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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她忍不住将心头的歉疚脱口而出,她们也总是漾着一脸的笑,安慰着她,嘴里还说一切都是命,因为她们的丈夫疼她,所以她们也当她是自家的女儿和妹妹,丁点也不怨。

  如今福婶都以不吃饭相逼了,她只好将那些不舍全都兜在心里,再也不敢直说自己再也喝不下这一盅盅的鸡汤。

  想到这里,宇文丹花的心中不住的气闷起来,这都该怪那个樊衣甫,明明没事,偏爱说话吓这些疼她的婶婶嫂嫂们。

  “来,快喝吧!这些日子,你那些嫂嫂们,可是自个儿变弄起生财之道,除了种田的粗活没法使外,种菜的、养鸡的,咱们的日子倒也好上了许多。”

  “那不委屈了嫂嫂们吗?”

  嫂嫂们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当初泰半都是跟着自己的夫婿入寨安生的,只有极少数是寨里的兄弟们去城里迎回来的。

  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让她们做这些粗活是委屈了。

  “有什么委屈的,樊大夫说的对,这本来就是咱们该做的啊,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胡忙瞎忙弄坏了身体,到时我们连个主心骨都没有,那才该慌呢!”

  虽然那日与樊衣甫有些冲撞,对他也多所防备,可是那日深夜,樊衣甫那年轻人也不知怎么寻到了她的寝房,与她长谈了许久。

  她这才知道丹花这丫头为了让大家都能活下去,背着她们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的苦头。

  真是个惹人心疼的丫头呵!

  若不是樊衣甫替她仗义执言,她们这些女人还当真就这么赖着丹花,半点自立自强的想法部没有。

  第5章(2)

  “福婶,我没事的。”好吃好睡了几天,宇文丹花的气色当真红润不少,精神也好了许多,可偏偏福婶总盯着她,让她双足不能点地,只能一直待在榻上,吃饱睡、睡饱吃。

  问她为何,她便说都是樊衣甫交代的,说她前回身受重伤时,没有好好调养身体,要是这回再不好好调养,不出三年便会沉痼难治了。

  有那么严重吗?

  她倒觉得是那个家伙唯恐天下下乱,才会故意说出这些话来吓人。

  虽然那日晕了过去,可是自从醒来后,她并没有觉得自个儿的身体有任何的不适。

  愈想愈觉得气闷,自己怎么会遇上这个个性诡谲难辨的男人。

  被关得烦闷,所以一等福婶离开,她便想要透透气,掀被起身,可是双足点地,才发现怎么也摸不着自己的绣鞋,想来是福婶使的小把戏。

  宇文丹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但还是任由地上的凉气从脚底窜进她的身躯。

  她朝着窗边走,才想着要吸口新鲜空气,门便被人大刺刺地推开来。

  原本她还以为是福婶去而复返,心中才暗叫了声糟,正想开口向福婶讨饶,谁知转头便见樊衣甫如入无人之境的步入她的房中。

  见到他,宇文丹花胸臆中一股闷气蓦地熊熊烧起,自然没能给樊衣甫好脸色。

  “气色倒是不错,可是脸色倒是不怎么好看啊!”

  仿佛完全不在乎她那难看的脸色,樊衣甫好整以暇地踱至她身边,才站定便伸出了手挑起她那尖细的下颔,仔仔细细的瞧着。

  这男人……

  对于他轻佻的举动,宇文丹花简直气坏了,啥都管不上,伸手就想要挥去他那一脸的贼笑。

  “啧,力气也回来了,是比前几天只会躺在榻上昏睡好多了。”

  樊衣甫一边灵巧地闪过她的攻击,一边叨念着,还眼明手快地捉住了她的手,一个巧劲旋身将她揽进怀里,制住了她的攻击。

  “你想怎么样?”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没要怎么样,只是想跟你说,等会儿会有两个长工过来,这庄稼的事,交给他们就行了。”

  早知道她绝对放心不下田里的事,要是不替她安排好一切,这丫头只怕没心思让自己好好养身,所以便顺手替她张罗了。

  闻言,宇文丹花蓦地一愣,好半晌不能消化自己所听到的。

  他为她找长工,为什么?

  他本就不是一个人慈心善的主儿,他的善举背后都是藏有目的的,一如他行医时的态度。

  心中的狐疑让她知道在这种时刻自己得要镇定,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首凝望着他,直到在他那毫无表情的脸庞上瞧不出端倪,她这才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接下来,你得好好养着身体,所以无暇可以理会那种琐事。”

  樊衣甫好理所当然的说道,但听在宇文丹花的耳里,却是有听没有懂。

  不管是调养身体,或是聘请长工,这应该都是她的事吧,他究竟凭什么用这种君临天下之姿,一副他说了算的模样决定一切。

  “那不关你的事!”虽然怒力想要用最冷静的态度和他好好讨论此事,可是语气间还是不免沾染上些许的火气。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樊衣甫勾起一抹坏坏的笑容,然后挺无辜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话才起了个头,宇文丹花已经暴眺如雷,几近失控的吼道:“我不是你的女人,那只是在作戏、作戏……”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女人,又霸道的要福婶将她关在床上,还自作主张的替她找来长工……

  这一切的一切,原本都该属于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的责任,就像储仲泉那样小心翼翼的呵护他心爱的妻子谈宗音。

  他与她,既非情人,也非夫妻,要不是那次的阴错阳差,他们之间压根就连朋友都称不上。

  既然如此,他又凭什么对她做这些看似温柔、但其实残忍的事儿。

  因为他的种种行为,她知道自己枯寂的心开始萌出一棵希望的苗,随着他为她做的事儿愈多,那株苗儿就愈发成长茁壮。

  可现时今日,背负了那么多的罪孽,她凭什么拥有那抹不切实际的希望!

  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来不曾遇上他,那么她便可以心无旁骛的照顾这一大家子,直到老死。

  听到她那几近失控的嘶喊,樊衣甫微微颔首,像是赞同了她所说的话,可随即又开口说道:“那的确是作戏,可既然要作戏,咱们就该作个十足十,要不然那个姓段的娘们不就一下就发现破绽了吗?”

  一句话,便轻易堵得宇文丹花无话可说,她的唇嚅了嚅,原本激动万分的心绪倏地沉寂下来。

  像是力气尽失地垂下脑袋瓜子,再抬头时,细致娇艳的脸庞上再无任何表情。

  “那么,咱们就别作戏了吧!”

  宁愿不要贪他这个神医的便宜,就算寨里头真有人生病了,花钱便是。

  他那几次不经意的动作和言语,早已让她平静的心湖掀起波涛,若是再不抽身,只怕真要置自己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错爱一次已经足够,当她在鬼门关前兜转一圈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今生今世不再沾染情爱。

  即使有一丁点的可能都不行,苦恋一次,已经赔上她的所有,她再也没有那种义无反顾的勇气。

  更何况,这个男人压根不爱她,她不过是他的一个挡箭牌,她知道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多苦,所以她连动心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答应!”

  本来,她要抽身,他就应该任由她去,反正当初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要气段剑筝,可是,听到她要撒手,不知为何,他的心情便整个烦躁起来。

  “你……”为何不答应?宇文丹花蛾眉微蹙,不懂他为何这般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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