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盼再次相守~水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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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原来啊,假如双亲健在、不必寄人篱下,长大后的李羽蓁也会和穗青一样,自信、快乐洋溢,假设她没在青涩的十八岁时嫁给殷政,没有时时刻刻压抑性情,将就他的好恶,李羽蓁会是个爱笑爱哭爱闹的女人。

  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何其大。

  看着照片,她笑开,和穗青-样,有两道弯弯的眉眼,和弯弯嘴角。

  当中,有好几张照片是穗青拍的,她闹着爸爸抱着妈妈、闹着两个人的额头碰在一起,闹着他们学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深情款款地凝视彼此……羽蓁从当中挑出一张,食指滑过照片,滑过两人互相注视的眉眼,这张不是穗青的杰作,是穗勍的。

  他趁两人不注意时,偷偷拍下来,只是淡淡的视线相触,两人甚至连手都没有牵,不像穗青那样多的刻意摆弄,却意外地拍出了缱绻。

  “你对爸爸已经没感情了吗?你确定要和他离婚?”

  穗勍在参观大笨钟的时候,在她耳边轻轻问出这句。

  她迟疑着,没有把答案说出口。

  穗勍适时补上一句。“我觉得,爸爸是爱你的,他只是不像某些男人,擅长表白。”

  穗青也问她,“妈妈,你不打算再给爸爸一次机会吗?还是你决定让周叔叔当爸爸的情敌?”问话时,她嘴巴翘得老高,她是个心思简单的女孩,把对周同怀的敌意和对父亲的相挺,表达得明明白白。

  除了两个孩子,公公婆婆也私底下问过她好几次,她的反应都是笑而不答。

  事实上,在孩予决定跟着她的时候,她就明白,即便对爱情有再多的向往,为了孩子,她都不会接受其他男人。

  为什么?原因一:她的小孩不是一般乖乖牌,他们比谁都有主见,即使穗勍口口声声支持她,她仍然心知肚明,他有多崇拜殷政。

  原因二:离婚不困难,名字签一签、走一趟法院和户政事务所就能解决,但感情呢?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怎能说放下就放下,何况这个男人在过去的十五年里,是她的生活重心,而习惯是种很难改变的东西。

  即便她工作、她忙碌,每到中午时分,她就会想着,这个男人会不会挑嘴、会不会宁愿饿坏自己的胃,也不将就别人的厨艺;即便她累到想倒头就睡,闭上眼那刻,还是会想着,有没有人给他弄宵夜点心?今天晚上,他还会不会失眠?

  既然这样,何不复合?

  是自私吧,她舍不得现在的生活,她工作、让自己充满成就,他帮忙家事、让家庭气氛浓厚他们全家出游,短短两天,一家人、四颗心,紧密相系。

  复合之后昵?是不是又要变回以前那样?人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假使她同意搬回去……他们是否又得重复同样的生活模式?

  舍不得啊,舍不得现在的生活,舍不得现在的和乐,舍不得让李羽蓁再度变成“姜太太”……那种日子,她不愿意回味。

  至于周同怀?穗青多虑了,他是朋友、很好的朋友、可以交心的朋友、像雾涝一样的朋友,她从没在他身上有过多联想。门上两声敲叩,她知道是谁,是殷政,他刚陪两个孩子说完话。

  以前的他永远忙碌着;以前的她,永远担心孩子吵他。

  两个人的“永远”碰在一起,让孩子和爸爸少了沟通,殷政只能当他们的偶像,却不能走入他们的心。

  而今亲子之间的相处,让她亲眼看着穗勍那个冷小孩,脸上多了笑容,而功课很惨的穗青也不再老是殿后。

  她真的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想改变、也无心改变。

  李羽蓁起身、打开房门。

  姜殷政进来,发现桌上的照片,他顺手拿起,翻过几张后,他说:“我喜欢这张。”

  “我也喜欢。”李羽蓁同意。

  这是她拍的,他们在逛剑桥大学,碰到一个外国青年带着一只古代牧羊犬,穗青爱极了,央求人家把狗狗借她玩一下,那个人很喜欢穗青,两个人在河边玩得不亦乐乎。

  穗勍没有加入他们,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互动、微笑着,眼里满是宠爱。

  谁说穗勍不喜欢姐姐的,他只是不习惯表达。

  “要不要拿这张去参加比赛?”姜殷政问。

  他不单喜欢外国男孩和中国女孩之间的亲密快乐,也喜欢中国男孩的幸福眼神,照片的后方是河流,两艘小船停靠在河边。

  “你觉得有胜算吗?”

  她满怀希望地等待他的答案,他是个有眼光、有品味的男人,常常他一个意见,都比她自己在那边想半天强。

  “就算只有一分胜算,你不寄出去的话,就连一分都没有了。对自已有信心一点,就算失败,你也赚得经验、赚到旅游时的愉快心情,人生不会因为少了几个冠军就有太大损失。总之,做比不做好。”

  “你都是用这种心态在经营事业?难怪会变成大企业家。”

  “我不是大企业家,我只是遗忘家庭有多重要的失败男人。”

  “你真要谈这个话题吗?那我可有满肚子的怨气要吐。”她调侃。

  “好,我要听。”他顺势拉起她的手,拉她的手已成习惯,他再也不去想她会不会把自己推开,好像天经地义,他们的手就是要相拉牵。

  “你不要自掘坟墓哦,女人无止境的抱怨,会让男人发疯。”她笑着恐吓。

  “我的家庭经营失败了,至少,我得知道自己败在哪里,才能重新来过。”他的态度很诚恳,诚恳到让她相信,他是真心想要找寻错误。

  要说就说吧,反正那些已经过去,再也伤不了自己。

  只是……过去了吗?不怨了吗?问号迫使她抬起眼睛看着身前的男人,原来啊,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弥平了她的埋怨。

  “说实话,结婚十五年,有一度,我几乎熬不下去,离婚的念头天天在我脑袋里盘绕。”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叹口气。

  “因为我对你不好?”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向自己。

  “你对我不好吗?这么说似乎不公平,对我,你是个相当负责任的丈夫,从没让我感受到任何经济上的压力,再忙你都会回家,你不抽烟、不赌博、没有暴力倾向,甚至……”

  在床上的表现……如果她愿意到处宣扬的话,大部份女人都会因为她的幸福眼红嫉妒。

  “甚至什么?”他看着她脸上可疑的粉红。

  这个问题,她选择略过。“多年的婚姻生活,我们仍然是陌生人。”

  “不公平,你知道我的所有生活习惯,我们同寝同居还育有一对儿女,生活上,我们配合得很好。”最多,不过是他没有花时间倾听她的心情。

  他从不觉得她是陌生人,从结婚第一天开始,他就认定她是他的妻子、他要负一辈子责任的女人。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知道我其实很情绪化的?知道我会因为穗敕一天大便两次或穗青两天大一次而痛哭流涕?不,我对你而言,是个实实在在的陌生人。”

  “那是……产后忧郁?”他硬要找出一个原因来否认陌生人之说。

  “不对,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没文凭没学历、没工作能力,就连管好小孩,让他们每天正常大便都办不到!”

  他听完,忍俊不住,笑了。

  “你不准笑,当时我真的很伤心,我是新手妈妈,好希望陪在身边的不是经验老到的公公婆婆,而是和我一样新手上路的丈夫。”抗议啊,她那么伤心他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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