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跑哪去?”他边洗澡边说着。
“我还能跑哪去?”能待在他身边,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那就对了。”
“说得好像我得当你一辈子的女佣。”她努了努嘴,耍了点小心机地等着他接话,岂料不知是里头刚好在淋浴没听见,还是他干脆不回应,她没听到他的回答,但也不以为意,又自顾自地说:“我晚上去逛街,刚好看到你爱穿的衬衫品牌在打折,所以帮你买了三件,还有一条领带。”
晚上和芳廷聊完之后,她不想独自待在家中,就干脆去逛街,也顺便去买了性感睡衣……买的时候,她好紧张,总觉得自己像在做什么坏事,更糟的是,在专柜小姐的怂恿之下,她还买了两件薄纱蕾丝睡衣……
她把两件睡衣藏在衣橱里,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不用特地买那个品牌,不是不便宜吗?”他说着,已经从浴室走出来,俨然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专洗战斗澡,一点时间都不浪费。
“可好歹你现在也挂着董事长的头衔,穿着总是不能马虎。”回头见他只随意拨了几下头发,发丝还淌着水,她不禁将熨斗搁好,走向前,拿起他挂在肩上的浴巾,伸长手臂替他擦头发。“要不然你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他总是不懂得善待自己,对生活没有要求,也没有培养品味的兴趣,仿佛就是为了工作而存在的工作机器。
“多赚点不好吗?”他牵着她到床边坐下,舍不得她踮起脚尖还要伸长手才能替他擦头发。
他对生活没有安任感,不想再过以前的苦日子,只畏有机会往上爬,他绝不会放过。
“好是好,但也要保重身体。”她知道,他是因为从小过得不好,所以比别人更具有企图心。
“你会照顾我,不是吗?”
“是是是。”她拉开浴巾,取来吹风机,将他细软的发吹干。斜落过眉的长发遮掩着饱满的额,让他少了几分公事上的严厉,添了几分大男孩的稚气。然而,她的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要说女人三十如虎,她也还没三十岁啊,为什么看见他厚实的胸膛,却有点手痒很想碰碰呢?
他们在一起八年,他的身材压根没变,宽肩窄臀,骨肉匀称得不见半丝赘肉,胸膛厚实,腹部肌理分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这样的身材,教她好想被他拥入怀里,被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搂紧……
“怎么了?你现在是对我不满,拿吹风机打算要烫死我的毛囊,好让我秃头见不了人?”
他戏谵的笑声传来,教她赶紧拿开吹风机,朝他的头上吹风。“对不起,痛不痛?”
“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这阵子还要加班吗?”她随便找话掩饰心虚。总不能跟他说,她刚才不小心产生了妄想……那样会显得她好像很欲求不满似的。
“当然,我这阵子准备拿到日本筱原屋的合约。”头发吹干,他随即懒洋洋的往床面一倒。
“筱原屋?那不是日本的药妆店龙头。”
他赞赏地看着她。“没错。”她在广告公司上班,做的是行政总务的工作,会对药妆企业有所了解,全都是为了他。
“嗯……看来是一场硬仗呢。”她眯眼想着。
“那倒是。”瞧,他的女人就是这么懂他,完全不会劝退他。
祝凰颖水眸微转,勾笑看着他。“看来,你还要加班好一段时间,要不要我替你按摩,给你一点能量?”话一出口,她忍不住佩服自己可以把企图说得这么流利而自然。
按摩,芳廷的好建议,就不知道能不能奏效了?
“如果不是够了解你,我会以为你打算诱惑我。”他微眯起眼看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不敢作声。
好可怕,被猜到了……她是真的想诱惑他,可是好像……被打枪了。就算没有被打枪,她也不能承认,只因他的话中意已经摆明了,她是不可能诱惑他的……
“与其帮我按摩,倒不如帮我剪指甲好了。”察觉自己似乎把话引导到另一头去,他随即伸出手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是不想要她,而是有重大案子在执行时,他不想碰她,因为怕自己太贪心,要得太火热,影响到工作进度。
祝凰颖愣愣地看着他的指甲。“可是我妈说,要是晚上剪指甲的话,会错失见亲人最后一面的机会。”是她错觉吗?总觉得他在转移话题……难道说,他已经开始对她没兴趣了?
这负面想法一涌上心头,她随即否定,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
“这是哪门子的说法?哪里来的根据?”
“不知道,但我妈都是这么说的……”她也觉得很不合理,可从小听到大,总觉得已经被制约,很怕不遵守的话,她真的会错过什么。
反正只是别晚上剪嘛,也不是很困难的事。
“那像我这种白天忙到连喘口气都没有的人,要什么时候才剪指甲?”
“我趁你起床之前帮你剪。”
“那你要几点起床?”
“……”她坚持每天都要准备早餐,所以大约都在早上六点起床,如果要再替他剪指甲,约莫要再提早半个钟头,因为要做就做到最好,她还要顺便帮他保养指甲。
可是,如果因为他的事而导致她睡眠不足的话,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算了吧,不过是毫无道理的习俗,你要嘛现在帮我剪,不然就算了。”他懒懒地觑着她,伸手轻拾她滑落香肩的长发。“反正我又没有亲人,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祝凰颖闻言,眸色一黯。
难道在他眼里,她不算是他的亲人……
“凰颖?怎么了,累了吗?要是累了就回房睡觉。”他老觉得今晚的她有点心不在焉。
祝凰颖摇摇头,将所有没必要的揣测丢到天边远。“我才刚睡醒,现在要帮你剪指甲。”说着,她便从床边的矮柜取出整组的修指用具,在床上先铺上一张纸,轻轻地修剪他的指甲。“对了,你后天有没有空?”她边剪边随口问着。
看起来像是不经意提起,然而实际上,从今晚开始,她一直努力地执行着芳廷建议的加温计划。
“后天?”他闭上眼。“几点?”
“晚上。”
“干么?”
“我想找你一起吃饭。”她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没空。”他说着,她不禁失望地垂下眼,但随即又听他说:“大后天有空,但只有两个钟头的时间,六点到八点。”
她欣喜抬眼,瞧他依旧闭着眼。“那我们去喜多亭好不好?听芳廷说,那家日本料理很好吃呢。”
“我不喜欢日本料理。”他累得张不开眼,却还是努力应对着。
“那……不然私房餐厅好不好?我同事说,那家餐厅很特别,是中西合并的菜色,而且全都是私房菜,口味很特别。”她毫不气馁,只要能和他一起吃顿饭,吃什么都好,再不行的话,麦当劳也行。
“……好吧。”他气音般地回着,意识已经被睡虫给控制住。
“说好了喔,大后天的晚上六点到八点,你一定要给我空下时间。”她喜孜孜地笑着,“听说那家餐厅还要先预约,我明天要赶紧预约才行,不过不足例假日,应该预约得到才对。”
她说着,却等不到他的响应,转头看着他,才发现他早已入睡。
瞧他睡得极沉,她不禁好心疼,总是不懂他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累,而赚了钱却不让自己享受,日子过得自律而刻板,总是不多爱自己一点,她只好想办法更爱他、更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