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她拉开嗓门准备报告这个好消息,但声音硬生生的梗住。
方苡舒?她瞠目结舌的望着就坐在餐桌边的身影。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她房里?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邬小康立即冲上前去。她还真没眼花!
“我来跟……Larry谈事情。”她说话有气无力的,还不时抚着胸口。
“谈什么事?”回过身去,骆良南正从吧台里走出来。“南?”
南?方苡舒眼底闪过一丝不悦。那应该是她叫的吧?
“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南哥哥面有难色,她看得出来。只要事情一扯到方政舒这女人,她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们打算结婚。”病美人适时的插进一句话。
“咦?!”邬小康猛然回首。谁跟谁打算结婚?
“Susana,你让我说!”骆良南皱了眉。这种事是要前因后果说清楚的,哪能像她这样没头没脑?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方苡舒话说不全,忽然脸部痛苦的扭曲,胸口一按,直直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邬小康呆站在原地。现在是怎样!
“Susana!Susana!”手上的咖啡杯应声落地,骆良南飞快地冲到方苡舒身边。
“药呢?你的药呢!”
“在……在房间……”她吃力的说着,“没、没带出来……”
骆良南慌乱的把她的手提包翻开来找,果然瞧见一张房卡,映在邬小康脑里的问题却是:她也住在这里?
“你房间几号?Susana,振作点!”
方苡舒喃喃的报了四个号码,他连瞧都没瞧邬小康一眼,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心脏病发是在跟时间赛跑,Susana怎么如此大意,竟然没把药随身携带?
只是门一叩,邬小康立刻摆了脸色。
“演够了,可以起来了吧?”她踢了踢方苡舒的身子。
“喂!你鞋子干不干净啊!”应该躺在地上的病美人立刻坐起,一掌打掉她的脚。
“中气十足嘛,我就知道!上次你晕倒时我量过脉搏,明明很正常。”邬小康丝毫不客气,“你说清楚,你跑来有什么企图?”
“哼!”方苡舒也知道骗不过对方。上次假装发病晕倒时,她竟动手量她的脉搏,却没说破,她也只好继续装昏迷,但是乌鸦果然已经知道她是装病的。“我来跟我亲爱的南——讨论结婚事宜。”
“谁跟谁结婚?”
“我跟他啊!”方苡舒嗤之以鼻的怯了声,“难道你以为会是你吗?育幼院的乌鸦!”
“南怎么可能要娶你,拜托你说正常一点的话好吗?火星人!”什么乌鸦?她听不懂。
“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他会非常乐意娶我的。”方苡舒勾起妖艳的笑容,“我很快就会是骆太太,而你呢,还是回去你那个育幼院吧,穷酸女。”
“你别三句不离育幼院的,育幼院碍到你了吗?”邬小康直觉一切都不对劲,“我不在乎你使了什么诡计,但是只有我才是南的女人!”
“别太天真了!哼!”方苡舒撇撇嘴,“不管我使什么诡计,他要真爱你,就不可能娶我吧?”
她皱起眉头。不对!事情真的不对!
门边传来声音,说时迟那时快,方苡舒这女人立刻又倒在地上,开始抽措气喘……靠,会不会太厉害了啊,她以前演过电影吗?
骆良南冲进来把手里的药喂她吞下,心急如焚的模样,邬小康全看在眼里。
“那是维他命吧?”她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方苡舒!”
“小康?”骆良南转过头,疑惑的看向她。“你别那么大声,Susana会受不了的!”
“天!她在演戏,她从头到尾都是装病的!”邬小康马上蹲到她身边,不客气的扯过她的手。“你现在立刻量她的脉搏,正常得跟一般人没有两样!”
他倏地拉回方苡舒的手,一脸无法置信的瞪着她。
“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在一个濒死的人面前,指控她装病?臂弯间的方苡舒开始哭泣,哭得既悲伤又绝望,往他怀里紧缩,让他不得不紧紧护着她。
“放开她!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拥抱别的女人!”邬小康气急败坏的意图扯开他的手,却反而被一把推开。
“邬小康!你客气一点、仁慈一点!”他低吼着,“Susana已经剩不到三个月可以活了!”
什么?狗屁!邬小康恍然大悟的看向偎在骆良南怀间的女人。她知道了,知道方苡舒用什么手段了,她特地飞来这里,告诉南她已是将死之人!
“她这样说……你就信?”但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南哥哥天生就是个软心肠的人!
“邬小康,够了!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刻薄!”骆良南怒不可遏的制止了她,“susana已经很虚弱了,你不要再刺激她!”
虚弱……她现在才虚弱咧!
“是你根本搞不清楚事情状况!”邬小康深吸了口气,“然后咧?她就特地飞过来告诉你她要死了,还有什么?”
骆良南受不了她的口吻。小康该是个活泼善良的女孩,为什么现在会这么冷血无情?“算了……算了!”怀间的可怜人儿扳着他的肩哭泣,“不要说了!我不要结婚了,我不想影响到你们……小康不会谅解的!”
“我会娶你,我无论如何一定会娶你。”骆良南坚定的说出自己的决定,面对邬小康的冷漠,他撒掉了商量的余地。“我说到做到,你别担心了好吗?”
平地似乎鸣起大雷,邬小康一口气上不来,她拧紧眉心看着地上的一对男女。
南哥哥亲密的紧抱着方苡舒,而方苡舒更是紧环着她的男人。
然后,他们要结婚?
“结婚是什么意思?”她颤着声音问。
“我要娶她,让她当骆太太……直到她死亡为止。”骆良南昂首瞧着她,“小康,这是我们欠她的。”
“我从没有欠她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她是骗你的!一旦结婚后她就不会离婚,她也不会死!”
“邬小康!”骆良南再也无法忍受,轻柔的将方苡舒放下,人却跳了起来,忍不住的对着她大吼,“我拜托你有点良知好吗!”
泪水才从邬小康的眼角渗出,就被她抹掉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用一种嫌恶态度瞪着她的男人,再看着地板上那冲着她扬起胜利笑容的女人,她知道,这一着,她是输定了。
“我不想讲了。”她缓缓后退,“我跟方苡舒,你只能选一个。”
“仁慈一点,你不该这样。”骆良南冷着声音说。
“我只对值得的人仁慈。”她稳住步伐,开始踉跄的往保险箱去。她要拿自己的护照,她现在就要走人。
见到她慌乱的拿着护照,收拾行李,骆良南不禁涌起无法承受的绝望。为什么小康会这样的决绝,丝毫没有同情心又如此残酷?
若不是他们,Susana也不会发病至此啊!
“只是三个月,完成她人生中最后的愿望,很过份吗?”他上前,抓住她关上拉炼的手,用一种乞怜般的眼神看着她。
只有她知道,方苡舒嫁给南哥哥后,必定会“奇迹似”的复元,绝不会死,更不可能离婚。
“你这辈子只能娶一个人。”又到了抉择时刻。“我,或她?”
“我会娶她。”骆良南紧握着拳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深爱的女人会有如此丑恶的嫉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