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崔妏蔷吞了吞口水,有这么巧的事?她随便说说就讲出只有“崔妏蔷”知道的事?天啊,她做了什么蠢事?
“我、我也不晓得自己是从哪听来的,反正我就是知道嘛。”她心虚的拨了拨垂下的发,“也许是我先前……呃,太爱慕你,所以查了不少有关你的资料,现在还有点残留印象吧?”
反正都推给过去的叶瑾彤就对了,失忆果真是好用的万年梗。
韦佑书当然知道她在胡说八道,这种事哪那么容易查到?可他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她竟会晓得自己学过武术的事。
疑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滞了许久,最后他才开口道;“总之李俊嘉不会来找我,却难保不会对你出手,你自己务必小心一点。”
他虽未继续追究这话题,心里却隐隐将这件事记下,提醒自己日后无论如何想办法找出答案。
崔妏蔷微怔,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脸色黯了几分。
因为他以为她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才会这么在乎她的安危吧?
如果他知道“叶瑾彤”和先前与星河签代理约失败有关,还会这么关心她吗?
或许是她已决定往后都把自己视为叶瑾彤,自然认为那是她的责任。
如今他对她的好以及关心,在得知真相后又是否会统统收回?
“谢谢你,我会小心的。”她轻声开口,却同时在心底决定,从今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以免陷得太深。
***
日子如流水般缓慢前进,一切仿佛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但也有些事确实不同了,比如说,韦经理与他的秘书。
韦佑书搁下笔,揉了揉疼痛的额。
好像有点糟糕。
今天早上他起床时就觉得不大对劲了,喉咙干痛、头重脚轻,下楼时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知道自己九成是感冒了,却不想在家休养。
没办法,这几天心情被某人搅得乱七八糟,尽管不大舒服,他还是撑着来上班。
然而他似乎小觑了这次的感冒病毒,原以为得等到第二或第三天病势才凶猛起来,没想到不过半天时间,他脑袋就已昏沉沉不大能思考了。
白纸上的黑字在眼前不断跳动,让他难以辨认。他闭了闭眼,拉开抽屉,摸出一盒成药。
“瑾彤,帮我倒杯温水进来好吗?”韦佑书按下内线。
不一会儿,他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敲了两下后打开。
“经理,你要的水。”她端了一杯水进来,将杯子放在他桌上。
他盯着她的举动,发现她从头到尾都低垂着头,没正眼瞧自己。
“谢谢。”他开口。
“应该的。”像是没料到他会开口道谢,她愣了下,接着又道:“那我出去了。”
瞧她匆匆转身欲离去,他如果还看不出她存心躲自己也就甭混了。
事实上自那日历劫归来后,她似乎便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拒绝他接送上下班不说,她甚至不再主动和他聊天、下班后不和他一起用餐,几乎拒绝与他有公事外的接触。
就算她怕再成为李俊嘉的目标,也用不着把界线划得这么清楚吧?
他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只晓得自己不喜欢她的疏远。大概这阵子他已经太习惯和她和平共处,无法忍受突然生份起来。
所以他叫住她,“瑾彤。”
第7章(2)
崔妏蔷一僵,半晌才微微侧过身,“经理有什么其他指示吗?”
见她半侧着身,一副想快点逃离的模样,韦佑书眯起眼,心底的不悦感更浓了。
“我想问昨天下班前交给你的那份资料……”他随意找了个公事上的话题。
她立刻接话,“我今天下班前会整理好,拿进来给经理的。”
然而她嘴里说着话,眼睛仍不望向他。
“我今天下午两点前就要看到。”他承认自己存心刁难,他很清楚自己交给她的工作有多繁杂,她今天下班前能弄完就已经不错了。
崔妏蔷明显迟疑了一下,但她也没反驳,只道:“好。”
她不是没感觉到他的怒意,却不知他为何而怒,她不希望他生气,因此尽管有些为难,还是勉强答应了。
可她却不晓得自己这“逆来顺受”的态度,反而更令他更不爽。
是怎样?在她心中,他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上司?韦佑书觉得头疼得厉害,心中恼火更甚。
但是她没给他机会抗议,因为下一刻她便匆匆朝他点头直接走出办公室,只留下满心恼火的他。
她到底是怎么了?
韦佑书瞪着被关上的门,剧痛的脑子却乱糟糟的什么也无法思考。
***
服用感冒成药并没能让韦佑书觉得好过些,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只觉得头越来越痛。
连稍早前她替他送进来的午餐,明明是他以往很喜欢的烤牛肉,都只动了几口便搁下不吃了。
突然间,也不知是什么驱策了他的行动,韦佑书站起身,走至与外间办公室相连的窗边,透过百页窗向外瞧。
此刻是午休时间,其他人都出去用餐了,然而叶瑾彤却仍坐在办公桌前专心处理档。
若换作以前的叶瑾彤,这份文件大概半天多就打好,可自从她三个多月前失忆后,公事上的东西几乎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得从头学过。
不过她很认真,不懂的部份便努力学习,经过这几个月时间工作也慢慢上手了。
只是他昨天交给她的档对现阶段的她来说还是稍难了点,明知要求她今天完成工作都已经有些严苛了,然而他却因赌气,硬是要求她在下午两点前交件。
想必她为了弄那些文件,午餐也甭吃了吧。
他自认是好上司,从不刁难人,可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
真是讽刺,过去他讨厌她死缠烂打的追求,如今却是恼她不愿多看自己几眼……
韦佑书就一直站在那看着她,不知怎地竟移不开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发现整个午休时间,别说吃饭了,她连桌上的水杯也不曾动过。
他终于忍不住了,走回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喂,你好。”她的声音清楚的透过话筒传来。
“你进来一下,我有事交代。”他开了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
唉,这感冒病毒果然强悍。
“呃,但我手边这个……好吧,我马上进去。”
不一会儿,崔妏蔷便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请问韦经理有什么吩咐吗?”
当然,她还是低垂着头没看他。
本来他心里还有些歉意,但见了她这模样,怒火又莫名烧了起来。
“我让你处理的资料弄好了吗?”
她讶异的抬头瞧了他一眼,“还没,经理不是说两点前吗?”
现在还不到一点呢!而且其实她觉得自己两点前也未必赶得出来,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阴阳怪气。
“那你两点准时把我要的东西交上来,等等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做。”
“好。”她应了,心底却觉得他实在有点奇怪……
当她正准备开门出去继续工作,他却突然唤住她。
“叶瑾彤,你就没别的话要和我说?”
她怔了怔,回头望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说什么?”
什么都好,就是别什么都不说!他瞪着她,恼她的冷淡,却更恼自己莫名受她影响。
他抿了抿唇,冷冷开口,“例如解释一下你这几天阴阳怪气的原因。”
阴阳怪气?这形容词分明该用在他身上才对吧?她有些无奈的想着。
可他是上司,她不能反驳。
“韦经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崔妏蔷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