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再过个几百年,他所投资的研发机构也能开发出让他能烧窑的装备也说不定。
正当龙腾对着屏幕发愣,意识一没防备时,萨克森马上又插话了。
“喂,你现身阻止她会怎样?反正你待在房间,也是在偷看她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去叫她闭嘴,下一季的幻形族聚会,我说让他们移师到这里,吵死你!”
“去你的。”龙腾诅咒出声,霍然起身拉开门。
蓝天天正捧着经书,走出她位于他对门的房间。
他呆在原地,而她也是。
蓝天天双眼发直地望着他身后的那具棺材,脸色变得跟他一样雪白。
“那是什么?”她颤声问道,蓦打了个冷颤。
“棺材。”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棺材?”她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不怎么害怕,可就是自在不起来。
“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直接睡在棺材里,省了大家的麻烦。”他随口胡调道。
蓝天天听得好心酸,连忙低头,不敢让他看到她的红眼眶。
她什么时候到门口的?他的敏感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差?是她念经念到他头发昏,丧失了警戒?还是……他对她的在乎已经强烈到干扰了他的读心术?
龙腾瞪着她轻轻晃动的肩膀,倒抽一口气。
“你该不会在哭吧?”他刚才有说什么伤人的话吗?
“谁叫你要一副厌世姿态!”蓝天天激动地抬头控诉他,不慎掉下一颗眼泪。
龙腾瞪着她那颗泪水,头皮居然一阵发麻,胸口也一窒,就连说话声音都怪得像别人……“我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事值得留恋。”他说。
“你不要那么说!身体不好并不代表一切,你还不是创立了‘Dragon’,成为台湾骄傲,养活了许多员工,所以你应该要肯定你自己……”龙腾握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滔滔不绝。“我好不好干你屁事?”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
“是不关我屁事,但是我就是会难过。可能是因为你救了我一命,也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和仙女一模一样,给我的感觉就像家人……我不知道……”她苦恼地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说出对他的复杂情绪。“我只知道我不想看你伤心。”
龙腾望着她小脸上的纳闷,生平第一次不经思索,蓦地张开双臂!
拥她入怀。
除了孩提时期之外,蓝天天从来没和谁这样地拥抱过。所以,她僵在他的怀里,却没有推开他。
而龙腾的身体比她还僵直,因为这是一个他已经几百年没有做过的动作。但他也没有放开她,只是一点一滴地让她的味道和感觉渗入他的感官里,直到他的身体开始放松,觉得她天生就应该是属于他的怀抱。
她如果再长得高一点,就能把脸颊偎在他的肩窝处,她的颈子角度如果再偏一点,他只要一侧脸便能吸取到她那甜美的血液……龙腾双唇不自觉地张开,露出长长的犬牙。
“你会长命百岁的。”她红着脸说道。他的犬牙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缩了回去。
“也许我会活到一千岁。”他抿紧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吹牛。”蓝天天仰头看他,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的黑色幽默配上他的冷颜美面,真的是很有个人特色。
龙腾被她笑嘻嘻脸孔望着,感觉到她的小手还抓住他的腰间,内心有百千情绪,体内的男性欲望也正在苏醒。
如果他是个“人”,他就可以对她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你的身体还好吗?”她一手覆在他的胸膛上,轻声问道。
不会吧!他的欲望这么明显吗?龙腾马上低头去看自己的下半身。
“你的大蒜过敏症,后来有没有去看医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对大蒜过敏。”她内疚地望着他。
龙腾微怔了一下,此时才知道她意指为何。感谢老天,他是吸血鬼不会脸红,否则现在情况就尴尬了。“没事。”他轻咳两声,尽可能让表情自在些。
“你这几天都在医院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昨天半夜回来的,刚才被你诵经的声音吵醒。”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可是我念得很小声,几乎是默念了。”她不能置信地睁大眼,目光又朝他身后房间望去一眼。
龙腾避开她清亮的眼神,唇角抽措了一下。
“那是你以为很小声。”他含糊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神经那么敏感,一点声音都会吵醒你。”蓝天天说着说着,眼睛又不由自主瞟向那具棺材。“那个……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棺材吗?”
“可以。”
他声未落地,蓝天天已经一溜烟地冲到棺材边。
她先是好奇地绕了一圈,继而用手抚着黑亮檀木材质,对于那细致如丝的触感感到不可思议,并且爱不释手。
“你不用棉被、枕头吗?要不要铺垫被?”她问。
“都不用。”他耐着性子回答道。
“那睡觉时棺材盖要盖起来吗?”
“不用。”事实上要盖起来,但他不想用实话吓死她。
“我可以用手机跟它拍照……”
这一回,蓝天天闭了嘴,因为龙腾一脸想把她扔出门的不悦表情。
她佯装无事般地四处打量着房间。除了长桌和衣柜之外,没有任何个人装饰,连带地让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棺木,也显得很凄清。
他很寂寞吧……“为什么我上次进来没看到棺材?”蓝天天决心和他多聊聊。
“用机关收起来了,否则家里摆一具棺木,来打扫的人会吓死。”
“也是啦!我刚才以为自己眼花,还起了一点点鸡皮疙瘩。不过,后来就觉得很妙了。你的家人有被你的癖好吓到过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死了几百年了。”他眼神清冷地望着她,绝色苍白容颜让人看不出喜怒。
“这个笑话不好笑。”原来他孤独了这么久啊。蓝天天红了眼眶,却咬住唇拚命地忍住。
“人死了有什么好哭的,死不了才要哭。”他皱起眉,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拿她怎么办。
“一个人被留下来,很寂寞……”她想起爸妈,小嘴瘪得更紧了。
龙腾想起她的身世,再望着她夺眶而出的泪水,不由得倾身向前,举起袖子权充手帕擦了她几颗泪水。
她被呵护了,眼泪悄悄地停了,心窝也暖暖的。
“生死这种事早晚都要习惯的,不用浪费眼泪。”他拍拍她的肩膀。
“没错,没有家人,还有朋友相伴!”她也反拍着他的肩膀,神采奕奕地说道。
等到十年后,她发现他容颜未变时,她还说得出这些话吗?龙腾胸口一疼,但他选择了不去理会。
“你这几天做了什么?”
“我在试窑,其它两组参赛者如果看到这种设备,一定会后悔没到这里来的。这个设备应该不是为了比赛而盖的吧?你也烧瓷吗?”她问。“温度太高,我不能靠近。”他说。
“我可以帮你啊!捏塑、上色部分,你可以自己来,进窑时,就交给我负责。”她拍胸脯保证道,眼睛直接就往棺材瞄去。“搞不好,我们还可以创作个诡丽路线……”
“你很闲吗?不是应该要忙‘永生’的设计图了吗?”
龙腾拉住她的手肘,很快领她走出房门,因为怕她待会突然开口问他,她可不可以进去试躺看看。
“这几天因为在担心你,效率实在不好,概念还是很模糊。所以,我借了几部吸血鬼的电影,因为觉得和‘永生’有些关联。要不要一起看?”她一遇到他就停不下话,仿佛他是她失散多年的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