨练而成,既然天下人对她无情,她又何必对人有情呢?

  父母的遗言让她报不了仇,义父的以身相护教她冷了心,到底她要忍耐到什么程度,连仲弟受了欺负都不能反击?

  “我知道,不过……”他心虚地眼神直闪烁。

  “不过什么?”

  杜仲像做错事地低下头领罚。“我在仪妃娘娘的床垫下涂满了屎,抓了两只青蛙塞在她的绣鞋里,还在以朱砂替换胭脂的盒里加了辣粉。”

  “你……你做得太好了。”她几乎要大声笑出来,鼓掌叫好。

  “咦,姊姊你……”他是不是听错了?姊姊好像在赞扬他做得好。

  “我是说你太调皮了,怎么可以随意作弄大人呢!这是不对的行为,懂吧?”但是大快人心。

  “嗯!我有反省,下回不敢了。”他一副诚心悔改的模样。

  柳未央将他拥在怀中轻摇着。“姊姊不指望你出人头地,只要过得快活自在,钱财是身外之物,生死不相随。”

  “哦!”他看了一眼紫涤院的摆设,不解地问:“姊姊,你住这里呀?”

  “王爷硬要我搬进来,我也很无奈。”意思是奢靡的一切非她所愿。

  “难怪我一回到红涤院,我就碰到两个怪怪的大叔……呃!他们要我叫大哥哥。”好恶心哦!大他二十岁的男人还要人家叫他哥哥。

  她好笑地一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他一脸古怪地摇摇头。“他们很现实。”

  “现实?”

  “他们本来理都不理我,其中一个还用手指推我的脑袋,要我帮他拿东西,可是一听见我和你是姊弟关系后,他们马上变得和蔼可亲……”

  还亲手奉茶地问他累不累,要不要按摩,真是有够谄媚。

  他从没见过有人变脸变得那么快,前倨后恭地忙把他当活佛供奉,一直追问姊姊的事,譬如她喜欢什么东西,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脸会受伤等等。

  他回答得很累,因为他们看起来很精,不太相信他所说的话。

  “姊姊,他们好可怕哦!你要离远些,你知道疯病不好医……”

  杜仲的“苦口婆心”让一旁的杏花儿笑得前俯后仰,要不是她刚好经过红涤院门口,瞧见他被段爷和应爷缠住了东问西问,只怕他找遍全府也见不到愚儿姊姊。

  “杏花儿,你笑得太夸张了,要收敛点。”嘲笑别人是件失礼的事。

  “是,愚儿姊姊,我会含蓄点。”她先装模作样的敛笑,最后还是受不住地发出爆笑。

  东施是不该效颦。

  “唉!无可救药。”柳未央无奈地摇摇头。

  “姊姊,你点了杏花儿姊姊的笑穴吗?”哪有人笑得都快在地上打滚了。

  柳未央爱怜地轻敲他脑袋。“别理她,杏花儿是吃了笑笑果。”

  “喔!”他信以为真地点点头。“对了,他们说你是王爷的妾,妾是小老婆吗?”

  “嗯!”她眼神微黯地淡笑无语。

  “姊姊,当人家的妾不好啦!常常会被正室欺陵,我们离开王府好不好?”就他们俩个,不要别人,他很怕姊姊回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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