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逃,却不能逃,她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如果这时候有人肯好心的救她,她一定会报答他的!
“终于找到你了。”她冰凉的肩,被温热的大掌给覆盖。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她讶异的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帅宇森就站在她身后。
他的样子像是匆匆赶来,并且找了她很久似的,懊恼的质问她。“我之前手机没电了,换了电池后一直打你手机,你为什么不接?这饭店光是这时间,就有五场喜宴,我每一场都去过了,最后才确定是这里。”
他居然特地来找她?他为她赶来了?还拚命找她?
“你不是要开会?”
“我把时间延后了。”
“你……为了我把会议改了时间?”
他低下脸,在她耳边低声道:“前未婚夫的婚礼,你一个人出席肯定不方便,少不了要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蜚短流长,我不来行吗?”
第6章(2)
他知道?
洛小薰心中霎时翻涌如潮,她并没有解释太多,而他却都明白,了解她会面临的处境,所以他立刻把会议延后,特地赶过来,就因为知道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所以赶来为她助阵。
胸口溢满一股热,她几乎快说不出话来,并惊觉鼻头一酸,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忙做了个深呼吸。
不能哭,她不能在这时候哭出来。
正当她忙着调适自己激动的心情时,无名指上被套上一枚钻戒,她再度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
“戴着,订婚的人,手指上不该空着。”他朝她顽皮的眨眨眼,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若要假装两人是未婚夫妻,该有的道具不能少,三克拉的钻戒像是为她订做似的,戒环的尺寸刚好符合她的无名指。
他不但赶过来,还为她想得周到。
打从他一出现,他的影响力便像空气一般扩散开来。
他高大英俊,穿着体面的亚曼尼西装,一身不凡的翩翩风度,便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说他是全场最出风头的男人也不为过,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当他站在她身边,一手搂着她腰,将她纳入他保护的臂弯中,不用任何言语,他便轻易扭转了局面,将她从尴尬难堪的处境救出来。
她瞧见其它女人艳羡的目光,也瞧见了纪燕蓉难堪的脸色,她知道那感觉,帅宇森比在场所有男人都要优秀,而且他有着商人擅长的察言观色,懂得在人群中施展圆滑的交际手腕,发挥绅士的谈吐。
就像上一回在展览会上,他成为她最强的伙伴,在宴席中,他为她挟菜,在人前对她无微不至的宠爱,表现得恰到好处,把所有其它女性友人的男伴全比了下去。
他比新郎还优秀,有这么出色的男人在身边,解除婚约成了理所当然的事,女人要嫁,当然要嫁最好的。
他的出现,比千言万语的辩论更有说服力。
当结婚进行曲响起,她的心跳正用力撞击着,但她不需要强撑着自己不会倒下,因为自始至终,帅宇森的大掌都牢牢搂着她的腰,而他结实挺拔的胸膛也一直当她的靠山,在背后支持着她。
靠在他的怀抱里,她望着新人出场,目睹那个伤她很深的杨进祥,与另一个女人踏上红地毯。
自始至终,她的微笑完美无缺,没在人前崩溃过。
☆☆☆
曲终人散。
喜宴结束了,蜚短流长也结束了,她,风光的下台。
洛小薰和帅宇森一同离开了饭店,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直到远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她才离开帅宇森的怀抱。
“今晚真是谢谢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才说不要再欠你人情了,现在不欠都不行了,哈哈。”
“不客气。”他打量她异常亢奋的神情,担忧问:“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多开心呀!新娘不是我,但我却比新娘还出风头,哈哈,你没看到那些人见到你,全都睁大了眼睛,都以为我交了一个多金又英俊的未婚夫,还有啊,你拿来的这枚钻戒,又大又闪亮,比新娘的那颗还大,见到新郎尴尬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啊。”
她今晚的话特别多,说话时也比手画脚的,不似平常那般镇定自持。
帅宇森打量她红通通的脸蛋。“你酒喝多了。”
“因为我开心啊,我终于摆脱那男人,也不会被人取笑了,你真是太讲义气了!”她一边兴奋地说,还一边大力拍他的肩膀。
他很少见到她这么形于外的亢奋,有点担心道:“你好像有点醉了。”
“拜托,我才喝几杯而已,而且我喝了酒本来就会脸红,别大惊小怪好不好?喏,谢谢你的钻戒。”她正要把无名指上的钻戒拔下来还给他,但被他阻止。
“先留着,如果中途遇到熟人,还可以派上用场。”
她点点头。“也对,好,我下次再还你,你不是还得回公司吗?快去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那多麻烦呀,捷运站就在旁边耶,我搭捷运就行了。”
“真的不要我送?”
“不用、不用,你去忙吧,快回去。”她还对他摆摆手,催促他快点上路,别为了她耽误了正事。
他望着她脸上满足的笑容,沉吟了会儿,才点头。
“好吧,路上小心。”
“谢谢你喔,byebye!”她一边快乐的目送他,一边挥手,脸上的笑容灿烂而亮丽,像是刚结束一场party,还处在亢奋当中。
帅宇森往停车场方向走去,直到没入人群中,她才放下手,脸上的笑容有如天边的阳光,被云朵遮住,慢慢黯淡无光。
她收起了笑容,静静的站在大街上,当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隐藏在背后的落寞和孤寂,也悄然爬上心头,即使街上人来人往,只会显现她孤独的凄凉。
吹来的风,为何这么冷?令她不由自主的环抱自己,人海茫茫,怅然若失的悲意,像零下的冰雪,沁入心口。
她的心,原来还是会痛的,卸下了面具,再也笑不出来。
整个喜宴上,她不让自己脸上有任何悲伤的神情,也绝不掉一滴眼泪,不敢泄漏自己的脆弱,是最可悲的事。
她伫立在路边,一个人发着呆,直到厚实的大掌放在她的肩膀上,让原本失神的她猛然回头。
瞪着帅宇森,她没想到他竟去而复返,让她来不及擦掉脸庞上的一滴泪。
帅宇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个倔强的女人,果然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掉眼泪。
“知道什么啊?”
“还装,想哭就哭出来吧。”
“谁要哭啊,我才没哭咧!”她一边睁眼说瞎话的否认,一边用手急急拭泪,试图湮灭证据。
好讨厌,他干么回来啊?害她连哭的机会都没有,早知道就回到家再哭,这该死的眼泪,她怎么擦都擦不干,还弄湿了自己的手。
她不是个爱哭鬼,可是眼泪像水龙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丢脸死了!她不要让人瞧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
帅宇森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另一手还托起她的下巴,不让她的脸躲开,这举止,更让她的眼泪无所遁形。
“做什么,放手啦!”她抗议着,拍打着,不争气的眼泪已然溃堤。
下一秒,她的小嘴被他低下的唇,毫无预警的夺了去。
她的人儿僵住,因为这个突袭而呆掉了,忙用双手抵在他胸膛上,躲开他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