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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页

 

  “等会儿……”她两手揪着他的耳朵,“那远亲呢?他还是会催你下山工作啊。”只是改变了局外人他们居住的地点有什么用?找不到人办公的项南还不是会天天爬上山来哭哭啼啼的。

  “他不会的,因为恩师也会顺道解决他。”保证项南日后一上山见到梅亭然就急急忙忙地逃下山。

  “啊?”

  “旁人的事,理它那么多作啥……”沐策十分不满地勾过她小巧的下颔,在她唇上又亲又咬的,“专心点。”

  “都说了等等……”沉醉在他吻触中的苏默猛然自同情中回过神来,他却俐落地将身子覆在她身上,并不容拒绝地按握住她的两手。

  “不能再等了……”他喃喃地道,俯下身来,将她所有的抗议全都以吻吞没。

  ***

  两个月后

  “师娘,您救救我吧……”还不到晚膳时分,却捉前来到山顶大宅的莫倚东,一手掩着口鼻,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大厅。

  “你这是怎么回事?”苏默在见着了他指缝间滴下来的鼻血,连忙跑向他。

  “我……”

  “别捂着别捂着,快过来坐下!”她一把拉过他按在椅上坐着,然后匆忙地去取来一盆冷水,拧了一条巾帕后在他的额上冷敷。

  当他的鼻血不再壮观地往下流后,苏默拉过他的手边诊着他的脉边问。

  “好些了?”

  “嗯……”他取下巾帕顺手擦了擦脸上的血。

  苏默诊着他的脉,疑惑地问:“爱徒啊,你近来是不是瞒着你师父偷偷跑下山去砍人,或是又跑去什么江湖里被人砍了?瞧你,虚火盛旺,疲惫过度未有好眠,你还平自流失了不少的血?”

  “回师娘,不是被砍的。”事情真有这么简单就好办了。

  “……又是自个儿流的?”她顿了顿,知解地问。

  “师娘……”莫倚东苦情地皱着一张脸,两手紧拉着她的衣袖,眼底直闪烁着莹莹泪花。

  苏默拍拍他的脑袋,大大叹了口气,“说吧,师祖大人他又做了什么了?”

  “他昨日……昨日……”某副深刻进心中的光景,再次回荡在他的脑中,他气息一窒,方止下来的鼻血又再次滴在他的衣衫上。

  “先别急着流,把话说完了也不迟。”她不慌不忙地一手按上他脸上的穴位,稍稍止住了血,“你说你家师组昨日要你做什么?”

  “他……”莫倚东迟疑了好半天,这才把这件难以启齿的窘事给抖了出来,“他要我伺候他沭浴……”

  原来梅亭然继前阵子以培养师祖与徒孙长年来不亲近的感情为由,抬出架子迫莫倚东同床共枕之后,紧接着就是让莫倚东眼巴巴地看着美人出浴啊?苏默听了一手按住桌角,觉得昏天暗地之余突然发现,梅亭然他这人虐待起自家徒孙来,还真是连眼睛眨也不眨的,跟沐策简直就是半斤八两。

  她瞥了瞥他,拖长了音调间:“那……景色如何?”

  “春城无处不飞花……十分香艳。”莫倚东一想起昨夜那副在烛光下自如新雪、曼妙无比的身躯,当下两管热热的鼻血又无法克制地汩汩淌下。

  “辛苦你了。”苏默既同情又愧疚地再拧了条冷巾敷在他的额上。

  “不只是昨日,师祖大人他最近还……还老瞧着我。”他捂住鼻子,可怜兮兮地侧过脸瞧着苏默。

  她顺口帮他接下去,“瞧得你心痒痒的?”

