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像平时那样,下班时遇不到她,就骑着那辆引人注目的哈雷机车来这里拦截她?
片刻,到站的公车给了她答案——他没有来。
随着排队队伍上车,挤进沙丁鱼行列中,喻宛蝶突然觉得搭公车的感觉好陌生,很难适应……
空气的窒闷、肢体的碰撞,令她不由得想念起坐在拉风的哈雷机车后座,有多么自由畅快。
挤在一堆陌生人中,一路沉默,她又想念起元纪中的诙谐幽默……
唉!习惯就像是病毒,不知不觉地染上了,在心里造成影响……
晚上十点,喻宛蝶手机铃声响起,她快步奔回卧室,荧幕闪烁的元纪中三个字让她心跳快了一拍,想也不想就赶紧接听。
“喂,你这家伙终于出现啦?”她劈头就没好气地质问。
“嘿嘿,听起来你好像很挂念我哦?”元纪中在彼端口气戏谑。
“你不是请事假吗?我干么还挂念你?”她言不由衷地回应,才不承认一整天因他缺勤而心神不宁。
“真无情!”他叹息,却仍笑着。“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反正我铁板踢多也习惯了。”
“明知道还问?”她呛他,嘴里虽然抬杠着,但浮躁的心已然踏实,甚至奇异地泛开微甜滋味。
“好吧,那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想出门,所以就不必问你要不要去吃宵夜了。”他故意一副失望的口气,其实是在诱惑她。
他将手机忘在家里,忙完回家后才发现多通来自于喻宛蝶的未接来电,这让他相当振奋,累积了一天的疲累都一扫而空,只想见她。
“谁说我不想出门的?”故意唱反调的她,答得太快,话说完就马上知道中了激将法。
“太好了,我三十分钟后到,掰掰。”计谋得逞,他兀自作决定,不容拒绝地抢先收线。
“欸……”看着已然结束通话的手机,喻宛蝶一阵错愕。
说风是雨的,有没有这么急啊?
不过,三十分钟……她得换衣梳头,还真是有点急,得快点动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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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纪中挂上电话,动作迅速地换了衣服,捞了件飞行夹克就要出门,但来到客厅,就被还没睡的父母拦了下来。
“才刚回来又要出门?”元大富抬眸看向今天整天陪他南下主持会议的儿子,蹙眉问道。
“要去见朋友。”停下来讲话的同时,元纪中顺便穿上外套。
“什么样的朋友让你累了一整天还硬要出门见面?”元母邱于祯领着帮佣,端出甜汤,神情慈蔼。
“当然是重要的朋友。”元纪中咧嘴笑,走近母亲揽她肩膀,顺手在帮佣的托盘上拿了碗甜汤,也不用汤匙就唏哩呼噜地喝光了。
“什么重要的朋友?”元大富撇了撇嘴,忍不住叨念。“你也该收心了,这单位待满半年,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还有一个多月不是吗?”提及要离开业务部的话题,元纪中不由得心情转差。
如果在离开业务部之前,还不能让喻宛蝶接受他,那么他离开后更没有机会相处,就更难再打动她了!
“一个多月很快就到了。”邱于祯附和。
“我知道了。”他悄然一叹,的确得承认光阴似箭。
“瞧你,难道有谁让你依依不舍吗?”知子莫若母,邱于祯看出他心事。
“我妈真聪明。”元纪中搂搂母亲肩膀,一张甜嘴哄得邱于祯满脸笑容。
“是谁?”元大富好奇了,之前儿子在不同地方工作,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动心呢!
元纪中笑答:“还不到说出来的时机,先让我卖个关子吧。”不是他要故弄玄虚,而是和喻宛蝶还不一定,他不想让她受到不必要的注意。
“好吧,等时机到了,一定要告诉我们啊。”元大富向来民主,尊重儿子的意愿。
“那是当然的。”他允诺,看看时间,不能再拖延了。“我出门了。”
“欸,这么晚出门,别再骑车了。”邱于祯连忙说道。
“开车不方便。”他想也没想地拒绝,家里的车正好都是姓庄的公司所代理的名车,一开就露馅了,所以他都是以机车代步。
“开车怎么会不方便?”元大富不能理解他的说法。时间那么晚,马路上车子少了许多,又没有停车的问题,怎么会不方便?
“我们家的汽车都太高调了,我还是骑我的机车就好。”说完,元纪中便急急忙忙出门,留下一对纳闷互视的父母。
“他的那辆哈雷机车难道就低调了吗?”元大富向妻子说出疑惑。
听丈夫正好说出她内心的想法,邱于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买一辆哈雷机车的钱,一般人可以去买辆小房车了,试问,骑哈雷机车还叫低调吗?
看来儿子是在恋爱没错,因为他出现了恋爱中的症状,那就是——犯傻!
第7章(1)
时间分秒不差,三十分钟一到,喻宛蝶再次接到电话,元纪中已经抵达她的住处楼下,由于已经很晚了,所以要她下楼直接出门。
其实只有一天没见,喻宛蝶不知自己怎么回事,瞧他又是一派潇洒地坐在哈雷机车上,长腿斜立在地、安全帽搁在身前,微笑迎接她到来,她的心跳竟然失去平时的规律。
“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他看着脂粉未施却依然清丽动人的喻宛蝶,心中满盈着柔情。
“我想喝鸡汤、吃野菜。”心情好,她很有兴致,冷飕飕的天气最适合来碗热呼呼的汤来暖胃。
“没问题,上车。”他一口应允,完全没异议,递出她专属的安全帽。
在夜幕中,乘着凉风,他们一边闲聊,一边往阳明山行进。
两人来到一间位于山谷的土鸡城,因为必须走一段石阶才能抵达,所以停好了机车,他们步行而下。
山中气温比平地低,喻宛蝶悄悄打哆嗦,本能地缩着肩膀。
“冷吗?”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的元纪中,立刻就发现了她的状况,不禁关心问道。
“有点。”她想微笑,才发觉脸被冷风吹僵了,不禁搓搓手呵气取暖,再覆在脸颊上。
“我外套给你穿。”他想也不想就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不行,那你怎么办?”她讶然地想脱掉,却被他按住肩膀制止。
“你才刚生过病,我可不想再看见你进医院。”他凝睇她,眸底全是对她的疼爱之情。
天知道,他情愿挂病号的是自己,也不想看到她病恹恹的憔悴模样。亮眼自信、充满朝气的面貌才最适合美丽的她!
“可是你……”她看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针织毛衣,实在犹豫。
“别可是了,我健康得很,而且你别小看这件毛衣,虽然薄,但它是羊毛的,很保暖。”他拍拍厚实胸膛,证明自己勇壮,微笑解释。
喻宛蝶没再拒绝,接受了他的好意,嘴角噙着浅浅微笑。
大大的外套罩在她身上,里头有着他余留的体温,还有属于他的淡淡古龙水香味,暖着她、薰着她、迷惑着她……
这只是绅士的举动,每个有风度的男士都会这么做,然而,当这么做的人是他时,她却觉得甜蜜而温暖……
“不过,我牺牲了我的外套,能不能有个要求?”元纪中侧过头,瞅着她咧出一口白牙。
“你又想干么?”差点卸除心防的喻宛蝶一见他那副表情就警戒起来,防备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