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常在想,如果她与我相遇的结果就是离开我,那么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招惹她,如果没有遇见我,她应该还在这个世界上开心地笑着,她就不会——”
“大哥,她爱你吗?”她没好气地打断她。
“……当然。”
“那么,就不要否认她的爱情,当你假设没有相遇的当头,也等于在抹杀她,你知道吗?相遇就是相遇了,让人相遇的是命运,能够到老是奇迹,不是你说不要就不会碰头,就算你没有救她她而爱上她,早晚有天你们也会相遇,只差在时间的快慢而已。”
白夜艳连珠炮似地晓以大义,但讲完后等了一会,那头没有半点回应,她不禁怀疑已经断讯,看了眼手机,灯还在闪烁,才又贴向耳朵。“喂,大哥,你还在?”
“……听起来,你好像颇有心得。”
“也不是心得啦,应该是说有感而发,我跟我老公最近也有些问题。”
她找不到台阶下,一直待在高塔上,很寂寞呢。
“……原来你结婚了,幸福吗?”
“有点问题。”她刚刚明明就说了,大哥很醉喔。“他好像在生我的气。”
她是这么猜的,所以他才不给她台阶下。
“想哄男人开心的方法多得是。”
“大哥有什么方法?”她水眸发亮,像是溺水之人在海里抓到了浮木。
“跳支艳舞,增进夫妻情趣,你觉得怎么样?”
第7章(2)
她声音陡高到差点分岔。“艳舞?!”
喔喔,她听到大哥的笑声了,敢情是在耍她?
“没有一个男人不爱心爱的女人跳艳舞勾引自己的,不过这也要看你们之间的感情深不深厚。”
“当然很深厚啊。”她忙不迭的说。
“那就跳吧。”
缓缓眯起水眸,白夜艳他低哑的笑声不再那么苦涩,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开她玩笑,但又觉得他好像心情好一点了……算了,难得他可以笑得开心点,若真是逗她的,她也认了。
“记得要穿性感一点。”那端还在压低嗓音笑着。
“大哥,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啊?”笑成那样,很难说服她,好吗!
对方仍是低哑笑着。
闻声,白夜艳浓眉微攒起,正想跟他说什么,便听见身后传来低喊。
“宝贝,你在做什么?”
“没事。”她二话不说地关上手机,笑得很心虚。
呜呜,她又没做坏事,为什么会有被捉奸在床的不安感咧?
皇甫令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锁着她心虚的笑颜,内心像是被什么给狠刺着。
“是吗?”胸口乍起的痛,让他再撑不起脸上的笑,选择转身回房,想慢慢平复这陌生的心痛。
“老公、老公,你不要误会,真的不是什么电话啦,就是、就是……”他谈漠的态度吓着她,白夜艳赶紧跟上,小手直揪着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地哀求,“你听人家说嘛——”
这样就生气,那她看他接了那么多通秘密电话,不是要气爆了吗?
“你想说什么?”回房,他回握住她的手,拉站她在临窗的沙发上坐下,搂着她平复自己的惶然。
“其实……那只是一个喝醉酒的大哥,在两个月前,我第一次接到他打错的电话,他好像失去了心爱的人,所以我就听他说说话。”就怕他误解,她恨不得赶紧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他。
“打错电话?”
“嗯,听他的口吻,应该是打错电话吧,那天我跟他聊了很多,说真的,你不要误会他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又接到他的电话,但他是个好人,我也只是听他说话,他还是很伤心,所以我想安慰他……”
啊啊,她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越说越模糊了?老公到底听不听得懂她在解释什么?
白夜艳手足无措地瞅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被揪得发疼。
“宝贝,你得改改习惯,不要那么容易相信人。”他深深叹气,垂敛的黑眸闪过诡谲光痕。
她呆了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是的,那位大哥不是坏人。”
“喔,那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因为没聊到,再加上……不过是萍水相逢,干嘛一定要知道对方是谁?
“你居然可以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这么信任,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为什么?”
“你!”张口欲言,终究还是选择闭上嘴。“算了,早点睡吧。”
他拉着她起身,松开了手,迳自躺上床。
“老公——”白夜艳扁紧了粉嫩的唇,很可怜地爬到他身边躺着,不敢碰他,感觉他的背影在排斥她,她很委屈得低低哭泣。“哪有人这样的……你自己接那么多通怪电话我都没生你的气,结果我不过是接了两次打错的电话,你就不理我……”
太不公平了吧,原来再老实古意的人,也有可能是沙猪化身的。
皇甫令原本很闷,然而听见她可怜得要命的控诉后,不知为何,气闷不见了,反倒想笑。
可过了一会,他却没再听到半点声响,奇怪的回身,才看见她好可怜地缩成虾状,两只小手就停在他的背后几公分外,好像在隔空刺他,引人欲尝的小嘴还不断抿动着,但根本早已入睡,教他终究忍俊不住地捂嘴大笑。
天啊,在这种状况底下,她竟然还睡着了,泪就沾在羽睫上头……他好笑又心怜地将她搂进怀里。
“宝贝,你让我好担心好担心你知不知道啊……”为了爱她,他隐瞒过往身份,为了爱她,他宁可改造自己符合她的喜好,只要能讨好她,他什么都愿意做的,而眼前首要任务,就是铲除任务因他而起,且可能加害于她的危险。
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很快就可以处理好。
他忖着,暗自下了决定,拿起她的手机,打开电话池外壳,在上头贴了个薄如纸,约两厘米大小的晶片,不着痕迹地组装回去之后,再搂着她深深睡去。
翌日,没有台阶下还莫名其妙反过来求人原谅的白夜艳赌气了,不想跟皇甫令说话,就算他送她上班时不断逗她,她不笑就是不笑,忍得脸颊都快要抽筋了,还是不妥协。
可是赌气后,她又被深深的罪恶感席卷。
唉,她干嘛那么不给老公面子呢?人家都已经端着梯子来了,她偏要拿乔,现在把梯子踢开,她要怎么下来?
想来想去,昨晚那位喝醉的大哥给的建言是最后之策。
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种蠢事,但只要能让他们和好,她牺牲一点也是可以的,否则就要过年了,要是一路冷战下去,这年还要不要过啊?
于是白夜艳这日提早下班,火速冲回家,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准备老公一回家就盛装迎接他。
但是,泡泡浴才洗衣到一半,外头就传来声响。
“矣,已经这么晚了吗?”她赶紧起身,胡乱擦干长发和身体,手忙脚乱地套上尾牙宴上穿的那套性感马甲,再穿上她另外购买的同色丁字裤。
然后,就在声音闯入主卧房的瞬间,她二话不说,抓紧Timing,打开了浴室的门,极为挑诱地伸出姣美长腿朝门外轻勾。
冷空气令她全身爆起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努力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过的红磨坊,以缓慢的姿态踏出另一只脚,背对卧房,性感地遥摆柳腰,惹火又娇艳地摆动她的俏臀。
当然,那全都是她想像的,实际上,她的动作跟二级残障差不了太远,肢体动作非常严重的不协调,自以为诱人的身段其实像是变形的草履虫,姿态之丑陋与诡异,让站在衣柜前准备拿东西的皇甫令完全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