  岂只是心痒而已?那简直就是把他所知的天地都给翻过来了,梅亭然还成日衣衫轻薄地在他的面前招摇,逮着机会就凑上来又是偷摸偷抱的,偏偏那双似水般的美目还三不五时朝他眨呀眨的,时时撩拨他一下,可偏又不把话明说……让人就像偷着了一口蜜,又不让人吃完,深不满足之余,挠得人心底又痒又酸又刺的……

  与梅亭然同住这阵子以来,莫倚东深深领悟到,与一个名声远扬的天仙妖孽住在一块儿,实是件非常人能干的活儿了。

  这不,日日活在煎熬里的这日子,活像煎鱼似的,好不容易忍抑着内心的骚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只消梅亭然的一扬手、一含笑地望着他,就把他的心给煎焦了一面,然后在梅亭然有意无意地靠上前来时,呴着那一身芳靡惑人的香气,又把他的心翻过来,再狠狠煎一面。

  “师娘,我总觉得师祖大人他近来好像……好像是在勾引我……”莫倚东一手重重按着胸口扑扑乱跳的心,不知该忧还是该喜地说着。

  “……”傻孩子,恩师大人眼下既不思君思国当然更不思社稷,一门心思就想着该怎么将你给拆吃下腹,你说他老人家不勾引你勾引谁去?

  “奇怪的是以往师祖大人不是这样的啊……”他似渴极了般地咽了咽口水,“我也不知这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每看着他,我老觉得他眼角含春,老对我笑得我骨头都泛酥就算了,还让我头晕晕的……”

  “……”前将军大人,那真的不是你的错觉。

  “师祖他还时常找着藉口来碰碰我,或是三不五时摸摸我……”他愈想脸愈红,一想起那人一双柔若无骨又比女人还要白嫩的手,是如何动不动就往他身上招呼的,他就觉得腹中好不容易才压抑下的血气,又开始有了翻腾的迹象。

  “……”原来采花贼已经下手了啊。

  他还想不通地搔着发,“我也拿这事同师父问过了,可师父他却是袖手旁观,啥都不肯告诉我。”

  “……”可怜的大叔,你家那位面白心黑的奸诈师父,打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奉上你这贡品,好拿你这罴乎乎的羔羊去祭师祖他老人家的五脏庙啊。

  莫倚东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师娘,您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苏默不语地将一双水目望向远方,很努力地在心底钻研起在同流合一污之后的适当谎言。

  他拉拉她的衣角,“师娘……”

  “你觉得师祖大人如何?”被拖下水的她,一时也说不清该站在哪边好。

  他深了口气,颇困扰地低下了头,“很美……美得有些不像人……”

  “除了这个呢?”听着他的口气,苏默不禁两眼一亮,忙再接再厉地问。

  “我、我不敢想……”莫倚东结结巴巴地应着,头也垂得更低了,因昨夜的深深刺激还深存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不肯放过他。

  倘若人生仅有一场风花雪月的迷梦,只有一回的诱惑,那他想,他一定是在昨晚就都瞧尽了。

  他怎么也没法忘记,在浴桶热水腾腾升起的水气中,那双沾了水珠的手,是如何拉着他的手穿过那一头如瀑的黑发的,而他置在掌心上细细搓揉洗净的长发,摸起来就像丝绸般,滑过他的指尖,偷偷垂曳至那初雪般的背后,一黑一白的衬出强烈的对比,他才明白,原来天底下所谓的美,并不只是在女人身上才能找得到的,在梅亭然的身上,他看见了更动魄惊心的另一种美。

  他有些恍惚地想着,这近四十年来,他的这双眼是否就只是摆着好看的,男男女女如流年般地在他眼前而过,他从不辨美丑,从不留心他们的容貌,一心只守着他的功夫和心中的义理过着日子,人间男女之情,从不是他的牵挂,所以他也不在乎地任由年华从他身旁犹如水逝,他的眼中,就只有敬师、武功与他军中的友人。

  可眼前浸润在水中裸着身子的梅亭然,这是何等无上的诱惑啊,虽然一直知道他美得倾国,但在蒙胧的烛光下一看,他才知道朝中之人诚不欺他,除了美这一字之外,他这粗人再也找不到任何词汇好来形容梅亭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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