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任放忧冷冷的丢出一句。“你就是那唯一的‘风’。”还要把什么呢!
她的气话换来丁驯的哈哈大笑,决定不再逗弄她。
“需要我把衣裳递给你吗?”丁驯眸底闪过一抹笑意。
“你有多远闪多远,别来搅局就好。”任放忧冷哼一声,否决他的好意,将之归类为居心叵测。
“在你心里,为兄的这么不堪?”丁驯好笑的回问。
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肩,就算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知道铁定挂着莞尔,甚至还有几分嘲弄。
这辈子,任放忧还没有这么窘过。
没听见身后有任何回应,丁驯知道她恼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他知道她的脾气火爆,要不是她身无寸缕,只怕这时已经提着剑杀过来了。
“好,我不闹你了,你就慢慢来,我到前头去等你。”丁驯大步跨上岸,弯身拾起适才脱下的外衣,眼角余光正巧瞄见某样“有趣”的东西。
他迟疑了一下,薄唇勾起笑痕,一个弯腰起身,将那样东西拾起,大步往前走去。
“快起身着衣,我到前头把火燃起来。”丁驯话毕,终于将热泉旁的空间还给她。
第3章(2)
任放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红唇仍紧咬着,半晌没离开水面,僵直的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她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起身之后,该怎么面对他?
但是不起身,难不成还等他再走回来吗?
懊恼的低骂自己几句,任放忧小手用力地往泉面一拍,溅起的水花喷的自己一脸都是,更显得狼狈极了。
算了,横竖总是要面对的,她不曾逃避过什么,不应该怕他。
只是,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不是怕,却带着些慌;不是厌恶,却也谈不上欣喜……她已经快搞不懂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任放忧气窘的往岸上走,蹲下身来,想从一堆小山般的衣服堆里,找到自己的绑胸。
只是,无论她翻过几次,“小山”依旧在,独独不见那绑胸。
可恶!这男人竟这么恶劣!
任放忧羞恼的低咒,用气得颤抖的手,勉强把衣裳穿上,好不容易穿好,她却还是不能轻松自在。
一想到她最贴身的衣物,正被他握在手中,她的小脸发烫,浑身不对劲,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尴尬。
只是,穿好了衣裳,任放忧才发现丁驯带走的,还不只是绑胸而已——她捂住脸,遮住懊恼的呻吟。
月儿在天际,星子交互闪烁,黑暗的森林里,可见一簇明亮的柴火,让人能轻易分辨出他的位置。
任放忧一步一步朝着火光走近,纵使已做好心理准备要面对他的嘲讽,但是她心里仍充斥着说不出的慌。
听到她的脚步声,丁驯露出笑容,准备迎接她。纵使已经在热泉里,见过她披散着长发的模样,但是在月光下一步步走来的她,还是让他暂时停止了呼吸。
银色月光照着她的脸,看来晶莹细嫩,披散在颊边的黑发,衬出她的白皙,少了几分少年的英气,却多了几分姑娘令人心怜的柔弱。
丁驯凝眸注视,无法转开双眼——她不但美,还美得摄人心神。
“现在不能叫你任兄弟了。”丁驯微微一笑。
任放忧脚步一停,粉颊一红,心中没来由的掀起一阵骚动。
她已经做好准备,可以抵御他的冷言冷语,却没想到,她无法抗拒他的炽热眼眸,心口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为什么把我的束发带拿走?”任放忧深吸一口气,力持镇定。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这真的是我‘任兄弟’的束发带。”一股淡淡的笑意,悄然浮现在丁驯的眼底。
他承认,他的确是故意的。
刚才那“惊鸿一瞥”,他没能真正看清她的模样,而此时,少了氤氲的热气,借着明亮的月光,他完整见识了她的美丽。
他一点儿也不后悔这近乎狡诈的行为——藏起她的束发带。
任放忧瞪着他,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原来天下第一神捕,不只捉贼,自己也当贼!”她气得全身发抖,玉葱般的长指,像是想插进他的鼻孔里。
对于她的指控,丁驯不以为忤,甚至哈哈大笑起来。
“我偷的不只是束发带,好像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东西。”丁驯的笑加深,双手交叠在胸前,睨着眼前气的双眸闪亮的绝美女子——他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被她以前的装扮给欺瞒过去。
像是有几十颗火药,同时在她的脑袋里炸开,知道他暗指的是她最贴身的白绸绑带,任放忧几乎要气昏。
“你!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纤指抖啊抖的,想扑上前去,撕碎那张可恶的笑脸。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没了绑胸,气恼的动作让她男性外衫下的少女丰盈,因为激烈的情绪而产生诱人的起伏。
丁驯的眸色又更深了。
他并不是柳下惠,只是个忙于公务的男人,只是个以为武功能满足他渴望的男人,直到她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时,他还以为对“他”的兴趣,只是因为“他”极佳的武功修为,刻意忽略总盈在鼻尖的淡淡香气。那香味很淡,淡到需要在近身时,才能隐约闻到那若有似无的女人香,他因此而心思浮动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了。
感谢天,“他”是个女子,还是个这般美丽诱人的姑娘。
“没见过作贼,还作得像你这般嚣张的!”任放忧气得火冒三丈,把一只小手伸得长长的。“还我!”
“还什么?”丁驯挑眉轻笑,难得好心情的逗弄起她来,就想试试她有没有勇气,跟他要回绑胸带。“说啊。说了我就还。”
“丁驯!”任放忧很有杀人的冲动,却也涌上更多陌生的羞窘,意外的泄露她较为女性的那一部分。
那一瞬间,丁驯在她的眸里看到些许惊慌。
看来,她不像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与男子气,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更加高昂。
他拿起木棍翻搅着火堆,扬起点点火星,下颚微扬,叫她在火堆边坐下来。
无计可施的任放忧,也只能不自在的在火堆旁落坐,一双大眼瞪着他,像是提防着他会不会随时扑上来。
她的表情让他觉得有趣极了,那又气又恼的摸样,可不是时常能看到。
“为什么女扮男装?”看着她的模样,虽未恢复女装,却已经美得惊人。丁驯好奇地问:“凭你的武功,就算不这么做,也找不到几个能打赢你的。”
“还不是要提防像你这样的人。”任放忧没好气的回答。
“我?”丁驯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任放忧眯起眼,瞪着这毫无愧疚感的家伙。“真想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她一句话,马上就让丁讯知道重点所在。
“看直了眼,是对你外表的赞叹。”丁驯微微一笑,对于她的恐吓,没有太大反应,对于她的愤怒,他也没有任何愧疚。
“我不需要这些。”任放忧十分不以为然。“我行走江湖,靠的是实力。”
“当然,任兄……不,任姑娘的实力,的确让人叹为观止。”丁驯连忙改了称呼,黑眸里满是笑意。
不知怎地,他的笑容就是让她看了很碍眼。他的夸赞听在耳里,让她很不是滋味。
“别笑了!笑得像只狐狸一样。”任放忧啐了他一口。
“好好好。”丁驯举手作投降状,知道自己现在是动辄得咎,怎么说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