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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觉自己的面颊愈来愈热,愈来愈臊红。“求您放开微臣吧!您这样抓着,微臣无法继续为您诊治。”

  最后,他不得不放低身段,柔声企求,只求段子诒赶快放开自己。

  段子诒又低身看了他一眼,这才一根根松开箝制的手指、放了他。

  一获得自由,郑敏之立刻逃到最远的角落,面露警戒地看着段子诒。

  他到现在仍不明白,段子诒方才为什么那样抓着他。

  而这时,段子诒已恢复正常,好像方才的失常从没发生过那样,还嘻皮笑脸地道:“吓着了吧?谁教你镇日来烦我,这会儿让我也吓吓你,这才公平。”

  原来,他方才那样待他,是故意要恶整他!

  郑敏之顿时生起了怒火。

  “我想三殿下的伤势并无任何变化,请恕微臣先行告退!”说完,不待段子诒回答,甚至连个礼也不行,郑敏之扭头便走。

  听到房门被砰地关上之后,段子诒才收起原本挂在脸上,那抹讨骂的邪笑,眼中逐渐凝聚阴霾。

  该死了!

  他竟好像对那个书呆御医,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抚着跳动快速的心口,恼怒地咬牙。

  别开玩笑了!

  他爱的可是女人!

  打从十五岁起,他就知道,自己爱的绝对是女人。

  他很清楚女人甜美软腻的身子,能带给他怎样的欢愉,所以压根从未想过,自己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滚上床的景象。

  直到现在,光是想象,便让他有股隐隐作呕的感觉。

  但为何,郑敏之接近他时,会让他产生那种莫名的悸动?

  段子诒沉着脸苦思,想了又想,他得到一个结论。

  久积成祸。

  必定是因为受了伤,好一段时日没能发泄,欲火郁积过久,才会对不正常的对象产生奇怪的反应。

  只要情欲得到舒缓,消除了堆积的欲火,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得到结论,段子诒立刻传唤宠婢远香来伺候。

  虽了受了伤,行动难免受限,但即使不用动到腿,也有许多消解情欲的方法。

  他眼中露出光芒,期待发泄之后,便能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受。

  ***

  可恶!

  郑敏之回到自己的寝居,板着脸打开门,走入后,再反手甩上。

  恶劣!

  专以作弄人为乐!

  他拉开凳子,用力坐下,倒了杯水,气嘟嘟地仰头灌着。

  砰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后,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在生气。

  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为了不让人看透他的内心,多年来,他一直是这样的。

  没想到自己长久以来培养出的本事,竟因为一个嘻皮笑脸的厚颜家伙,就轻易破功了。

  不过那“家伙”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皇子;纵使他对他有满腹怒气,自己也无可奈何。

  想起段子诒邪魅的眼神、慵懒的笑容,郑敏之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又躁热起来,忍不住再倒一杯茶饮下。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让他有些乱了方寸。

  他打从学认字起,就开始读医书,七岁起在他爹的医馆里帮忙见习,十二岁就帮忙开药方,十六岁已是知名的大夫,十七岁便受征召入宫,成为御医。

  三年来,他不是没遇过难缠的病人,宫里、朝廷里的高官、皇族,他也诊治过不少。

  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自己的怪癖毛病,但他还真没遇过像段子诒这样,怪毛病一大堆,尽挑战他忍耐力的病患。

  对方总是好像故意招惹他、惹他生气似的,而他也确实被对方激起了怒气;这可等于中了那人的计谋,让三皇子称心如意极了。

  郑敏之噘起唇,忿忿地想着。

  真是的!他怎么这么容易受那人影响呢?他不禁责怪起自己。

  他承认,段子诒是生得好看,但俊男美人他瞧得多了,就算对方裸胸赤体,他也能坦然以对。

  可偏偏三皇子,只要拿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定定瞧他,他就会面红耳赤。

  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发生!他告诫自己。

  他是御医,是医治病人的医者,必须拥有卓绝的医术,与超然的冷静。

  诊治方面的医术,他是极有自信的;在以往,对于自己高度的冷静,他也引以为豪,只是这会儿,全教一个厚脸皮的皇子给破坏殆尽。

  人家发疯,但他不能随之起舞,得试着找回以往的冷静才行。

  深吸几口气,郑敏之感觉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是的,就是这样!

  他相信这世上没有自己不能应付的事,只要严阵以待,他就不会输!

  郑敏之眯起眼,扬起红润的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平时不常笑,所以此时若有旁人在场,或许会觉得那抹笑,让人感觉——

  很可爱。

  第3章(1)

  他的御医生气了。

  郑敏之走进门没多久,段子诒便察觉到这件事。

  昨日不欢而散,今日一早,郑敏之还是尽责地前来探视他的伤。

  进门时,郑敏之脸色原本就不怎么好看,偏又撞见满脸春情的远香,衣衫不整地在他的寝房中,更是脸色一变,活像结了一寸厚冰。

  为他检查伤处时,郑敏之动作虽然依旧轻缓,也没故意弄痛他当做报复,但从那张臭脸也看得出,他不怎么高兴。

  不,甚至可说,是非常非常不悦。

  段子诒的脸皮是厚,但不代表他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板着臭脸,尤其那人是郑敏之,就更让他觉得不能忍受。

  为什么郑敏之尽爱拿臭脸待他?他见过对方与其他人说话,都还算温和礼貌,并不会像对待他这样,脸色冰冷、爱理不理。

  偏偏别人如何待他,他都可不理会,就是无法忍受郑敏之对他不理不睬。

  “郑太医……似乎心情不太好。”段子诒非常刻意地去踩他的痛楚。

  不是似乎,是事实!哼!

  别以为见他生气,自己就会乖乖闭嘴不去招惹他。

  郑敏之转身调药,对于段子诒挑衅的质问置若罔闻。

  “是昨晚没睡好吗?”

  与你何干?

  郑敏之依然沉默不语,只是抿着唇,将几味晒干的草药放进钵里磨碎。

  一时间,除了研磨时,规律刻板的咯咯声之外,没有其他声响。

  若是其他人,一连碰了两个大钉子,早就放弃了,但段子诒不是普通人,他有着超凡的意志力,以及超厚的脸皮,就算拿钉子来钉,只怕也穿不透。

  “那到可惜,因为我昨晚睡得挺好的,‘活动筋骨’之后,总是特别好睡,你说是吗?”

  段子诒刻意装出的无耻笑容,终于让郑敏之苦苦隐忍的火气爆发了。

  “好睡?”他冷笑。“记得我初为三殿下诊治疗伤之时,就曾叮嘱过,养伤期间,不能做太多激烈的事,免得伤处裂开恶化。而所谓太过激烈的事,自然也包括房事,我认为三殿下不会不明白这道理!”

  他一开口就是毫不留情的指责,一点也不在意对方是尊贵的三皇子。

  皇子又如何?

  皇子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任意破坏他辛苦进行至今的治疗吗?

  郑敏之只要一想到,他放纵地与侍妾在床上翻滚的情景,就没来由地恼火。

  他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他不懂,段子诒为何总要激怒他、打坏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冷静?

  “我晓得啊,但闺房之乐乐无穷,要忍,很难呀!离伤愈还要好一段时日,总不能一直教我忍着吧,那多不合情理?再说忍着也不容易忍出问题呀,郑太医你也是男人,应当晓得那份苦恼,是吧?”段子诒说得理直气壮。

  “我……我不晓得!”郑敏之愣了下,窘迫地别开头,但红晕已无法克制地从脖子爬上粉嫩的面颊,瞧起来极为娇艳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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