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是离安设想得不够周全,没料到今日的天候会这么不好,而我又想多挣点钱……”
“钱的事是由我来想办法,往后不许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懂吗?”
“是,离安不敢了。”
“那就好,还冷吗?”
孙离安摇摇头,她的胸口似乎还在……发烫!微微低头,身上披的似乎是件狐氅,抬头看,大哥身上仅穿着薄薄的衣服,她慌得想把狐氅还给大哥,双手一张开,赫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件肚兜外,什么都没有,当不羞怯的裹住自己。
孙纵横被她的动作逗笑了,解释道:“你身上的衣物全湿了,继续穿着一定会失温,所以我才脱了你的衣服,换上我的狐氅;你放心,大哥没有偷看。”其实他什么都看光了。
孙离安的脸变得好红,眼睛也不敢再直视孙纵横。“那、那大哥怎么办?天气这么冷,万一我没事,你却冻坏了,离安会自责的。”胸口一个硬硬的东西让她忍不住取出,是个绑着绳子的……玉石头?!
那颜色她形容不出来,就像穹苍般的美丽,令她舍不得移开目光。
好美、好美的玉石,不仅散发出光芒,还散发着温暖,令她不再觉得寒冷。
孙纵横瞧她看得出神,便向她说明,“这是‘天青玉’,遇冷会产生温暖。”
“大哥怎会有这种东西?”目光舍不得离开“天青玉”。
“呃……”孙纵横顿了一下才说:“这是我向人‘借’来的。”主人不在家,他又急着要用,只好暂时先“借用”。
如此珍宝会愿意借人吗?孙离安有点不相信,很怕他是使用了不恰当的手段“借”来的!“大哥是为了我……离安真过意不去。”
“傻丫头,命比较重要,若失去你,十几颗‘天青玉’也难以补偿:你别想太多,等雪小一点我再带你下山,你先休息一会儿。”他终于也感到有点冷,连忙靠近火堆。
大哥让她休息,自己却得忍受寒冷,她怎能接受?想了想,起身靠近孙纵横,将狐氅的另一半披在他的肩上,并把“天青玉”放在两人中间。
“离安?”哎呀,他居然看见她白皙的身子,孙纵横急忙别过头。
孙离安早已羞红了脸,但为了大哥,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介怀的?“大哥,狐氅够大,能包住我们两人;离安不希望你生病,能活下去比较重要。”
孙纵横不再拒绝,右手自她光裸的肩膀滑过去,他的冰冷碰上她的温暖,霎时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孙离安的心更是七上八下,整个人僵硬如石。
不过短短距离,却仿佛千里之远,孙纵横很努力的调整呼吸,才能稳定自己的心绪。
他费了一番工夫,顺利抓住另一边的狐氅,将两人包裹住;而“天青玉”则由孙离安捧在掌心,借由这颗小小的玉石提供他俩足够的温暖。
“离安,累的话就睡一会儿。”
孙离安摇摇头,“不,大哥,我们好久没这么亲近了,离安想多跟大哥聊聊。”
“抱歉,是我太忙了才会忽略你,不过大哥始终有将你放在心上。”一直以来,他已放心将一切交由她来打理,也只信任她一人,结果因为这分信任,似乎又拉远了两人间的距离,有时他想找她聊聊,不是他正在忙,就是他又要出门走镖,总是与她擦肩而过。
“大哥现在比较疼念镶不是吗?”念镶去年才来,小她两岁,模样乖巧又单纯,是大哥带念镶回来的。
没人知道念镶的来历,但她却在短时间内收服所有人的心,包括——大哥!
以往总是由她陪着大哥一起上街,现在他的身边换成念镶,她只能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背影。
起初她有些嫉妒,可在知道念镶也是家破人亡后,对她便多了一分怜爱,将她视为亲妹妹,代替她已死去的妹妹。
“念镶是我妹妹,我当然疼她;你就不同了,我对你是、是……”唉!都怪他平时没多读书,现在想说些好听话也说不出口。
离安对他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既不是妹妹,也不是一般的女子,是除了娘以外他最在乎的人。
“呵呵,我也是大哥的妹子,哪里不同?”孙离安明白大哥一定是词穷,连忙替他铺台阶。“真有不同的话也是先来后到,大哥放心,离安不会嫉妒念镶,会和大哥一起疼爱念镶的。”
孙纵横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该怎么说,在他心底,离安还小,加上她又将他当作恩人,他若直接说出自己的心情,怕会吓到她,便顺着她的话接腔。“你们两个都是大哥的好妹子,只要有大哥在,定会保护你们的!”
孙离安感动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大哥真好,离安很万幸能遇上大哥,倘若未来大哥需要离安,离安……万死不辞。”
孙纵横忍不住也把脸贴在她的发上,细细汲取令他安心的馨香。“我不要你万死不辞,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
不应该说的,可此刻气氛正好,孙纵横突然有股想倾诉心情的冲动,“离安,我……”
“大哥,你永远都是离安的大哥,离安一辈子都要当你的妹妹。”如此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一段话彻底打消了孙纵横就要说出口的心意——原来她只将他当作是大哥而已吗?“离安,你……”
耳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孙纵横叹口气,知道时机已过,“好好睡吧!等你醒来,我们就回家了。”
家……是啊!她已经有家了,有大哥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第4章(2)
***
下山后休息了几日,孙离安的身体终于恢复,已能下床。
“离安姊姊,你怎么下床了,少爷不是要你多休息吗?”念镶端着汤药进门,笑笑的问。
“放心,我没事了,躺了好几天,骨头都快僵硬了,当然要不床活动活动,汤药……我也不必喝了。”连喝好几天,她都快吐了。
念镶连忙摇头。“这可不成,是少爷交代我一定要煎给姊姊喝的,姊姊若没喝,少爷一定会怪我;姊姊,请别为难念镶,你就快点喝完让念镶能交差好吗?”少爷答应若她能让姊姊喝光汤药,就要买糖葫芦给她,她当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倒掉吧!”
“不行啦!离安姊姊,看在我辛苦煎了一个时辰的分上,你就喝完好吗?不然少爷会骂死我的!”也不会给她糖葫芦。
孙离安心知大哥必定是拿了东西来贿赂念镶,不然意志松动的念镶怎会不肯让步?喝了一口汤药,“念镶,姊姊记得你很喜欢元果堂的糖酥果对吗?”
光是想象她已快要流口水了,念镶猛点头。
“大哥说让我喝药我也喝了,但他没说要喝光吧?这样好不好,谁喝光的只要我们不说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假如你肯替姊姊喝了这碗汤药……明天出门我便替你买包糖酥果好不好?”
“可是这汤药是要给病人喝……”
“你说我哪里看起来像病人?”
念镶好生打量着她,离安姊姊确实看来一点都不像病人,她的内心顿时陷入天人交战——一边是好吃的糖酥果,一边是难喝的汤药;一边是快乐,一边是痛苦,不过痛苦会过去,快乐会延续,好,她豁出去了!“姊姊不能骗我喔!”
“姊姊几时骗过你了?”
念镶捏着鼻子,一口喝光浓稠的汤药,然后露出一副“我想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