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ㄟ,你还在外面吗?”一道怯怯的女声自浴室内传来,将辜一夫的思绪自回忆拉回。
“我在。”他转动门把准备进去。
“等等,不要进来。”她赶紧阻止,懊恼自己方才竟忘记锁门。
“为什么?”他皱眉。
“我——总之你不可以进来。”她的声音着急得仿佛要哭出来似的。
“不行,我要进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感到不安。
“不要啦——”乔琳的阻止声音还没落下,他已经打开门冲了进来。
只见她蹲在地上,一张俏脸尴尬的红透了。
“怎么了?”他关心的上前询问。
“不要过来。”她赶紧阻止。
辜一夫皱着眉头,快速的扫过她全身,然后视线停在垃圾埇里染血的卫生纸上。
“别看啦。”她瘪着唇,羞得直想一头撞死。
“你受伤了?是伤口裂开了吗?”他一脸担心,大步跨上前,蹲下身想查看清楚。
她情急的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覆上了他的眼睛,窘迫的道:“我……我那个来了啦。”
“那个?”辜一夫一愣,停顿了半晌,然后突然站起身。“等我一下。”
抛下一句话后,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老天,让她死了吧。
她这辈子所有的糗样都在他面前出尽了。
这该死的老天好像是故意在跟她作对似的,让她的月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凑热闹,还被他看到……
他该不会是吓跑了,把她丢在这里吧?
乔琳艰困的站起身,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单脚跳到门口,向外探望了几眼——空荡荡没半个人影。
跑哪去了?
算了,也幸好他识相的离开,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一团乱。
她努力的用最快的速度走出浴室,单手打开衣柜,随便抽了件宽大的T恤跟运动裤,然后再艰辛的跳回浴室,决定趁他不在的时候好好清洗自己。
该死,她现在才知道单手单脚有多么的不方便了。
之前在医院,都是护士小姐帮忙她擦澡,所以还没有强烈的感受,直到现在,她必须自己脱下衣物,才知道好手好脚有多重要啊。
好不容易褪去了所有的衣物,她拿起莲蓬头试图想替自己冲洗,却不小心弄湿了右手的包扎处。
“该死!”她低咒了声,手忙脚乱的关起水龙头,伸出手想要拿毛巾擦拭,孰料脚下一滑,重重的跌坐在地上,一阵剧痛自右脚伤口还有臀部传遍了全身,让她痛得忍不住龇牙咧嘴了起来。
好痛!
她尝试着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屁股痛得抬不起来。
一个人光裸又湿冷的坐在浴室的地上,刹那间,所有的不顺宛如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要将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来似的,她开始不可自抑的痛哭出声。
不行,她不能哭,她不能被自己的软弱打败,若连她都无法坚强,谁来当妹妹的依靠跟后盾呢?
她不哭。
她绝对不向命运低头!
乔琳努力忍住疼痛,咬紧牙关重新站起来,动作缓慢却坚定的替自己清洗完毕,暂时垫上卫生纸解决燃眉之急,换上了属于他的T恤及运动裤,再一步一跳的回到了床上。
直到她躺上了床,隐忍多时的泪水还是忍不住狂飙,最后索性用棉被盖过头,放纵自己大哭一场。
只有今天,她暗暗告诉自己,只有今天,就让她好好发泄一下吧。
哇……
第2章(2)
她哭得天昏地暗,哭得声嘶力竭,完全没有发现有个身影走近自己,英俊的脸庞上带着怜爱与心疼。
直到她感觉到有双大掌正温柔的轻拍着自己的背,才愕然止住哭泣,屏住了气息,不敢将棉被拉开。
该死,他干么又突然出现啊?是不是故意选在她这么糗的时候冒出来?乔琳懊恼的吸了吸鼻子想着。
“女人那个来真的这么痛苦吗?是不是跟便秘一样难受?”他的声音带着困惑。
乔琳尴尬的涨红了脸,闷声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讲。”
“就是不懂才问你。”他没有走开的意思,反而在床沿坐了下来。
“我怎么知道,我从来就没有痛过。”她没好气的回道。
“那为什么哭?”他拉下棉被,凝视着她的眼神是如此温柔,让她几乎又要落泪了。
“告诉你也没用。”她撇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他反问。
乔琳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才开口道:“我明天早上就回家。”
自知不是玩弄别人的个中翘楚,而她本来就不是个会占人家便宜的人,这游戏她不玩了。
辜一夫深邃的眸子紧瞅着她没有应声,只是突然掀开她的棉被,将她抱起来。
“啊!你干么?”她惊愕的看向他。
“你穿我的衣服跟裤子。”他的黑眸熠熠发亮。
她羞窘的结巴解释,“我……我刚刚梳洗了一下,所以、所以借了你的衣服……”
“是我没注意,早该替你多准备几套衣物。”不过他挺喜欢她穿他衣服的感觉,大一号的宽松衣物下是她纤软的身子,可爱性感。
“呃——”怎么,他不是在生气吗?“是、是啊,我都被撞成这样,你当然要赔我几件衣服才说得过去。”
“以后我会多留意的。”他边说边将她抱回浴室。
“我不想上厕所了。”他干么又把她抱回来?
“咳、咳,我在外面等你。”他将她放在适当的位置,确定她没有跌倒之虞,才转过身,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门口,“……我第一次买,不知道合不合用,你试试看吧。”
合用什么?她望向他,却只来得及瞥见他涨红的耳根。
他在害臊?
这男人也会害臊啊?
乔琳突然觉得好笑,但又莫名的困惑,他是在害臊什么?现在才害臊会不会太晚了?
她纳闷的收回视线,眼角却瞄到了架子上有个醒目的大纸袋。
记得刚刚这里并没有这东西啊!
是什么啊?
困惑的打开纸袋,只见里面装着各种品牌的卫生棉,囊括了所有的类型,种类丰富到令人瞠目结舌,她霎时明白他红透耳根的原因。
原来,他刚才跑出去是为了帮她买这些?
想像他一个大男人站在一堆女性卫生用品前选购的情景,她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心头滑过一股暧流,眼眶突然热热辣辣的,她又想哭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要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回想起他涨红的耳根,她的心也莫名其妙的发烫起来,脸上表情不再困窘失落,而是堆满暖暖的笑。
扬了扬长睫,乔琳猛地惊醒,耳边传来的是自窗外传来的鸟叫虫鸣。
她舒展了下身子,像想起什么似的将视线望向沙发床——空荡荡。
他已经起床了?现在几点了?
她赶紧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天,已经十一点了?她怎么睡得这么晚?
今天她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办耶。
在住院养伤那几天,她打电话骗妹妹说因为工作得出差一阵子,也打了电话去工作的地方请假,但她还是很担心爸爸没有好好照顾妹妹,还有那庞大的债务与该怎么跟房东太太交代的问题,她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看样子得再多兼几分差了。
“你醒了?”
乔琳才刚从床上半坐起身,辜一夫的身影就出现在房门口。
“你怎么不叫我?”她用手爬了爬睡乱的长发,不太习惯的撇开视线。
“我看你睡得很熟。”他挂起一抹淡笑,走上前,弯身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