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轻晃,微暖。
悄悄的,她再吸了口气,在他的拍抚下,莫名又放松了下来。
眼微微的眯合,阳光下,她可以看见,前方他胸膛上的纯棉白色T恤,被她捏抓得起了绉,变了形。
她记得自己抓着他的T恤,害怕一松手,就感觉到掌心里的湿黏,担心手放开,就会重新跌入久远的从前,就得再次经历那残酷的梦魇。
可不知何时,竟松了手,只是他的T恤,也早被她蹂躏得不成样了。
偷偷的,她轻抚着那皱起变形的衣料,试图抚平它的凹凸,但她昨夜揪得太紧、太用力,这件T恤恐怕已没得救。
看来,她得赔他一件新衣了……
话说回来,他的身材,会不会练得太好?
虽然隔着纯棉T恤,她仍能清楚感觉到,指腹掌心下的肌肉,结实坚硬、块垒分明。
那感觉,是如此诱人,她顿了一秒,终究还是忍不住,偷偷摸了起来。
昨天晚上,她感觉到、看到的肌肉,果然不是梦。
他不是,只是个整天坐在办公室的奸商吗?没事把身材练那么好干嘛?这男人,有那个美国时间吗?
这念头,才滑过脑海,她就发现,男人心跳的频率变了,棉T下的乳尖,挺立了起来,不用说,他腿间的某处也是。
不由自主的,她屏住气息,抚摸她背部的大手,仍未停下。
缓缓的、轻轻的,但多了些流连,添了点眷恋。
莫名的,有些紧张,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在他胸膛上的手指,心虚蜷起。
可下一瞬,男人原本抚在她腰后的左手,轻轻抬起,覆住了她先前邪恶乱摸的手指。
所以,他果然醒了。
腾腾热气,晕上粉颊,染上双耳。
握着她的大手,很暖很热,就在眼前寸许之处,上头指节分明,他将指甲剪得极短,只留下一弯似新月般的痕迹。
与此同时,腹间抵着她的男性,似是更加热烫、坚硬。
心跳,怦然,些许急,和他的一起。
不敢抬头看,更不敢将手抽回。
她考虑着,该如何反应,脑海里却一片空白,鼻端心肺里,只存在他微热迷人的气息。
“那只是,早上起床的生理反应。”他沙哑的声音,响在头顶。
紧张的,再吸口气,她张嘴,声却细如蚊蚋。
“我知道……”
害羞不是她的天性,真的不是。
可偷摸男人被当场抓到,还是让她觉得很尴尬,更别提那个男人是他了。
天晓得,过去几年,因为误会,她甚至一直很讨厌他的,现在却再也无法这么想了。
“不是说,我对你没兴趣。”
他慢吞吞的再开口,温热大手依然轻握着她蜷起的小手,没有松开的样子。
什么意思?
渺渺只觉脸更红,脑袋糊糊的,有点过热。
他是在说,他对她有意思吗?
还未及细想,床头柜上的手机,开始唱起了歌。柔软的女音,轻飘飘的回荡在空气中,是诺拉的歌声。
她的手机响了,她应该要起来接,但她不敢动,不敢看他,她很羞愧,无比羞惭,不只因为今早的行为,也为昨夜失控的情绪。
身下的男人,也依然抓着她的手,抚着她的背。
半晌,歌声止息。
然后,又再响起。
这一次,他停顿了几秒,然后慢吞吞的,几乎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抓起了手机,按下了通话键,递到她手里。
渺渺脸红心跳的握着那小小的机器,接听。
“喂?”
“渺渺,你还在睡吗?”
“没有,我起来了。”她无比心虚的开口。
“公司合作的义大利厂商今天要来,但我们请的义大利口译竟然在早上才打电话来,说他得了肠胃炎,躺进了医院!真他妈的有够王八!竟然最后才通知我!你有没有管道,尽快帮我找人递补?”
“OK,我认识几个懂义大利文的,我会试着联络看看。”
“对方搭的飞机,再一个小时就落地了,拜托你找到人,直接帮我带到机场。”
“好,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谢了,一会儿见,Bye!”
她把手机从耳上拿下来,按掉通话键,却在这时看到了小荧幕上显示的时间,她不敢相信,眨了眨眼,上头却依然显示着同样的日期与时间。
天啊,她竟然整整睡掉了一天两夜?!
“Shit!”渺渺咒骂出声,吓得她忘了羞耻的情绪,手脚并用,迅速爬起身,跳下了床,冲进浴室。
两秒后,她匆匆探出头来,面红耳赤的瞪着那个泰然自若的躺在她床上,眯眼拧眉看着她的男人,提醒道:“十点了,如果我没猜错,你上班已经迟到了。”
他一听,也为之一愣,立刻就下了床。
她把脑袋缩回浴室里,然后匆匆又再次探了出来。
果然,他已经走到了落地窗边,一副打算从那边跳回去的样子。
“孔奇云,你疯了!别从那里回去!”她扬声,恼怒的制止他:“走大门啦!”
虽然看到他衣衫不整的从她家门口出去,一定会引起左邻右舍的耳语,但是拜托,两家之间阳台的距离也差了少说有一点五公尺,虽然没有很远,但也不是多近,她可不想看见他失足摔下去,就算这里只有二楼,也够受的了。
他瞧着她,挑起了眉。
她怒目以对,眯起了眼。
然后,那男人,竟在阳光下,扬起了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该死!害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红了脸,才见他转身,安分的朝房门口走去。
渺渺缩回头,迅速挤了牙膏,将牙刷塞进嘴里,快速的来回刷着牙。
但心跳,仍跳得又快又急。
镜子里那张羞耻的脸,更是通红得像是发高烧烧到四十度。
狗屎,不过是个隔壁邻居,她是在心动个屁?
第11章(1)
干她这行,最忌讳消失得不见人影,失踪了一天两夜,她整天都忙着道歉,并且东奔西跑的弥补昨天失踪所造成的后果。
等到终于有空停下来休息时,才发现除了中午随便在便利商店买的饭团之外,她整天都没吃到别的食物,若加上睡掉的这一天两夜,她的能源补给更是降到最低。
难怪,饿得头晕眼花,手抖心颤。
黄昏时,坐在便利商店,她吃着新买的饭团,呆滞的看着外面逐渐暗下的天色,累得什么都无法想。
可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荼蘼的遭遇,又悄悄,爬上了心头。
冷不防,打了个寒颤。
食欲,为之降低。
瞪着手里吃到一半的饭团,她满脑子却都是铁子正和刀荼蘼。
铁子正死后,荼蘼怎么了?她可还活得下去?
心头,为之颤抖,隐隐作痛。
那……真是梦?
抑或,是曾经存在的现实?
这个可能性,让肤上寒毛皆根根悚惧而立。
不行,她得确定。
再没有半点食欲,她背起背包,起身快步离开,匆匆赶回家里,上楼回房,想再次焚香。
虽然害怕,但她得搞清楚,那一切是真的,或者只是个梦。
可一进房间,才发现,香盒及香炉都摆在床头柜上,没有收起。
她惶惶上前,果然盒盖是打开的,里面已经没有任何香粉,连一点点也不剩。
她瞪着那香盒,试图回想,才慢半拍的忆起,荼蘼决定要替铁子正说亲之后,香已燃尽,让她中途醒来,因为心急,半梦半醒间,匆匆将剩下所剩不多的香粉,全都倒了进去。
然后她就昏死了,睡了整整一天两夜。
该死!她没把自己毒死,真的是走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