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
对于亚当·伊凡斯体贴的举动,她一方面感到温馨,一方面感到生气,他怎么能准确猜对她的尺寸?简直不可思议!他们根本没见过几次面,可他竟然对她的尺寸了若指掌。
此外,姬磷沙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所有的衣物之中,没有一件是带有羊毛成分的,充分显示出他的用心及细心。
……
好吧!她承认他体贴的举动令她感动,但她同时没忘记他是颗花心大萝卜,说不定这只是他用来拐女人的惯用手法,不需要感激他。
重新在心中筑好防线,姬磷沙从衣橱中拿出一条白色短裤和黑色T恤,如此凉爽的夜晚,这样的穿着最舒服。
亚当·伊凡斯甚至帮她准备好各式各样的鞋子,而且非常神奇的,他连鞋子的size都没有弄错,精准得可怕。
她从中拿出一双白色凉鞋穿上,打开房门开始她的探索之旅,虽然说是借住,但还是得要弄清楚屋内的配置,总不能事事都要麻烦女仆。
白天屋子就已经很安静,夜晚的农庄,即使灯火通明,也一样寂寞,甚至比白天还要安静。
姬磷沙到处乱闯,一会儿跑到厨房,一会儿闯入视听室,无论哪一个房间都没有人,有的只是孤寂。
她很快就觉得无聊,正想回房间休息的时候,不期然看见一个房间的门关一半,似乎有人在里头不晓得在干什么。
到底是谁?
她一时忍不住好奇偷偷上前探头,才发现原来是亚当·伊凡斯一个人在里面喝酒。
姬磷沙马上站直身体,第一个念头就是开溜。
“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吧!”亚当·伊凡斯立刻就眼尖发现门口那颗小脑袋,这屋子里面没有人能够拥有她那一头漂亮的长发,有如一疋黑色丝绸一般亮眼。
姬磷沙犹豫该不该进去,这时亚当·伊凡斯又补充。
“我把你从又闷又热,还有过敏之虞的工人宿舍里解救出来,你总该谢我一下。”
说得她好像很没良心,害她想偷溜都觉得不好意思,再加上他一脸忧郁,她就这么弃他不顾未免太没人性,种种考量之下,她终于推门进去。
“我会变得这么惨,都是你害的,你要是肯送我回雪梨,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复杂。”她走到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抱怨他做人不够干脆,而且有趁人之危之嫌。
“你倒挺会推责任,丢掉护照和钱的人可不是我。”他这就叫好心没好报,好心收留她还被她反咬一口。
“这是我自己不小心。”她承认自己有错。“但是你总是可以借我手机吧!别告诉我你没有手机。”
姬磷沙伸手跟他要手机,亚当·伊凡斯看她的手,诅咒一声掏手机,掏到一半才想到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放过她?况且只有他一个人住在农庄太无聊了,他得有个伴。
“不借。”他收回手,迳自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怎么有像你这么小气的男人?”明明就有手机却不肯借她,十足的大坏蛋。
“我过去那些女朋友,可不会同意你的话。”他以出手大方闻名,就是因为太大方了,女人才会追着他跑,甩都甩不掉。
“是吗?”自大的男人,亏她对他的印象才刚好一点。“那我的遭遇可能比别人坎坷,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你就衰事不断,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这应该不能怪我吧!”别搞错对象。“你那冲动的个性也应该改一改,否则不必我动手,别人也会让你不好过。”他虽然跟她认识不深,但光凭她会因为他一、两句暗示的话就在他头上倒酒,不难想像她的脾气一定很火爆。
“你是在告诉我,我进不了国际珠宝界跟你没有关系?”她才不信,哼!
“信不信由你,我才没有无聊到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动手,你在国际珠宝界施展不开来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他干脆一次说清楚,省得她一直误会,以为他真的是那么卑鄙的人。
“可是业界都在传,一旦得罪你就别想在国际珠宝界混下去,大家私底下甚至还帮你取了一个‘新人杀手’的外号。”她驳斥他的话,亚当·伊凡斯的酒喝得更凶了。
“我可从没封杀过任何一个新人。”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传言?
“可是——”
“我唯一的过错是眼光太精准,背景又太耀眼,才会我随便批评个一、两句,大家就马上当成命令照办,事实上我一点封杀新人的意思也没有。”
换句话说,大家都误会他了,他也是被害者——被名声和背景所害。
“那么——”
“不过我的眼光精准也是事实,只要我看上眼的新人,往往都能在珠宝界大放异彩。”
她才刚想表达同情,亚当·伊凡斯就来一记回马枪,气得她好想踹他。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才华喽?”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她非常清楚他的意思。
“就珠宝设计这方面,显然是没有。”亚当·伊凡斯不说假话,至少就他的专业方面,他句句为真。
姬磷沙起身就要走人,被他用话拦下。
“难道你想听假话?”亚当·伊凡斯挑眉。“这不像你的个性。”
“你又知道我的真实个性了?”她愤愤地坐回原来的沙发,拿起桌上的空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来一饮而尽。
“你根本不给我机会,我要怎么了解你?”他欣赏她诚实面对自己的勇气及个性,知道事实非常难受,可她非但没有翻脸还承受下来。
“你根本只想把我弄上床而已,还说得这么好听。”姬磷沙嗤之以鼻,要他省了那一套。
“你干嘛这么聪明?”他才刚想耍手段就被她识破,他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抱歉我没有你那些女朋友的胸部,但至少我有大脑。”她或许没有足够的设计才华,但至少不会被他的甜言蜜语所骗,他若想追她,最好改用别的手段。
亚当·伊凡斯摇摇头微笑,好羡慕她有大脑,不像他的大脑被精液塞满,整天只想着怎么将她弄上床。
“哼!”姬磷沙再为自己倒一杯威士忌,难得她有喝酒的兴致,今天干脆喝醉算了,把一切衰事都忘掉。
“这座农庄真大,同时也很安静。”安静到即使灯火通明,都能感受到它蕴藏的寂寞。
“是啊!”她该死的说对了。“所以我正在考虑该不该办一个派对,把这附近的邻居统统找来,这么安静真像一座坟场。”他一点也不喜欢。
姬磷沙仔细端详他的表情,他的外表是大人,一举一动也像个大人,但语气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无意中暴露出他的心事。
“干嘛?”突然盯着他瞧。“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好不是什么奇怪的话题,否则……
“你很怕寂寞对不对?”她一语道破他内心的恐惧,他果然立刻反击。
“谁说我怕寂寞?”该死,她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喜欢安静,我爱死安静了,再也没有比安静更好的事。”
“真的是这个样子吗?”这次换姬磷沙挑高眉,要求他诚实。
亚当·伊凡斯一边诅咒,一边想她真难对付,当初真不该带她回来。
“对,我很怕寂寞,尤其讨厌安静得像坟场的农庄!”他承认自己害怕寂寞,所以他的身边才会围满人,肇因于他害怕孤独的感觉。
“那你干嘛回来?”既然这么讨厌农庄,把它卖掉不就得了,干嘛还回来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