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是向奇非借用的,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实话。
再一次—梵伶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强,他是自己无法超越的。
连车尾灯都看不到。
挫败。
“方洁瑀在台北的国际机场中了致命的一枪。”冷不防的,新堂修开口。
“你说什么?”梵伶绷紧的声音失去平衡。
他怎么会知道洁瑀?洁瑀受伤了?
“她没事,我及时派了最好的医生,救回她的一条小命。”他笑得很惬意,像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她和宁槐已经回日本了。”
梵伶沉默了。
“这也是你忠心的条件,如果你要,我就办到。”新堂修早料到梵泰会要求梵伶作卧底内应,他要彻底得到她。
“臣服我吧,我的梅。”
这是暗示。
那夜,跟踪她到永夜总部的是他的人,所有的事,从头到尾他都了若指掌。
新堂修很清楚她和地神之间的企图,却没有阻止宁槐出国。
他要她彻底舍弃龙帮,只对他忠心耿耿。
她可以吗?
“你们聊了什么?这么开心。”不想她继续沉默,新堂修像是不经意的随口问。
“什么?”
“你和竹不是敌人吗?”他抽着烟,没看她,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
东京的繁华离他们很远,山下什么都没有,只有些微灯火。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原来他指的是这个,梵伶淡淡的回答。
“回答我的问题。”他轻描淡写的眼神飘向她,“别忘了我是你的主子。”
“认清我的身份是吗?”这点,他不需要再强调,她认得很清楚,梵伶有点火大,“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事事都告诉您吧,主子。”
“奴才,是没有私事的。”新堂修笑了,很可恶很欺负人的笑容。
他吃定她。
梵伶闷不吭声。
风萦绕在两人四周,像无形的细丝,将两人捆绑而不自知。
“那我们呢?”新堂修抽完最后一口烟,将手上的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熄,“是敌人?还是朋友?”
他走向她。
梵伶心中涌起莫名的慌乱,因为那突然被缩短的距离。
“站住。”她无法掩饰自己不流露女性的一面,那声音失去中庸,“别再走过来。”
新堂修停下步伐,笑眼凝睇她。
他的眼在发光,在传递某种讯息。
也许许多事就是在这双眼下传递决定的,梵伶并不害怕,如果她可以预言自己的命运,那些被传递的讯息,不过是实现她的预言。
“过来。”修堂修掌握她的脆弱,毫不留情的微笑。
“如果我拒绝呢?”梵伶面无表情,她的内心却很清楚,那不过是自残的问法。
“你不会的。”新堂修往后退,回到他一开始站立的地方,“我是你的主人,而你,忠心耿耿。”
梵伶缓步向前,平稳的呼吸,平稳的表情。
她一直走到他的面前,只要他一动就会碰到她的距离。
新堂修不急着征服她,他知道享受成功的果实必须要细嚼慢咽!太急,会破坏胜利的美感。
“我们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他自问自答。
沾染着浅浅烟味的右手贴近着梵伶的发稍向下,她的眼、她的俏鼻、她的薄唇,小小的尖下巴,贴近却又不碰触的抚摸她。
梵伶微微颤抖,她的眼迎视他,看见他眼中发光的源头——欲望。
“你说,你是谁?”新堂修倏低攫住她细瘦的双肩,手指在圆润的肩头画圈圈。
“我是梅。”这是她唯一的答案。
也是唯一的解释,不必再费心为他的行为找原因。
“梅.!”新堂修低声呢喃,拦腰将她抱起。
车门是敞开的,他轻易的将她放到皮椅上,将座椅放平后,他居高临下,审视她的美丽。
在她眼中,他看到完全的服从与不反抗,那是一种忠诚,一种不需要任何保证与地位的忠诚。
急切的情绪在一刹那淹没了他。
压下身,他托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的上身与他密合,粗暴的吻住她。
吻,是狂热而炽炙的,像是要燃烧一切的绝望。
梵伶觉得昏眩而荒靡。
长到这么大,她从不曾有这么一刻觉得自己正无限制的坠落,却无比快乐。
呼吸急促,热气袭人,她的唇正激烈的含在一个男人的口中,舌尖翻搅,男人的手正隔着衣衫爱抚着她胸前的浑圆,疼痛中带着强烈的需索,令她不禁嘤咛出声。
“嗯……”
像是回应她的燥热,新堂修狂野却不失温柔的扯掉她的白色衬衫,露出花色简单的前扣式胸罩,平坦的小腹与尖挺的胸。
汗水从他的下巴滴落到梵伶的胸口,往下滑落,沿着小腹隐没在白纺纱裤中。
“你会舍弃我吗?像货品一样交易买卖。”梵伶喘息着,做最后的挣扎。
“除非你死,除非我死。”新堂修呼吸紊乱,失去一派悠闲,“献出你的忠心,我值得的。”
他的言语如此坚定,他是强大而无法操控的。
她觉悟了,彻底的觉悟了。
梵伶的双手像灵蛇般攀住新堂修,被吻过的唇红肿而性感,“让我看你,主子。”
新堂修笑了,邪肆而放纵。
扯去领带,几近是不耐的剥开衬衫钮扣,让梵伶在星空下看清他结实的胸膛,精瘦的腰身。
钮扣弹落的声音色情的让人更兴奋。
“轮到你了。”新堂修的眼深沉得像一潭无底的水,荡漾着如火般的激情。
梵伶深呼吸,纤纤手指贴住他汗湿的肌肤,在风中,如铁烙让他欲望加炙。
他俯下身,灵巧的口咬开梵伶胸罩的扣子,双手褪去自己和梵伶的裤子,剥落所有的阻碍,他啃咬着梵伶胸前的尖挺,一手则赋予另一侧同样的刺激,一手轻柔不失力道的爱抚她的大腿内侧,引起梵伶一阵轻颤。
呻吟,她只能无助的呻吟。
“你是属于我的,我的……”他呢喃着,缠绵的言语如催化剂般加速两人的火热快感。
幕天席地,星空是一片静静扬起的黑帆,白色的船将身陷情欲的男女送达天堂,却无法阻止狂风暴雨在未知的前方等待。
直到灭顶。
山口组首领的婚礼在东京帝国饭店举行,包下整栋帝国饭店以供远道而来的客人住宿。
礼堂大厅可见自民党与自由党所派的代表出席,中央省厅的首长也纷纷致礼庆贺,参议院与众议院的议员更是不避讳的亲自到场恭贺。
厅堂另一侧则有日本其他大帮派的领袖交谈着,除了亚洲各国帮派的大聚会,哥伦比亚与巴西的毒枭大王也派遣使者参与盛事。
正邪壁垒分明的情景并不是整场婚礼最滑稽的一幕,语言不通的各国黑帮首领彼此高声交谈,言语间夹杂着各国国骂,辛苦了随侍在后的翻译人员。
梵伶穿着一袭银梅色无袖短旗袍立于落地窗一刖,旗袍裙摆落到膝部开衩,露出均匀双腿、皎白藕臂。
“这是你的决定吗?还是阴谋?”丁阎走到梵伶身后,从落地窗的倒影看着冷若冰霜的梵伶。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
丁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所认识的梵伶并不是这么不干脆的人。
“是梵军师下令你不能说的?如果是,我就不再追问。”
梵伶转过身,直视高她一个头的丁阎。
“我的忠心只给一个人,可惜的是,不再是龙帮。”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丁阎不可置信,“这是任务吧?!”
“已经不是。”她臣服了。
这也是梵伶自己在一开始料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