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注意到有人来了,当她听到声音时,她的心骤然狂跳起来,一点也不由自己控制。
“起来。”言东堂颀长的身躯蹲在池畔,把浴巾递给她。
研研接过浴巾,在他的盯视下起身,一任湿发披在肩头。
“好女子何患无夫?况且姓秦的也不是什么好对象,不要也罢。”他有点霸道,又有点专制的说。
“怎么样算是好对象,像你这样吗?”她轻哼着,语气不置可否,但有点小小的讥讽,讥讽他与万采瑄。
对于万采瑄来说,他应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吧。
他凝视着她,没有过去的火药味。“我没有这么说。”
虽然确实是如此没错,秦士统原就无法与他相比,他会永远守护在研研身边,做她永远的守护神,而秦士统呢?相信研研若没有这等优越家世,秦家便会将她扫地出门。
“我知道你看不起秦士统,因为你自恃甚高,若在商场上对付他,你连伸出小指都不必就可以撂倒他,但我希望你明白一点,士统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用这么藐视的神情谈论他……哈啾!”
研研忽然打了个喷嚏,中断了慷慨激昂的侃侃言谈。
他忽然弯身将她抱起。
“你做什么?”她惊呼,粉颊一片霞红。
“没做什么,抱你回房而已。”他淡淡地说:“我是你的管家,我可不希望你感冒了,到时又要我张罗东、张罗西,那多麻烦。”
他轻松的抱着她进屋、上楼,步履稳健,仿佛她毫无重量。
从紧张到缓缓放松,研研轻轻的将头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这种感觉真的已经好久没有了,他怀抱中的气息,此刻既熟悉又陌生。
以前考试考得不好或被一些嫉妒她的女同学中伤,惹得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就会躲进他的怀抱里哭个够。
重温旧梦的感觉竟令她心头酸酸的,鼻头也酸酸的。
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跟他闹翻,一定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来令他对她寒心。
他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她好想再当从前那个可以事事找他商量、凡事有他出头、整天除了读书就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好好休息,明天见。”
他在她房门口放下了她。
研研怅然若失的看着他回到走廊斜对面他自己的房间,那扇关上的门仿佛将她拒于心门之外。
难道就仅止于此,他们永远无法恢复往日情谊了吗?
第五章
研研一大早就猛吸鼻水,连喝好几杯温开水还是没用,鼻水一路从家里流到车里,擤也擤不完。
“你感冒了?”言东堂盯着她红红的人中看,再擦下去都快破皮了。
“怎么可能?我身体健壮得很。”她比了个健康宝宝的手势,自觉不妥,又连忙放下。
她是堂堂钟氏集团的执行长耶,怎么可以比那么幼稚的手势,传出去会饴笑大方。
车子开动了,言东堂又观察了五分钟,下了个结论。“你需要看医生。”
“不必了,我真的很好。”研研又打了个喷嚏,鼻音浓浓地说:“今天泰莱集团的商总裁要来拜访,我要亲自接待他,很多事要忙,我要是真的不舒服,吞两颗斯斯就没事了,不必小题大做。”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好得很,一个上午研研都像条蛮牛般苦干实干,看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公文,还觉得自己很神,直到安琪捧着她批好要分发各部门的公文又走回来为止。
“执行长,这几份公文没有人看得懂,可不可以请你重新裁示一次?”安琪无奈地说。
“没有人看得懂?这怎么可能?”研研不信,动手翻阅那些公文。“大家都瞎了吗?”
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鬼画符啊?真是她亲笔批的吗?
安琪担心地看着她的上司。“你好象很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又来了。”研研不以为然的反驳回去。“我只是有点流鼻水而已,帮我冲杯热咖啡来,我喝完咖啡就没事了。”
安琪觉得不妥。“可是你已经不舒服了,还喝咖啡……”
研研边擦鼻水边板起面孔。“这是命令。”
“是。”安琪不敢忤逆上司的意思,只得乖顺的去冲咖啡。
但是到了下午,研研已经有点眼冒金星了,她拖着不舒服的疲倦身躯去接待商总裁,强打起精神应酬贵客。
“钟小姐,小犬已经跟我提过好几次了,他对钟小姐的才干十分欣赏,希望请你吃饭,不知道钟小姐意下如何?”
商总裁又旧事重提,而且积极热切。
研研痛苦的说着应酬话。“谢谢商总裁的抬爱,我会叫我的秘书跟令公子的秘书联络,安排我们约会的时间。”
她觉得很不舒服,身体皮肤反常的有点疼,不知道怎么搞的,浑身都不对劲。
“这样太好了。”商总裁满意的微笑。“你们年轻人好好聊聊,我很开通的,不会限制你们太多。”
也就是说,还是会有限制就是了。
研研在心里悄悄的叹了口气,看来无论是当秦家的媳妇或是商家的媳妇,都不会是容易胜任的角色。
她在下午三点总算将商总裁给打发走,虽然中午没吃东西,可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觉得头昏脑胀,直接拿了档案夹进总裁室。
见到她进来,言东堂迅速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
“代理总裁,这里有份资料我们好好讨论一下,是关于到上海投资购物商城的初步计昼,我想我们必须知道目前预备前进大陆,投资大型百货公司的华人有哪些,并区隔出消费走向,知己知彼才能好好规画……”
言东堂并没有理会她说得头头是道,直接从办公桌后走到她面前,盯着她不对劲的脸色看,仔细审视她的面庞。
“你的脸色很不好,你不舒服是不是?”
她很为公司卖命,可是不懂得照顾自己,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还不把生病当一回事,跟她小时候一样爱逞强。
研研下意识就要否认。“我才没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
她突然一阵眼花站不住,倒向言东堂怀里。
“研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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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研……研研……
有人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又好象有人一直在叫她,研研缓缓睁开眼,看到言东堂守在她身边,很烦恼的看着她,房间里很安静,是一间病房。
“我怎么了?”她看着自己手臂上正吊着点滴,好象很严重似的。
他蹙起眉心。“你发烧,重感冒又疲劳过度,加上轻微营养失调,点滴是补充你的体力。”
“可是公司……”研研强要起身。
她怎么可以生病?过去好长一段日子她都不敢生病,就怕公司没有她不行。
这一年来,爷爷把公司的重担逐日加在她肩头,使她自觉对公司有使命感,加上程程不成材的整日流连在花丛间,她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躺好。”言东堂将她压回去。“不要逞强,好好休息,公司有我,要是不听话,我就开除你。”
研研没有异议的躺了回去,一股奇怪的感觉在她心中悄然滋长。
她居然喜欢这种感觉,有人对她专制。
“你不必回公司吗?你应该有事要办吧?叫安琪来陪我就行了,其实我也不必人陪,又不是什么大病……”
迷死人的俊脸摆出难看的脸色。“不要再讲话了,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