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这个“你”字,安希思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冷英魁眼中的情绪让她害怕,她想推开他,却又怕触怒他。
留在她头顶上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拿掉已然倾斜的白色发箍,大掌轻抚那一头意想不到的柔滑细致,对她的强烈爱意浓浓地聚集在深邃的黑眸底。
第4章(2)
太多她不懂的情绪让她困惑,安希思直觉自己应该尽速逃离,但是冷英魁的黑眸却仿佛有让人深陷的魔力,她轻启朱唇。
“英……”才刚开口,嘴唇便陷入他的嘴中。
冷英魁细细地品尝她,仿佛怕稍一不慎,便碰坏了这只脆弱的玻璃鱼,他不敢深入与她的舌头交缠,只能轻含着两片娇美的唇瓣,在口中逗弄、轻吮、熨贴。
“呜……”他的吻并没有安希思想像中的讨厌,正确来说,应该是她没有想像中那么讨厌他的吻、他的接触,而且他是如此地小心翼翼、充满呵护,这刚好符合了安希思对温柔体贴的要求;所以她暂时找不到理由拒绝冷英魁,况且,她还满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混合着汗水和男性独特气息的味道。
安希思的柔顺几乎让冷英魁的自制毁于一旦,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在她住进来的第一天就要了她时,冷英魁强迫自己停止所有的动作,包括几乎忍不住覆上她胸脯的手。如此辛苦的压抑使他的气息有些不稳,眼睛也因欲望高张而布满红丝。
安希思忍不住皱眉,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停止这还算美好的吻。
她困惑中带着意犹未尽的眼神几乎让他忍不住又贴上那两片娇嫩的红唇。“拜托你别这么看着我……”他低哑地请求,伸手遮住她的眼,将脸转向另一边喘息。
安希思完全不了解男人,不知道她成熟的同体和纯洁中带着迷惑的眼神对一个正常的男人而言,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当然她更不了解硬要将满涨的欲望逼退的痛苦,她只是好奇地想要拨开他的手,看看那粗重的喘息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怎么了?”她的食指轻搓他结实的肩膀,“干嘛遮住我的眼?”
冷英魁重重一叹,为她不了解男人而叹。她必须离开,而自己则必须尽速到浴室冲冷水,以缓和过度偾张的血脉。
“你快点离开我的房间。”他收回他的手、他的身体,以及掉落在她身上的心,出言恫吓:“我要脱裤子了……”
此举果然成功地引来她一声尖叫,火速地离开他的床,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丢给他一句:“色狼!”
他抬起头,眼中的压抑随即被一股恼怒所取代,有股冲动想把她抓回来重新压在身下,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作真正的色狼!
早餐时,安希思被介绍给这个家里唯一的成员——佣人兼管家兼厨师兼负责照顾她的富美子。
见到富美子,安希思放心了,至少这个家的人不全是像冷英魁那样有张拒人于千里之外脸孔。
富美子亲切地对她微笑,礼貌地朝她弯腰鞠躬,安希思对这么隆重的礼有些不习惯,抬眼看了看冷英魁,他怡然自得地坐到椅子上,一手拿着刚烤好的吐司,一手拿起已经摆放在一旁的报纸,边吃边看他的报纸。
真是个大男人!见到人家这么鞠躬弯腰的,也不会点一下头或回一下礼,啧!好吧,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安希思正想着,看到眼前丰盛的早餐,这才记起自己昨晚光顾着睡,都没有起来吃晚餐,真是亏待了自己的胃。
她忙碌地吃着早餐,眼睛也没闲着,悄悄的……不!简直是光明正大地盯着冷英魁瞧。
这家伙!怎么随便穿一穿就这么好看啊?连专注看报纸的神情也很吸引人,啧!真是的,有钱又长得英俊,身材也修长挺拔,天底下的好处都教他一个人给占光了!真是可恶!安希思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拿着汤匙的手不自觉地用了点力,发出声响。
“喝汤的时候专心点,免得噎着。”冷英魁慢条斯理的声音刚响起,就引来她一连串的咳嗽,他急忙收起报纸,接过富美子递过来的纸巾为她擦拭;眉头虽然紧皱,声音却不尽然全是责备:“你看看你,不是叫你专心点吗?”
安希思眨眨眼,把悬在眼中要滴不滴的泪水挤出来,实在很想回他一句,要不是他的“提醒”,她才不会噎着呢!不过,喉咙像有虫子在搔痒,使得她除了咳嗽之外暂时没办法说些别的。
真是奇怪了,难道他不是认真地在看报纸吗?怎么还有办法注意到自己的眼睛瞟向何方呢?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冷英魁柔声的询问。轻轻地拍抚她的背,纸巾还生怕刮伤了她细致的肌肤,只敢稍微在她嘴角来回压贴。
冷英魁这些“异于平常”的举动,完全让站在一旁的富美子看傻了眼。
那个在商界呼风唤雨、在家里也是一板一眼的少爷,怎么突然成了绕指柔的好好先生?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从小接受日本那种大男人才是真正有气概男子教育的富美子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觉得有点想哭。
呜……爱情的力量真是可怕,居然有办法把一个冷漠狂傲的男子变成这样,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样?好多了吗?”冷英魁喂她喝了几口水之后,她的咳嗽有比较轻微了,但他的表情仍然很不放心。
终于甩开恼人的咳嗽,安希思狠狠地斜瞪他一眼。
“托你的福,要不是你突然出声吓我的话,我早就把这一碗汤喝光了。”看看,多么可惜啊!这是一碗美味的汤,可惜她将因噎废食而不理它了。
“你啊,强词夺理。”冷不防地敲了她一记额头,见她回答的话语中带刺表示她没什么大碍了,冷英魁重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继续没看完的报纸。
摸着并不很痛的额头,安希思埋怨地看了冷英魁一眼,决定把眼前的祸首——那碗汤给推开,转攻另一盘香喷喷的小面包。
又软又香的小餐包入口,中间还夹着甜甜的果酱,安希思发出满足的声音,管不住的一双眼再度朝冷英魁望去;这一望,又不知不觉地沉迷于他专注又出色的侧脸。
如果他们不是以从小就订婚这种令她觉得被束缚、不被尊重的关系认识的话,她应该会喜欢冷英魁这个人,起码会喜欢他安静阅读的样子,那模样很有诗人的风味,而她喜欢一切与不着边际、浪漫这等名词沾上边的东西,诗人就是其中一种。
她一只手托腮,另一手无意识地将面包送进嘴中啃咬,咀嚼的同时脑中则做着跟现实完全脱节的梦。
如果他是诗人多好啊!像无根的浮萍,漂泊流浪于天地间;像颗颗露珠,散落在海角天涯,只为寻找……
“哎哟!”头上传来的疼痛让安希思忍不住眯起一双眼拉回神游的意识,看清楚近在眼前的脸时,她不禁恼怒地皱起眉。“你干嘛撞我的头?”刚刚是敲,这次居然用撞的,难不成他以为她的头特别硬吗?
冷英魁用三根手指轻托起她的下巴,黑眸望进她充满遐想的眼睛深处,顺手拿走她吃了一半的小面包,他担心她想啊想的就把剩下的半个全塞进去,到时受苦的又是她的喉咙以及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