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煮咖啡好喝。”
“喂,吃人的嘴软,讲话不可以这么贱。”范丝丝以纤纤食指抬起自己的尖下巴,媚眼如丝,甜嗓如蜜,“你瞧我,美得祸国殃民,全身上下都是优得不能再优的优点,煮咖啡只是雕虫小技好不好?”
春帆大口咬着焦糖吐司,对花痴言论一概当放屁。
“你你你……有点气质行不行?瞧瞧你的吃相,活像吐司跟你有仇,吃得咬牙切齿,真丑。也不晓得公司那些男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居然票选你是‘最有气质的女秘书’!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诈欺罪。”
春帆终于赏她一个注目礼。“我是跟他有仇。”
范丝丝美目眨巴眨巴的。“跟吐司有仇?”
“不,我是将吐司当成他的化身,恨不得咬他的肉,啃他的骨,害我没睡饱的罪魁祸首,不能原谅。”
“哇哇,你们昨晚那么激烈啊?”
“收起你的色女眼神,是他赖在我床上不滚回家去睡,结果害我失眠。”
范丝丝吃吃窃笑,最重视睡眠质量的春帆,没睡饱的话便活像吃了炸药,她倒要看看春帆今天怎么ㄍㄧㄥ出女秘书的气质。
“帆~~小帆儿~~”火上加油最好玩了。
春帆狠瞪她一眼。“我不想浪费食物,别害我吐。”
“呿,你这么不懂情趣,居然还有男人要,应该咬牙切齿的人是他吧!”
“他大可不必咬牙切齿,想分手大可言明。”
“岳春帆,你是不是女人啊?”
“如假包换。”
一杯香醇的咖啡下肚,心情好了一咪咪,春帆一边帮自己倒第二杯咖啡,一边抱着“回馈”的心态打量范丝丝今天的妆扮,嗯,一样很骚包,好心的赞美两句:“你的阿娜答喜欢买性感的衣物送你,不怕你出门招蜂引蝶,可见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范丝丝果然笑得花枝招展。“那是因为我人美、善良、感情忠贞,阿娜答完全了解我的优点,性感的只是我的外表,内心其实很‘闭思’(台语)。”
春帆连连点头,表示认同,口吐莲花当作付餐费。“难得遇上一个懂你的人,也要你会珍惜才行。看你外表草包,其实很聪明。”
“我哪里草包?不晓得多精明世故!”范丝丝化的眼妆比模特儿更完美,翻白眼瞪人也显得媚。“草包的是你,小帆帆,遇到一个钻石单身汉也不会使手段巴住不放,即使结不了婚,也要敲一间豪宅少奋斗二十年。”
春帆掀眼一睨,“男人这种生物,只要花钱供养女人,就会开始对女人予取予求、索情索爱,等他腻了,劈腿找别的女人也不会感到羞愧,因为他有付钱啊!付钱等同于交易,美好的感觉也变质了。”
范丝丝吃吃一笑。“哦喔~~你爱上他了?!”
春帆嗤笑。“没有,他不是我的菜。”
“那你还管它变质不变质?能捞多少算多少,女人的青春宝贵啊!”
“你傻了你!尊严、自由才是最宝贵的,我不想象我妈活得那么可悲。”
范丝丝只好闭嘴,她太清楚春帆的“罩门”在哪儿,不敢去碰。只是,心里不免替她可惜了,明明是凤凰女,却活得像小麻雀。
“春帆,今天坐我的车吧!明天换你当司机。”
“可以。”
两位不同型的美女搭电梯至地下停车场取车,一位超时髦性感,随时处于放电状态;另一位清新可人,温婉优雅,人畜无害。只有她们自己内心清楚,外表呈现出来的全是假像、假像,男人没事别乱招惹!
她们居住的大楼位于生活便利的商圈里,保全做的好,离公司也近,闲来没事走路去上班也只须十几分钟,不过,岳春帆是大老板的秘书,另当别论,范丝丝是公关部的经理,常须外出洽公,没车实在不方便。
她们最舍得投资的是漂亮又好穿的高跟鞋,即使踩着去逛大街也不会脚痛,贵一些也值得。因为她们的人生信念,以不虐待自己、不亏待自己,为最高指导原则。
“春帆,魔头下周要去日本公干,你必须跟随吗?”
魔头,指的是“德昕集团”现任总裁杨立昕,三十岁,单身,俊美非常,不怒自威,最大的优点是思虑周密、冷静沉着,缺点是太过冷酷。传闻刚接手公司业务的头两年,有“无情刷手”的称号,凡是不适任、跟不上他的要求与脚步的员工,立即无情的刷掉,即使是老功臣也不例外。
岳春帆是在他接任总裁宝座之后才进公司,当了他两年女秘书,她很快了解到他肩上的重担有多重,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去体谅老功臣的跟不上时代,不如直接给一笔优渥的退休金省事。
不过私底下,都以“魔头”暗指大老板杨立昕。
“老板没特别交代,应该是沙特助和高主任随行。”春帆以常理推断说。特助沙震和安全室主任高泰,是最常陪杨立昕出国洽公的人,其余各分公司总经理则视情况而定。
“啧,我说魔头的习惯要改,进进出出跟随在他身边的全是一群臭男人,不晓得外头已经开始有不好的流言。”范丝丝一脸揶揄的神情。
“什么流言?”
“呵呵,有人怀疑我们大老板是Gay,真是太妙了。”
春帆不为所动,只是微微一笑。
“喂,你都不在乎啊?”
“我是秘书,只要上司每个月付我薪水,不过分机车难搞,我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管他是男是女还是Gay。”
“算你狠。”
范丝丝挑衅不成,遇上一位不够“忠诚护主”的女秘书,真是无趣。
枉费杨立昕有“最俊帅的总裁”之称,居然激不起女秘书的护主本能,到底是杨立昕从不乱放电太失败,还是岳春帆太理性?太无聊啦!
范丝丝好想搅乱一池春水哦!偏偏遇上两摊死水。
车子很快抵达总公司大楼,赶着上班打卡的男女职员非常多,奇怪外面骑楼居然围了一圈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春帆,你快下车帮我打听第一手消息,我停好车就来。”
“我怕迟到耶!”不是每个人都对八卦有兴趣。
“还有十五分钟,快去!”
几乎是被赶出车子的春帆,反正也要从大门进入,就顺便了解一下好了。
哇,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大男人就跪在那里,眉头郁结,几乎是伤心欲绝的表情。
演的是哪一出戏啊?
围观的男男女女嗡嗡私语。
“他是谁呀?”
“不知道,我一来就看到他跪在这里,快半个小时了,警卫请他走,他死也不走,说要等他女朋友出现,求她原谅。”
“他做错了什么,要跪在这里?”
“不知道。”
“他女朋友是谁?”
“好像是总裁的秘书……”
有人发现到岳春帆的存在,目光一致扫向她。
“我不认识他!”她媲美“窦娥喊冤”的高声道。
好死不死的,总裁大人驾到,高高的个子,冷冷的眼神,如秋风扫落叶,大家一古脑儿涌进公司大门,骑楼顿时变得好空旷。
感觉有一股冷风吹过似的,春帆在心里打个寒颤,对魔头上司愈发的肃然起敬,真是了不起啊,只一个冷冷的眼神就可以让大家抱头鼠窜,活像跑得慢一点就会被“恐龙”抓住。
真想问候他老爸老妈,这是哪一国的养成教育?
不过这一切全是腹诽,靠薪水过日子的女秘书绝对是理性、优雅、亲切的向老板打招呼,“总裁早安!今天的天气真好,不冷不热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