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把剑真的是气势非凡,只不过有点儿重就是了。”她用手掂了掂了剑的重量,比她的赤燕还轻,但对她来说还是过重。
“好漂亮的剑纹。”她将剑拿直观赏,有如闪电的錾刻布满了整个剑身,展现出雷霆万钧的气势。
周湘龄惊叹,她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剑,白色的剑柄装饰着由白铜錾刻的云纹,同为白铜打造的剑首狮吼气吞山河,剑身流畅,剑刃锋利,分明是一把名剑中的名剑。
她将剑左翻翻右看看,对它爱不释手。翻着翻着,这才想起——不对,这把剑不正是“断梦剑”,她梦寐以求的神剑?
她曾听人说过,楚汉打造了三把神剑,其中的断梦剑代表天,有着闪电剑纹和白色的剑鞘。
她兴奋不已地看着手中的长剑,从中散发出来的剑气闪着独特的蓝光,完全符合“天为蓝、地为红、人为黑”的传说。
天啊,她竟然在无意中找到断梦剑!
想到她手中现在就拿着传说中的神剑,周湘龄就兴奋到无法自已。
她想起司徒行风说过剑会自己找主人。它既然飞过来找她,她自然不客气收下。
周湘龄完全误解司徒行风的意思,当下就决定拿走断梦剑,和剑隐山庄说再见。
问题是她的银两全数遭没收,就算她想逃亡也没有盘缠,这可怎么办才好?
躺在地上的字画古玩,提供她最好的答案。
被她打破的瓷器是无法卖钱了,但这些字画、古玩可以卖得好价钱,尤其是那块差点让她吓破胆的怀表,应该值不少银两,她就把这些东西卖一卖,当作盘缠逃走,也好报复司徒行风把她锁在房间。
闭门思过的代价是很惨痛的,她会让他知道下次最好不要随便锁她……不对,没有下一次,她现在就要走人。
周湘龄说逃亡就逃亡,一点儿也不犹豫。她的银子是都被拿走了,但包袱可没被没收。
于是她再一次拿出她的粉红色小碎花包巾,从地上捡起字画和怀表,将它们全数塞进包袱里。她本来还想把望远镜也带着,但望远镜太长又太重,带着只是累赘,况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好,搞定。
用力拉紧包巾打上一个结,周湘龄总算是完成逃亡前的准备。现在只剩怎么走出这个房间。
这是最大的问题,周湘龄考虑用她手上的断梦剑将门劈开,但这需要两种力道——内力和蛮力。
内力她没有,蛮力她更欠缺。凭她和小猫差不多大的力气,顶多只能扩大断梦剑在门上击开的洞,不可能劈开门板。
头痛。
好不容易才找到断梦剑,周湘龄说什么都不想让司徒行风拿回去,但门被司徒行风从外头上锁,她根本无能为力,除非她可以从窗子……咦,窗子?
猛然察觉自己还有一线求生的希望,周湘龄连忙跑到窗前检查它上锁了没有,答案是没有。
司徒行风这个糊涂虫,竟然遗漏了窗子。
周湘龄很感谢他的糊涂。这代表她逃生有望。只要想办法通过岗哨,打开窗子跳到外面,离开司徒行风的房间。
周湘龄一路上提心吊胆,偷偷摸摸地往岗哨前进,深怕被山庄的兄弟们发现。幸亏兄弟们都去练功,大家都以为她还被司徒行风关在房间,没有人想到她会溜出来,自然不会特别注意她。
“呼呼!”尽管如此,周湘龄仍是躲藏得非常辛苦,才没走几步路,已经是满头大汗。
“哈哈哈……”
辛辛苦苦来到岗哨,却听见负责守门的兄弟们狂笑,不晓得在高兴些什么。
“你押哪一边会赢,是庄主还是小鬼?”
咦,他们在谈她吗,在说她什么?
“当然是小鬼。”回话的人笑嘻嘻。“庄主说要她闭门思过三天,我看今晚庄主自己就会开锁把她放出来,他哪舍得关她这么久?”
“不一定哦!”另一个人持反对意见。“庄主这回好像铁了心,要她好好反省。”
“她哪会反省?不闯祸就不错了!”
“哈哈!小鬼有时确实挺会惹麻烦的。”
搞了半天,原来大家把她和司徒行风吵架的事当成笑话看待。哼!很抱歉,这次不只司徒行风铁了心,她也一样坚决,她要离开那个讨厌的霸道鬼,再也不回来。
“喂喂喂,兄弟们开始下注了,你们还不过来?”
正当两人聊得愉快的时候,另一个兄弟喘吁吁地跑过来喊人。
“可咱们得守门。”走不开。
“才离开一会儿应该没有关系。”
有理。最近武林乎静得很,各大门派相安无事,才离开一下子,应该还不至于出事。
“好,走吧!咱们也去热闹一下。”
不必周湘龄费神想该怎么支开守门的兄弟,他们就自行离开,她的运气真的是好到没有话说。
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然要好好把握。
周湘龄趁着人都跑光光,快速跑向大门,并费尽了吃奶的力,才把沉重的大门推开一点空隙。
这么一点点空隙一个大男人可能的无法穿越,但对个头不高的周湘龄来说够了。
她灵活地从大门的空隙中穿过去,入违了的庄外景色赫然映入眼底。她的心情既感动又复杂,毕竟她也在剑隐山庄住了三个月,多少有些感情。
然而她没有空伤感。若因此而耽误了时间,让司徒行风发现断梦剑不见了,他一定会追过来,自己得赶快走才行。
周湘龄拿着断梦剑和包袱拼命向前跑,大厅里兄弟们忙着说笑,下注,好不热闹。
“我押小鬼一两……”
至于身为另一个赌注对象的司徒行风,就没有其他兄弟那么悠闲。他烦躁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一直在想自己把周湘龄关起来对不对?她这么好动,一定受不了被关在狭窄的厢房内,说不定现在正在哭呢!
一想到她哭泣的模样——司徒行风根本想像不出来,说起来他好像还没见过她掉泪。
她会闹会叫会怕到发抖就是不会掉眼泪,这对司徒行风来说刚刚好,他最怕爱哭的女人。
但是任性的女人也不好对付,现在她不晓得已经把房间捣乱成什么样子?
说起来好笑,司徒行风当初是为了防止周湘龄离开山庄才将她锁起来,现在司徒行风反而怕自己的房间不保。
他匆匆赶回房间,拿出钥匙打开锁。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公布周湘龄是女人,她还是保持男人身份的时候乖多了,至少不敢公然发脾气。
才打开门锁,司徒行风立刻发现到不对劲,门板破了一个洞,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以极为惊人的力道穿透。
难道是——
他用力打开门。他担心的事果真发生,室内一片凌乱,但那还不是最糟的结果,真正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打开的柜子,断梦剑就藏在其中。
检查的结果令他沮丧,机关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司徒行风猜想一定是周湘龄误触了柜子内的机关,导致断梦剑飞出机关盒子,门板才会被射穿一个洞。
这个该打屁股的小傻瓜,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有多危险吗?她如果没躲好,断梦剑可能会直接刺穿她的心脏。就算不死也剩半条命。
他再看看来不及关上的窗子,立刻明白她从哪里逃出房间,都怪自己不小心,忘了连空子一起上锁。
但真正该死的是他当初为什么将她关起来?他如果好好跟她讲道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不晓得周湘龄走多远,离开了山庄没有?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把她追回来,她一个人带着断梦剑到处乱跑太危险,随时可能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