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暖融融的肌肤触感实在是太过美妙,他忍不住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搂紧了些。
隔了大老远传来的阵阵急促拍门声,在下一刻,打破了沐浴在盛雪中山顶大地的清静。
“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苏默两手按在他的胸坎上撑起自己的身子,忽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表舅公!”
“……远亲又挨太爷爷打了?”上山前不是才收到他派人来通知说,他过年开春后才会搬来沛城吗?
“爱徒!”
“你恩师这么快就从云京赶来了?”这位恩师大人离京的速度也太十万火急了吧?
“师父!”
“再不去应门,他可能又会哭得很豪迈喔。”她同情地道,低首看着沐策懊恼地将脸埋进被窝里。
“……”他都有些后悔了。
番外——春城无处不飞花
沐策总觉得,山顶上的这座宅子变窄了。
严格来说,并不是这座大宅变窄了,而是人口数变多了,多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多得他想随时随地找苏默培养夫妻间的感情,却老是有碍事者来干扰他的好事。
大清早的,饭厅里的几名大宅成员,边心不在焉地扒着早饭,边偷偷地把目光置在近来相当不对劲的沭策身上。
“长工啊长工,我脸上是有朵花吗?”苏默搁下饭碗,颇无奈地问向身旁这位两眼呆滞地对着她发呆,一点也不专心用饭的自家夫君。
他犹浑然不觉,“嗯?”
“别愣愣地盯着我瞧了。”她拍拍他的面颊,而后举箸夹了几样他爱吃的菜置在他的碗中,“快些吃饭,别忘了逮亲派来的马车还在外头等着接你下山。”每日用早膳他老兄都能拖拖拉拉这么久,也不知他近来究竟是怎了。
“师父,您身子不适吗?”早就用完饭,只等着向沐策请完安好退上山务农告的莫倚东,一脸担心地问。
沐策颇艰难地收回了流连在自家娇妻脸上的目光,瞥了瞥四下,就见恩师梅亭然见怪不见地安静喝着早茶,自家徒弟莫倚东则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眼巴巴地望着他,而早就吃完的花叔和花婶,则是晾坐在桌边频频翻白眼。
“我没事,你去忙吧。”他清清嗓子,扬手对莫倚东挥了挥。
莫倚东朝他深深一鞠躬,“是,那么徒儿去桃园了。”
在莫倚东拎着锄头出门后,沐策三两口就解决完早饭,整了整衣衫后向梅亭然一揖,“老师,学生下山去工作了。”
“嗯,路上小心。”身为宅中地位最高者的梅亭然,忍笑地看着自家爱徒难得一见的发春模样。
“别忙了,你送送我。”沐策在苏默帮着花婶收拾起碗筷时,若无旁人地揽着她的腰走向门口,跟在他身后的花叔见了,直皱着眉头在心底想他又要来那套了。
任由他揽着的苏默,在来到宅邸的大门处停下脚步,伸手替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和他头上的发冠,然后将两手拦在他的掌心里,准备听他再说一回每日离家前总会有的那几句。
“娘子啊娘子,你千万记得,别被恩师的美色给迷惑了。”沐策不放心地再次向她叮咛,生怕她一个定力不够,就会被自家美如妖孽般的恩师给勾了去。
她乖乖颔首,“知道。”
“别整日都待在厨房里,恩师以往虽是矜贵,但你也不需把他宠着来养,爱徒他则从不吃的,所以你也不必特意为他做些什么特殊好菜,他们与咱们吃同样的就成了。”他拉着她的一双素手亲了亲,十分不舍她为了厨房里忙碌。
“我宠的是你可以吧?”每日她除了煮饭外,忙最多的,还不是为了熬些补身和疗旧伤的汤药给他?就算是吃食,她所煮的菜也都是他爱吃的,他家的恩师和徒弟全是沾了他的光。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他将她瞧了又瞧,指尖依依不舍抚过她嫣红的唇,而后也不管四下有没有人在看,低首柔柔吻了她一记。
苏默忍不住抚额,“远亲又要抱怨了……”
之前都和项南说好了,沐策每日会在沛城中工作至日落时分才返家的,可沐策日日都等不到夕日出现在西山,总是下午就急不可耐地提早返家,将手边没忙完的工作全都推给了项南,搞得项南不敢怒又不敢怨,只能三不五时来跟她私底下吐吐苦水。
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要想着我……”早知道就叫项南把新的商号给建在桃花山山脚下,不建在沛城里了,这样一来,不但可以省去每日往返的路程,又可待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要想见她只一晃眼的工夫就能见着了。
她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时时刻刻都在想行了吧?”
“当真?”沐策看似不信地低下头睨着她,总觉得依依不舍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她一点都不似他这般难忍难离。
苏默只能点头再点头,不知他这十八相送到底要演到何时才能有完有了。
“真的真的真的……”不过是下山工作几个时辰而已,他没必要日日都像要离家远行般地殷殷告别吧?
“咳,姑爷。”对于此景习惯到已不会脸红的花叔,在马车车夫又来催时,百般无奈地出声提醒一下。
“等我回来。”沐策也不理他,只管低下头在她贝耳上亲又了亲,不餍足之余,还轻轻咬了她一口。
“嗯。”苏默掩着被偷咬的耳朵,一张俏脸布上了挥之不去的红晕,看得沭策当下也不想走了,直想搂着她进宅子回房去。
花叔拉下了老脸,赶在他采取行动前走上前扯住他的手臂,使劲地往门外抱。
“姑爷,再不上路就迟了。”若是知道每日都得这么三催四请的,他当初就不收下项南那张贿赂的银票了,害得他每日都像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似的。
即使被花叔给拉着,临上车前沐策还是止不住地频频回首,看着自旁山山顶上洒下的朝霞映落在苏默的身上,沐浴在晨光中的她整个人莹莹灿亮,美好得像副画似的,令他走着走着又不禁停下了脚步,逼得不耐烦的花叔终于忍无可忍地同他说上一句。
“小沐子你够了,小姐不会跑也不会掉的,快点下山赚钱养家去!”花叔拉开马车车门,一鼓作气地将沐策塞进马车里,再牢牢关上车门防止他又想跳下,
心不甘情不愿下山工作的沐策,安分不到半个月,当沛城里的项氏商号步上轨道,商号里也不需事事由他亲自作主后,他便迫不急待地将手中的事务给分工完毕,恨不能与苏默形影不离般,一古脑地溜回桃花山当起了甩手掌柜,成日就跟在苏默的身后,她上哪,他就跟到哪。
春末时分,大宅里的书房,沭策老早就让给他家恩师梅亭然充作画室了,他自儿则是长时间窝在厨房中紧黏着自家娇妻,哪怕是项南特意把工作带过来向他请示,他也哪儿都不去,就直接在厨房的水饭桌上批阅,即便项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他拖到沛城里与往来通路的货商们开会商议,他也总可在稍事歇息,或是喘口气的片刻,见沭策转首遥望着窗外桃花山的方向一迳地出神。
在旁人的明示与暗示下,沐策很清楚他为他人带来了什么困扰,只是,他也不知自个儿究竟是怎了,思来想去半天,他也只能归论出个不像理由的理由,那就是……成亲之后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