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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着一袭雪白皮草的云若雪,坐在窗边的横榻上,笑脸恬静,专心做着手上的针线活儿,独享着难得的安静与空闲。

  怀孕四个多月,她隐约感受得到胎动了,这期间倒没什么害喜孕吐的症状,就是嗜睡了点,连吃也没见多多少,四肢依旧是纤细偏瘦。

  因此这阵子,时常可见莫大娘、刀戒天、商莲笙、香菱等人,不是追着她喂药灌汤,就是要她吃这吃那的。好比今儿个,她就是让香菱唠叨得烦了,便借口说要自己一人在房里静一静,吩咐谁也别进来打扰,才得以偷得半日闲,耳根子清静不少。大伙儿的关心她明白,只是心里总闷着口气,让她食不下咽,没胃口罢了。

  想起那回夫妻在房里争执不欢而散后,即便后来日子仍旧恩爱,可本质里仿佛有些什么不同了。

  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是维持在虚假的平衡点上,如履薄冰。

  云家,似乎成了一个禁忌,恐怕一旦揭开,眼前这片幸福光景就会灰飞烟灭。

  继父自缢死了、碧瑶姐下落不明、云家破产,连云家大宅也让人给烧了,这些都是他事后告诉她的,而她知道时已经无所谓了,没特别的感触,仅是平静看待。

  因为她知道,心底最深处那份叫做“信任”的情感,正一点一滴被磨逝。

  蓦地,对面窗子让人以石子弹开,大敞的两片窗扇被风吹得啪啪作响,顿时冷风呼呼灌进,让房里温度骤降,拉回云若雪飘远的心思。

  “谁?”她拢紧身上皮革,起身来到敞开的窗扇边,“香菱,是你吗?”

  “若雪小姐。”平稳的男音响起,行踪如鬼魅般的黑衣刺客出现在云若雪身后。

  “啊,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转身瞪着无声闯入房内的男子,她紧张的更往窗口挨近,双眼不时瞄看四周,盘算该从何处逃跑。

  “若雪小姐你不必紧张,在下并无恶意。”男子躬身作揖,口气恭敬。

  “你究竟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乃大小姐身边的护卫邢无命。”

  碧瑶姐!?得知对方是云碧瑶的属下,她暗自松了口气,接着关心的问道:“你可知碧瑶姐她现在怎样了?”

  虽然和云碧瑶之间毫无姐妹之情,但她到底是云家仅剩的血脉,至少要确定她还安然活着,她才无愧对娘亲的诺言。

  邢无命细长好看的眼眸敛下,隐约闪过一丝阴郁,有着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心思。

  “她没事,只是……”入了魔而已。

  云家骤变那夜,逃难之中的云碧瑶身受重伤。那个执迷不悟的女人,为了尽快和龙天阳分出个胜负,不惜撑着未愈的身子钻研心法和剑法,岂料大功未成,全身气穴脉位大乱,最后走火入魔。

  “只是如何?”

  “她受了伤,需要若雪小姐相助。”他避重就轻。

  “我?可我不懂医术啊!”受伤找大夫天经地义,为何会找上不懂医术的她。

  “不是的,在下只希望借若雪小姐的相助,借来刀门主的逆位易筋心经,有了这心法,无命自有办法替大小姐疗伤。”

  此本心经唯有青虹弯刀的传人才有,只要学得经书上逆位易筋的心法,便能导正云碧瑶错乱的气穴脉位。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她岂能凭着他三言两语的片面之词,就要天哥交出书册。

  “我邢无命不会随意拿大小姐的性命安危来开玩笑,何况,若雪小姐该清楚如今云家的处境,难道你真忍心见云家之人全数歼灭,一个不留?”

  “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也不希望云家全灭。”

  “哦?还是若雪小姐尚介怀过去大小姐对你的所作所为?”揣测的目光微微眯起。

  “没有。”云若雪摇摇头,她现在和天哥过得很幸福,对于过去也早已释怀,“我只是……只是无法确定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若雪小姐请放心,邢某确实只是救大小姐心切,才会出此下策,待经书用毕,一定会完好归还,还请若雪小姐成全!”邢无命倏地单膝跪地,卑躬请求。

  “邢护卫你——”

  “有人来了!”他忙不迭的出声打断。

  门外回廊传来的步伐声,让邢无命有所警觉,他迅速起身,弹开身后的纸窗,一脚已跨了上去。

  “恕无命先行离开,三日后我会再来,届时希望若雪小姐已顺利借来心经。”

  “我——”她才起个音,男人已飞身离去。

  云若雪急步走至大开的窗扇边,弯身探看窗外,已不见邢无命的身影,徒有风雪呼啸纷飞,扑得她一身凉意。

  直到身子有些僵冷,她关起窗,收回的目光却在瞥见遗落地上的玉玦时定住不动。弯身拾起玉,她前后翻看了一会儿,讶异这琥珀色虎玉的似曾相识。

  “这玉为何和无欢的那么像?”差别只在这块尾巴以同心流苏结穿凿而过。

  无欢的她早已归还,且两块玉的坠饰不同,所以她很确定这绝对不是无欢的,只是为何这个叫邢无命的男人也有一块?

  云若雪偏头再望了眼男人离去的方向,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邢无命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和无欢究竟有什么关系?

  第8章(1)

  三天,云若雪只有三天不到的时候。

  她该怎么做,才能从天哥手中拿到那本心经?又或者,她可以直接开口告诉天哥,也许他会给她,也许事情没想像中困难,是她杞人忧天罢了。

  眼看期限在眉睫,她已经没有主意,究竟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好?

  刀戒天批示完书简,放下笔,抬头即看见坐在一旁小榻上,手里缝着娃娃衣的云若雪,不知何时已停下动作,正望着窗外发呆。

  他静坐在桌案边,温煦眸光温柔的看着她细致精巧的侧脸轮廓,没有出声,而嘴上莞尔的笑意不觉加深。

  就说来书房陪他批公文是件无趣事了,她偏不信,兴致勃勃的硬要跟来。

  他们就像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他是在外替她撑起一切的丈夫,而她是在内给他温暖和柔情的妻子,两人安静平凡的度日,哪怕是彼此一点点的贴心举动,都能感到万分幸福,纵使过去有何不快和疙瘩,他相信随着时间过去,总会淡去的。

  终于,他起身走到小榻边,出声打断兀自出神的妻子。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坐在她身边,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小衣。

  “啊,没、没事。”云若雪回过神来,神色难掩慌张,“卷宗都批完了?”

  糟糕,她想得太入神了,他应该没看出什么端倪吧?

  “嗯!”漫应一声,手里继续翻看绣工精致的兜衣,他挑眉问道:“这件是女娃的?”

  娃娃衣摊在他宽大的掌心上,仿佛又小件许多。

  他曾在房里见她绣过同款的蓝色,这件用的颜色则是明亮讨喜的粉藕色。

  “啊,是啊,这样不管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有一件了。给我,我先收完线。”云若雪伸手拿走他手里的兜衣,动作飞快地将手里的小衣收线。

  “那我呢?什么时候我也会有一件?”他吃味了。

  她把重心都放在孩子身上,这令他很不是滋味,虽然这事他有一半的责任。

  云若雪闻言,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将针线、剪子等物品收进身旁的针线盒里,再连同兜衣一起置入地上的蓝内。

  她提起蓝子,走至榻边的小桌上放好,清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调侃,“一件什么?难不成天哥也要一件兜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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