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问过莫道言再说吧。”她得先确定莫道言没其他喜欢的女子,刚刚他虽然惹毛她,但这种涉及感情的事她不会小心眼到乱应一通。
再说,她死之后莫道言也不知能不能活,他们还有血誓的羁绊,虽然她觉得莫道言应该有办法让自己不死,但说真的她不是月老,撮合恋人不是她的工作,她更无意揽来做。
◎◎◎
米沅沅闷闷地没说话,米兰兰忍不住提点一句。“莫道言不是……那种老实人,你跟他在一起,应付得来吗?”
“我知道莫大哥是怎样的人,姐姐不用担心。”
“哦?”这下她感兴趣了。“那你说来听听。”
米沅沅瞄她一眼。“姐姐真不生气?”
“前几年我个性的确不好,但现在变了……”
“我知道。”她微微一笑。“我瞧见姐姐的时候就知道,有一阵子我几乎不认得姐姐,姐姐变得好奇怪,一点小事就生气发怒,对人完全没有耐性,还收了那么多男人,姐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这几年却变得像陌生人一样,但如今我瞧着姐姐,心里便安心了,以前疼我的姐姐又回来了。”
米沅沅迟疑地问:“姐姐,你真的会跟凤大人走吗?”
“嗯。”
米沅沅垂下脸,神情难过。“姐姐一定觉得我这妹妹很糟糕吧!来这儿第一件事就是问你莫大哥的事……”
“没关系,我知道你藏不住话,不是不关心我。”她不假思索地说。
米沅沅扬起头,眼上闪着泪光。“姐姐……”
“好了,别哭,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家哭哭啼啼的,这些事就别提了,你不是要谈你姐夫吗?”
米沅沅的眼中开始闪出梦幻光芒。
“莫道言对你可有意思?你不用顾忌都告诉我,我与你姐夫感情本就不好,我不会在意的。”
米沅沅点头。“我知道,姐姐说过与莫大哥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他不是你钟爱的那一型,但是……”
“但是什么?”
“姐姐后来看到我跟莫大哥在一起说话又很生气,但是以前我们说话你也没生气,我都搞糊涂了。”
看来后面这几年米兰兰的脾气变得很怪,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接下来米沅沅说的果然证实她的猜想,刚开始米兰兰根本不在乎沅沅是不是喜欢莫道言,但就是米兰兰重生前一年,她的脾气越来越反复无常,半年前更是变本加厉,最终把自个儿的母亲气到昏厥,接着米兰兰就把母亲跟其他兄弟姐妹送到叔伯那儿。
“娘说你太迷咒术迷得走火入魔了,那时候我们都不懂,姐姐已经有凤大人了,为什么还要去研究其他的咒术?凤大人知道后也好生气。”
尤凤仪鼓励她多讲,这些事有助于她厘清来龙去脉,一刻钟后,她才又将话题倒回莫道言身上。
“说来奇怪,我对莫道言的事记得不多,跟我说说他平常是怎样的人,我老怀疑他另有所图。”
米沅沅噗哧笑了。“这倒像姐姐几个月前会说的话,疑神疑鬼的,一会儿说娘误了你,一会儿说凤大人害了你,接着又说莫大哥阴险狡诈,二姐、三哥全对你不好、瞧不起你,说我……说我……”
见她又要哭的样子,尤凤仪赶紧说道:“好了,那些就别提了,我脑子大概是烧坏了才讲那种话,说说莫道言,他平常是怎样的人?”
“他对我们很好,你发脾气的时候他也会安慰我们,说你生病了,不要计较,他会劝劝你。”
“我纳那么多男宠,他当真一点都不生气,外头的闲言闲语他也不在乎?”
“外头的人的确说得很难听,那是他们不了解莫大哥的为人,他才不是贪图我们家的财产,他以前乘着船游历天下,对钱财的事根本不在意。”
“他告诉你的?有人不爱财吗?我不信。”她故意道。
“真的。”米沅沅点头。“鲲人都是这样的,海就是他们最大的宝藏,他们肚子饿了就扑通一声跳到海里,那么多鱼在里头,吃也吃不完,为何要担心呢?所以鲲人都乐天知命,很少囤积钱财。”
“总有例外,不然你说他为何不漂泊了,反而娶了不爱的女人?”
米沅沅顿时语塞。“我……我也问过莫大哥,他说与你订了契约,契约内容不能跟第三人透露。”
“我以前可有跟你说过血誓的内容,或是该怎么解契约?”尤凤仪追问。
“我有提过,可你说小孩子问这些干嘛?”
“那我可有告诉其他人?像是娘啦,或是二妹、三弟?”
“我不知道。”她摇首。“二姐、三哥大概不可能,我去问娘好了。”
尤凤仪立刻回以报酬。“你的事我会跟莫道言提的,如果契约能解,他很快就不是你姐夫了。”
米沅沅一脸欢欣,尤凤仪接着又打听了莫道言一些事,直到米沅沅能说的都说了,她才满意。
◎◎◎
黄昏时,她把黑色的乌迦果拿出来,用力往旁拉,原以为会分成两半,可不管她怎么用力,果实还是完好一颗,明明刀子切割的痕迹还在,但就是打不开,这表示契约还有效力。
她觉得心情很差,这世界完全没有一点道理,为什么割开的果实还可以合起来?她皱眉研究,会不会这种果实切开后会分泌胶水,她记得有一种树割开后也会分泌类似像胶水那种黏黏的东西。
她拿出白色的乌迦果,用力甩了几下,还是完好如初,什么动静也没有,她真很想大叫一声:庄肖维。怎么可能甩一甩壳跟果实就会分开,她开始怀疑莫道言在黑色的乌迦果动了手脚……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成为疑神疑鬼的神经病!有时她还挺羡慕白苹那种粗神经的,不管公孙朗耍了她几次,她还是会听他的话,每天都嚷着要公孙朗拿出阴阳铁,一到他面前,听到几句甜言蜜语,又喜孜孜地忘了这事。
她把乌迦果放回琉璃瓶内,暂时抛开令人心烦的事,走到隔壁去看磨磨。最近白苹一直在教它一些乱七八糟的歌,昨天她去找磨磨,就听到它在那里喊:红豆、大红豆、芋头,*%*,*%*……翅膀还跟着左比右比,不亦乐乎,接着它就会把红豆换成自己最喜欢的食物,不停地念下去。
她差点把白苹吊起来打,白苹笑着一直跔,还说这样生活比较有趣,她唱了好多首歌,后来发现磨磨比较喜欢用念的,所以她下次要挑战rap。
她一直觉得白苹跟她是不同的物种,这次的经验让她更加确信,白苹的智商有一道很深的鸿沟,大概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常人是跨不过去的。
第8章(1)
夜深沉,月影斜,而春色无边……
一男一女嬉笑着在干草堆上翻滚,女的揉着男子的头发,轻笑地回吻他,衣服一件件掉落。女子的手指在宽阔的胸膛与健壮的背部游走,两人在谷仓的干草堆翻滚,下面还有一群牛在吃饲料。
这次的梦比前几次都要露骨热烈,两人全身赤裸地交缠在一起,震得底下的牛群都抗议地叫着:“哞……哞……”
她在哞声中惊醒,全身绷紧,甚至有些虚软,梦境真实到即使已清醒,都还能感受到余波荡漾。她满身大汗地从床上爬起,咕噜噜地灌了一盆水,拿出枕头下的匕首。
这次真的太超过了,她已经忍无可忍!
拉开房门,她怀抱着满腔怒火朝莫道言的寝室走去,凉风拂面也不能冷却她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