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仅存的神剑从白色的刀鞘里抽出来,光亮的剑身上刻着“断梦剑”。
这把断梦剑似乎不像另一把剑那么排斥他,愿意接受他成为它的新主人,但也有可能只是暂时,未来的事没有人知道。
身后传来短兵相接的厮杀声,应该是山庄的援军到了,此刻正和十王爷的手下对决。
“爹,您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
解决掉十王爷的手下,第一个赶到司徒清身边的是他的长子,剑隐山庄的少主人,也是未来山庄的大当家——司徒行风。
司徒清摇摇头,将手中的剑交给他的长子,原本还透露出寒气的神剑竟然变得安安静静,一点厉气也没有。
“看来你才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司徒清满意地看着他的长子,他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未来必定大有可为。
“这把剑是……”司徒行风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剑,光剑鞘部分就足以吸引众人的目光,难以想象刀身会是何等锐利。
“是断梦剑,你要好好保护,莫要辜负楚兄的期望。”司徒清交代长子。
“是,孩儿一定会好好保护这把剑,不教您和楚伯伯失望。”司徒行风允诺,断梦剑从此归他。
稍后,剑隐山庄一行人,为楚汉在断崖边起了一座坟,简单祭拜一番,一行人随即启程打道回府。
“走吧!回剑隐山庄。”
“回剑隐山庄!”
天才铸剑师楚汉,就这么安静躺在断崖边,笑看世间的起起落落。往后再也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三把剑,直到八年后——
都怪司徒行风那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说什么都不肯把剑卖给她,害她还得女扮男装去抢剑,真个是气死她了!
话说打从两个月前周湘龄带着两千两银子离家出走以后,她就一直在打听断梦剑的消息,经过她不间断的努力,她终于打听到断梦剑原来在剑隐山庄的庄主司徒行风的手里。
她二话不说委托了一个中间人帮她出面买剑,要知道,就算是她手中的名剑“赤燕”,当初也不过花了四百两银子便买到手。因为断梦剑是传说中的名剑,所以她主动开价八百两,本以为捧着这么一大笔钱司徒行风一定会答应,没想到他不但没答应,她委托办事的中间人还被轰了回来,并且扬言无论她出多少银两都不会卖剑,要她死了这条心。
要她死心,怎么死心?她要是死得了心,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想起远在京城的周继伦,周湘龄就一肚子气。兄妹两人八字不合已经够不幸了,她哥哥竟然还要娶那个讨厌的女人花橙蕾为妻,这门亲事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定要反对到底。
说起来,她会下定决心出来寻剑还是拜那个姓花的女人之赐。当大夫很了不起啊?想她堂堂也是个侠女,论英气才不会输给那个花橙蕾,若硬要说有什么不如花橙蕾的地方就是花橙蕾会扎针,她不会,如此而已。但若是论起武功,她可是比花橙蕾强上几百倍几千倍,怕就怕她会使出小人招数在她手上乱扎针,让她提不了剑,她不得已才勉强放过她,不要以为她真的怕她,哼!
周湘龄和花橙蕾第一次见面两人就不对盘,虽然实际上她也就跟她见过那么一次随即离家出走,但经由那次不愉快的会面,让她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取得断梦剑。
不为什么,就因为这把名剑有着神奇的力量,据说能够斩断讨厌之人的梦想。正好,她讨厌她哥哥,更讨厌他即将迎娶的女人,她要用断梦剑斩断她哥哥的梦想,让他娶不了那个花橙蕾,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和花橙蕾做姑嫂,不知道有多大快人心。
周湘龄熟练地用布条捆绑胸部,这在家的时候她就已经练习过几百回,闭着眼睛都能绑好。老实说,她一直恨自己为什么要生为女儿身?身为女人限制一大堆,既不能像男人一样出去花天酒地,又不能正大光明的习武,最可恨的是同样都是爹娘生的孩子,哥哥能够获得全部的家产,她却只能拿到一点点嫁妆,这还得看她哥哥高兴给多少!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永远只能屈服于哥哥的淫威之下,所以她打从小时候开始就渴望当男人,并偷偷练习怎么让自己的外表像个男人。本来以为没有机会派上用场,谁知道司徒行风会那么顽固,白花花的银子送上门了还不要,害她只得另想办法。
好,不卖是吧?不卖她就用抢的,看谁比较狠。
周湘龄异想天开,竟然想抢劫剑隐山庄庄主,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又要为武林增添一桩笑话,但她虽然向往武林,却对武林一无所知,以为凭她的三脚猫功夫,就能令司徒行风乖乖交出剑,简直是笑话。
无论如何,她还是决定去当劫匪,老天保佑她。
只见她身穿男人的服装,扎男人的发髻,学男人走路,如果不仔细辨别,还真的会被她唬过去。
不错嘛!看来她应该生为男儿身,像她如此英姿焕发,当女的太可惜了。
周湘龄对着水盆左照右晃了一番,最后决定她可以出发去抢劫了,万一错过了司徒行风路过的时间,那可就不好。
她花了大把银子聘请中间人帮她交涉买剑的事宜,剑是没买成,倒提供给她不少有关司徒行风的消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消息是他今儿个会回剑隐山庄,她可以在中途堵他。
说是提供她不少消息,其实她到现在连司徒行风长得是扁是圆都不知道,真怕到时会抢错人。此外,她也是头一次听见剑隐山庄,在她有限的认知里,只听过“麒麟山庄”的大名,那还是因为麒麟山庄跟周家经营的布庄有生意上的往来,据说麒麟山庄擅长用刀,也收集了许多把好刀,可惜她对刀没兴趣,否则就容易多了。
带妥全部家当,周湘龄整理好仪容便下楼跟掌柜的结帐,准备前去抢劫。
“好的,官倌。您住了四晚,包括这四天叫的酒菜,总共是十六两二百文钱……”客栈掌柜话越说越小声,以为自己认错房门、算错帐,他记得四天前来投宿的是位姓周的姑娘,怎么这会儿变成一位清秀小哥?
“给,不用找了。”周湘龄十分大方给了店掌柜十七两,店掌柜的见钱眼开连声说谢,哪管得了周湘龄有没有变装。
周湘龄打从离家出走以来,吃好的住好的,在外流浪了两个月也不过花了一百多两,加上给中间人打理的费用八十两,身上还有一千七百多两,可谓是身怀巨款。
所幸她还知道保持低调,才没引来不肖份子的觊觎,只是她带着巨款去打劫,恐怕还没打劫就先被人给抢劫了。
但是天真如周湘龄,并不知道江湖有多险恶,只知道她一定得取得断梦剑,斩断周继伦和花橙蕾的姻缘。
她一大早就到中间人所说的行经地点埋伏,从辰时等到巳时,又从巳时等到午时,午饭都没吃,司徒行风却还迟迟不肯现身,差点没气坏周大小姐。
中间人该不会是故意拿假消息搪塞她,其实司徒行风根本不会行经此地,她被骗了?
第1章(2)
午时又过,转眼间来到未时,未吃午饭的周湘龄饿得头晕眼花,恨自个儿为什么忘记带几个馒头来?
算了,不等了,吃饭去。
周湘龄刚想打道回府,回镇上找间饭馆填饱肚皮,不期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震地的轰隆声,于是又回头躲进路边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