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不是说了,你是说谎骗我的吗?怎么现下又全身都是毒了?”对于她所说的话,冷贯霄不再相信,一律抱持怀疑的态度。
言“她说词反覆,言而无信!”易守信打定主意,从今以后,绝不相信她所说的任何一个字。
情“我先前是骗你们的,现在没有!”堂玄辰脑子急转地嚷道。幸好她脑袋清明,不然真会被自己反反覆覆的说词给弄糊涂。
小“如果你全身都是毒,马儿怎么没被你毒死?不过有或没有,现下都已经不重要了。”冷贯霄才不管她说的哪句话是实话,重要的是她已落入他手中,不想跟他走也得走。至于脱她衣服,自然是吓唬她的,现下她人在马背上,又被他点了穴道,能不乖乖跟他走吗?
说“……”堂玄辰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刮子!才刚觉得自己够聪明机灵,他马上就找出她的语病来,她真的是笨死了!下次要说谎前,得先三思,说个完全不露破绽的谎言来骗得他团团转才行。
独“贯霄,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啧啧,差点就被这小丫头给唬过了。原来‘唐门’的人除了老爱莫名其妙对人下毒外,也喜欢撒谎啊!”经一事,长一智,易守信自认对“唐门”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家 堂玄辰可以确定易守信话中指称“堂门”爱莫名其妙对人下毒是对“堂门”的恭维,至于喜欢撒谎这一句,她还在考虑是否该将它列入为恭维。但可以确定的是,明明该是身为“堂门”人的她来作恶多端、吓得他们胆颤心惊,如此才不会辱没“堂门”名声的,为何双方立场会相反,反倒是她怕得心惊肉跳,差点没跪地求饶呢?实在有够窝囊!
“唐姑娘,我对你的耐性已经到了极限,这次就算了,下次你若再耍花招,可不会这么简单就了事。”冷贯霄正色警告,她最好别再轻易挑战他的威信,那后果绝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哼!”堂玄辰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可发,但受囿于被点了穴,无法出手赏他一大把毒粉,吓得他鸡飞狗跳,让他再也不敢对她撂狠话,因此仅能冷冷哼一声,佯装从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走!”冷贯霄以马鞭拍打堂玄辰所骑乘的马儿臀部,让马儿扬蹄狂奔,继续赶路。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易守信说着风凉话。
堂玄辰一再要自己忍气吞声,才有办法忍受他们两个,他们一个是比女人还要罗嗦,一个则是嘴巴像是随时可以吐出一大块冰来冻死人。说实话,她挺佩服他在说要将她剥光时,居然能无动于衷,仿佛他成天都在做着剥光姑娘家的事。
她对两人不以为然,想趁他们不注意时做个怪表情,却猛然忆起她已经被点了穴道,不禁感到气闷。她不能老是处于挨打的状态,总得想办法挽回颓势,就算会惹人笑话,但至少她努力过了。
“咳……我说……刚刚是我太过冲动,是我不对……”她得拚命说服自己,才有办法这般低声下气。
“本来就是你不对。”易守信对她的低姿态,还算满意。
冷贯霄则没被她的好声好气所欺骗,料想她定另怀目的,但他并不点破,等着看她接下来想玩什么花招。
“是,你说得极是。”老天爷,她快吐血了!忍!一定要忍!“我已经深刻反省,对于先前出尔反尔一事深感抱歉,我应该要秉持着对你们的承诺,与你们一道前去救治你们那位中了本门毒物的朋友才是。”如何?她话说得够漂亮了吧?
“然后?”冷贯霄挑了挑眉。
“还有然后?不是道完歉就好了?”易守信想得不如冷贯霄多。
“咳,既然我已经诚心忏悔了,是不是可以解开我的穴道?”她清清喉咙,可怜兮兮地恳求。
“不行。”冷贯霄与易守信想都没多想,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
“为何不行?”她都已经低声下气求他们了,他们却断然拒绝她,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老话一句,因为你不值得信任。”冷贯霄冷淡地回应。
易守信对她耸耸肩,要她别怨天尤人,真要怪就怪她自己。
“可是我们一路策马狂奔,你点了我的穴道,我没办法掌控缰绳,如果不小心摔下马背,被马踩死怎么办?”她坐在马背上,却什么都不能做,已经够她胆颤心惊的了。
“那就算你倒霉。”冷贯霄毫不在乎。
“你们不是要我帮忙救中毒的朋友吗?我若死了,怎么救?”她要他们顾全大局,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那正好,我们可以再抓一个不那么麻烦的‘唐门’护法来顶替,我想你门中的右护法应当没你麻烦。”冷贯霄要她明白,她并非不可取代。
“哈哈哈……”易守信仰头大笑,觉得冷贯霄所言甚是。
一再受气的堂玄辰真想狠狠扑上,咬烂他那张坏嘴。哼,先前的什么好感全都没了,此仇不报非“堂门”人!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你们将我强行带走也好一会儿了,是时候报上你们的名号了吧?”她冷凝着脸,要知道对方的姓名,以便深深刻印在心里,相信对她日后调配新毒时会有莫大帮助。
“冷贯霄。你想报仇,尽管来。”冷贯霄也觉得是该让她知道他们是谁了,对于她的怨恨,他一点都不担心害怕。
“我叫易守信,我的名字有守信二字,所以我生平最讨厌别人不守信了。”易守信亦大方报上名号,顺道附注对她的不满。
“我是堂玄辰,身为‘堂门’左护法,个性有仇必报,最讨厌的是别人老是说话威胁我。”堂玄辰礼尚往来,免得日后他们栽在她手上时,不晓得是谁将他们狠狠踩在脚底板下。
三人非基于友谊,而是基于仇怨地相互交换了姓名。
堂玄辰暗地里将对他们的不满一笔接着一笔记上,做为日后复仇的根据,倘若日后她报不了仇也不打紧,“堂门”中人自会有人接替代她报仇的。
机灵的她在被他们带走的路上,已留下“堂门”的特殊记号,虽然在她被点了穴后,就无法再留,仅留了一半,但右护法玄星发现她迟迟不回,出来寻找时,自会发现她已经遭人带走,将可依循线索尝试找到她的下落,她对玄星有信心。
“很好,看来接下来的路程将会很精彩。”只要能救皇甫朔一命,冷贯霄不在意堂玄辰会如何向他复仇。
“我可不希望会有‘太精彩’的事发生。”易守信以三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嘀咕。
就在易守信的话才刚说完时,突然间,一群人自后方林中窜出,使置身于空地的三人身无屏障。
“小心!”冷贯霄对易守信呼道。
堂玄辰瞪着由林中窜出的十来个“唐门”弟子,由他们身上的青衫认出他们的身分位阶来。
“唐门”素来以衣衫颜色来区分在门中的位阶高下,最下一层穿青衫,再上一层穿黄衫,最上层的左右护法则穿黑衫,门主则是白衫。
至于“堂门”就没那样分辨,他们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衫就穿什么颜色,自由多了。
她不清楚他们所为何来,不过双方积怨已久,说不定他们不晓得从何处知道了她“堂门”左护法并非省油的灯,担心已羽翼渐丰的“堂门”会夺走“唐门”的地位,所以才想悄悄将她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