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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席话说得米乃禄和米丽一愣一愣的。

  因为从没人这样说。当一样东西开始时兴,人们总会趋之若骛,就怕赶不及风潮,没有人会去想,这样的风潮适不适合自己。

  “更何况,你们上贞德坊,被教导的不就是礼仪,不就是待人处世?要是无容人之量,再无良善之心,就算长得再美,也不过是个虚表。”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在我眼里,小姐是个独领风骚的人,根本不需要羡慕她们。”他说的全是肺腑之言,这是她给他的感觉。

  米乃禄粉颜发烫,觉得他说话好直接,直接到都快要让她误会了……

  而福至的话也深深打动了米丽的心,让她对他彻底改观。

  将米粮送往各家食堂及酒楼之后,三人回到米府,福至跟米乃禄借了兔耳帽和几件她较少在穿的旧衣。

  “你要做什么用?”

  “明天你就知道了。”他笑得神秘。

  他喜欢她的笑容,无法容忍她被欺负,想替她出一口气,让她成为独领风骚的千金小姐。

  ***

  翌日醒来,米乃禄迫不及待的洗脸穿衣,然后兴匆匆地跑到福至的房外。

  “福至,你醒了吗?”

  不一会儿,便见他开了门。

  “哇,你的眼眶黑得很,半夜是当贼去了吗?”她被他眼下的黑影吓到。

  “……”福至无言的看着她,将手中的帔子递上。

  米乃禄困惑的将雪白软帔抖开,惊诧得小嘴微启。“福至……”她把音拖得长长的,眨也不眨地盯着手中这件与众不同的软帔。

  对襟软帔的后领上接着兔耳帽,而软帔本身加宽些许,周围还镶上狐毛,缝上流苏,稍稍抖动,便可见流苏闪闪发亮,定睛一看,她发现流苏竟然是银丝线。

  她震愕得说不出话,傻在当下。

  “喜欢吗?”他问。

  米乃禄这才回过神,激动的直点头。“喜欢!我好喜欢!我喜欢得要命!福至,这是你做的吗?”她仔细看过了,这软帔上头有她原本的帔子,而周围的狐毛则是自斗篷上拆下的,至于银丝,正是她那件旧夏裳的绣边。

  “要不然呢?”

  “福至,你怎么这么厉害?!”她忍不住把帔子抱进怀里,大眼泪汪汪的。“你对我真好,竟替我改了衣裳,还做了兔耳帽……你怎么会呢?我曾经托爹到南方找兔耳帽,却没有下文,请了春锦堂的师傅,对方也说做工太细,得把我的兔耳帽拆了才能仿作,我自然不肯,而你……”她突然顿住惊问:“你该不会把我娘给我的兔耳帽拆了吧?”

  福至啧了声,负在身后的手移到面前,将她的兔耳帽戴到她头上。

  “小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拆了再仿作,那是下流的师傅才会做的事。”

  米乃禄摸摸头上的兔耳帽,再缓缓取下,果真是完好无缺,不禁感动地扑向他。“福至、福至,你待我真好真好!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你?其实我好舍不得戴娘留给我的兔耳帽,因为怕会被我弄脏弄坏,可是戴着我才会觉得安心呀。”

  娘生病之后,知道她喜欢兔耳帽,便替她做了好几顶不同 大小的,让她长大后也可以戴,可是她很舍不得戴,就怕弄坏了,更怕丢了。

  被她这么一扑,福至连退两步,但随即稳住,心想应该将她拉开,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却又很享受她的投怀送抱。

  她像是雪凝水润的,整个人温嫩甜美得教他舍不得推开,也印证了他最初的感受——当他拥着她时,确实感觉到自己心里的缺口被填满了。

  他喜欢这样的滋味,让他的心隐隐悸动,原本垂放身侧的双臂也轻拢住眼前人。

  如此亲密的贴触,教米乃禄的心跳漏了几拍,有点羞赧地退开一些,再抬眼时,粉嫩的颊透着诱人的嫣红。

  “福至,你好厉害,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似的,该不会你以往是个布商吧?”她羞得很,心跳得好快,随便找了个话题聊。

  “……也许。”他垂下长睫直瞅着她。“小姐希望我早点恢复记忆,离开米府?”

  “欸,你怎么这么说?我巴不得你永远都不要恢复呢!”她心直口快,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自我了断。“等等,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我没有不希望你恢复记忆,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喔?”他看着她,摸清她的想法,一颗心总算放松许多。“我还以为小姐不断猜测我的过去,是想藉此帮助我恢复记忆。”

  “才不是,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更何况布商是做布匹生意,不见得懂针线活……对了,你怎会懂针线活?难道说,你原是个裁衣师傅?”

  “也许。”就连他也觉得古怪。

  他一心想替她修改衣服,一拿起衣裳与针线,连想也不用想就能照自己的想法动作。

  也许,他真是个裁衣师傅,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觉得自己并非只是如此而已。

  第4章(2)

  “福至,有你真好。”

  听着她不掩饰的赞美,他受用的笑眯了眼。“好不好,也要你试穿过再来说。”

  “嗯,我穿穿看。”她随即抓过软帔试穿,套上之后,便见他动手替自己系上绳结、拉好兔耳帽,被他上下打量着,她不禁又红了脸。

  “刚刚好耶!福至,你怎会连我的尺寸都看得这么准?”这简直是鬼斧神工了,她的身形极圆,每回裁衣的师傅总说她的尺寸很难抓。

  “因为我了得。”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瞧,这帔上的兔耳帽就算不系绳也不会脱落,遇大风,顶多也只是吹落在背后,永远都不用怕它会不见。”

  “……你怎知道我老怕兔耳帽丢了呢?”

  “这些天观察所得,你这么珍惜,必定怕兔耳帽上的系带不慎松脱,再遇上大风,要是掉了,在城内倒好找,但你这么爱走动,如果在山里不见,你一定会伤心欲绝。”她的心思太容易捉摸,从她的一些小动作便猜得出她的性子。

  “……你真懂我,福至。”她呐呐地道。“为什么呢?我们明明才认识不久,你怎么可以这么懂我?”

  “也许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她心口狂颤。

  “要不我怎会出了事,又碰巧让你遇见我?”

  此时此刻,除了用命运来解释两人的相遇,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说法。

  米乃禄圆亮的大眼直瞅着他,很想问他是不是有点喜欢自己,也想问他,她可不可以喜欢他。然而什么话都还没说出口——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米丽拔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得她赶紧将他推开,腼腆地回过身。

  “丽儿,你瞧这雪帔好不好看?这是福至替我改的呢,还特地缝上了兔耳帽,你说福至是不是很厉害?”

  米丽打量着主子身上的雪帔,得知是出自于福至之手,确实相当惊诧,但还是沉着脸道:“请小姐先去大厅用早膳,老爷有事找小姐。”

  “喔。”米乃禄有些羞窘地低下脸,不敢再回头看福至,一溜烟地跑了。

  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她走得越远,怀抱里的空虚就越大,福至不禁微恼地瞪向米丽。

  “福至。”米丽一脸正经地出声。

  “有事?”

  “小姐没有知心的朋友,而我只是个下人,无法当小姐的知己。”见他微扬起眉,等着她的下文,好一会儿她才又开口,“小姐多话,是因为她很寂寞,她找不到人听她说话,所以有人愿意听,她便关不上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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