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自己又迷失在他深邃幽亮的双泓中,也气他说话总是这么不留余地的连亏带损,所以她的声调忍不住高扬起来,一反之前羞赧、柔顺的低姿态。
“最好的证明方式当然就是用行动表示罗,你一向聪颖,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不必我多加解释吧?”厉杰无视于她情绪的波动,眉眼间净是暧昧。
“我想我应该明白。”张君黛硬是把自己的怒气给咽下去,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快点使出你魅惑男人的本事,让我看看你有多行。”他将她纤细的脖颈压向他的脸,令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至最近,近得连他脸上有几个毛细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亲昵的姿态让张君黛在瞬间将心中的怒气驱赶得一干二净,眼中只看得见他俊美的容颜。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像万马奔腾般纷乱、急促,让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要立刻逃离这个房间,不去面对这么诡谲、让人不知所措的氛围,只可惜她哪里也不能去,而且还必须像个荡妇似的挑逗他,以符合他的要求。
她非常努力的回想夜总会里头那些姊妹们是如何勾引男人的,至少她可以依样画葫芦、有样学样,偏偏心情过于紧张、情绪过于紧绷,导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得硬着头皮自己摸索。
张君黛徐徐地将嘴对准他的唇瓣,用她的舌尖细细描绘他的唇型,上上下下的,像在品尝上等美食般的慢条斯理。
虽然她的动作青涩稚嫩,但她独特芳郁的甜美却溢满他的口鼻,教厉杰一阵意乱情迷,几乎要耗尽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强压下胸中急窜的欲念,不为所动的面对她的情色诱惑。
他不断在心中为自己加油打气,期许自己能坐怀不乱,偏偏今天他的贺尔蒙就像跟他作对似的,在他下腹拼命鼓噪喧嚣,致使他的欲火有一触即发的危机。
她对他的影响力怕是远超过他所能预估的,再不鸣金收兵,恐怕他就要兵败如山倒了,而这是他所不乐见的,因此他决定直接跳到下一个步骤执行。
于是他心一横,硬是往她柔嫩的唇瓣咬了下去,鲜红色的血立刻染红两人的口舌,而张君黛也因剧痛而弹坐起来。
“你为什么咬我?”她震惊地问道。
他发什么神经啊,她好不容易才进入状况,稍稍抓到一点挑逗男人的诀窍,他竟莫名其妙地开口咬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我咬你是因为我对你的服务相当不满意,我只是想藉此表达我的不满之意罢了。”厉杰邪佞的舔了舔唇上的血,模样看来既邪恶又狰狞,让张君黛感觉仿佛看到恶魔现身一般。
“你在床笫间都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不满吗?”张君黛被他这种野蛮的作法彻底惹毛。
不满他可以开口跟她说,需要使出以牙齿咬人这么激烈的方式吗?
“当然不是。”他意味深长的瞅着她笑。
“那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悻悻然地道。
唇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让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伸舌舔舐,嘴里充斥的净是浓浓的血腥味。
“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他饶富兴味地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怎么知道?”难道他以为每个人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要不然谁猜得透他古里古怪的行径。真不知道她怎会爱上这样阴晴不定的怪男人?
“那你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她真是越说越胡涂,好像嘴唇被他咬破是她咎由自取的。
“就是你!”厉杰冷蔑一笑。“如果你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不会笨得问我这个问题。”
“好,就算是我愚蠢,能否请厉大帮主提点一、二?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毕竟要判一个人死刑之前,总要告诉他罪状是什么,要不然真会死不瞑目。”每一个字都像从张君黛的牙缝里硬挤出来似的。
“你真想知道?”他还在故弄玄虚。
“是。”她非常肯定。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让你清楚自己的无知。”厉杰漆黑的眼眸里漾满嘲弄。“我之所以只这么对你,是因为其他人从来没有让我不满过,在她们的‘服务’下,我总是能享受到至高无上的性爱,你说,我需要这么对她们吗?我奖赏她们都来不及了,更别说要惩罚她们。”他虽然讲得头头是道,却是连篇的违心之论。
因为和他上过床的女人或许挑逗男人的技巧均很高超,也可以满足他的欲望与生理需求,但却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不必使出浑身解数,就能轻而易举的撩起他的欲火及年少轻狂时才会有的冲动。
即使他一直试图用“太久没有和女人上床”当作藉口,来安慰自己对她如此缺乏自制力的事实,但扪心自问,他真的不得不承认她是特别的,她让他怦然心动、让他情不自禁、让他心荡神驰,而这对他而言是从未有过的。
“我想我只能以缺乏经验当作解释,虽然你可能不会相信。”张君黛闷声说道。
都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爱他了,可是在听到他跟别的女人之间曾有过的亲密关系时,她还是忍不住醋劲大发。
那份酸涩与失落充塞在她胸臆间,就好像要将她的心撕扯开来般教她难受。
但她知道她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情绪,因为这是不对的,他的事对她来说应该早就不具任何意义,对她当然也不会有任何一点伤害。
“我当然不会相信。”厉杰的回答非常直截了当。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你相信我没有说谎。”她耸了耸肩,表情既无辜又无奈。
他就是要怀疑她、就是非要对她百般刁难不可,所以即使她理直气壮、言之有理,在他恶意的污蔑攻讦下,最后还是会被扭曲、丑化成别的涵义,因此就算她真的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都不免会有一种徒劳无功、浪费唇舌之慨,倒不如随他想、随他说,信不信皆由他了,谁教她已经一筹莫展。
第7章(2)
“你当然可以证明你没有说谎。”
“我是想证明,无奈你对我的‘服务’似乎颇有意见,我看除非由你主动,否则只好由别人来证明我的清白了,或许你可以问问别人我是不是处女、我是不是第一次!”张君黛无计可施的提出她的下下策。
“你不要痴心妄想!”厉杰闻言怒不可遏,立刻反手攫住她的下巴,恶狠狠地瞪视着她。“既然我买下你的初夜,就不会让你再把脑筋动到别人身上去。”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失去童真吗?所以他一不要,她立刻就想找别人代替。
“你抓痛我了,放开我!”张君黛使尽全力要扯下他的手,偏偏他手劲很大,令她连半分都移动不了。
“我偏不放!”仿佛要惩罚她似的,厉杰不但不松手,反而更使劲地箍住她那小巧的下巴,几乎要将它捏碎。
“你真是莫名其妙!我不接你这笔生意了,请你放开我,我要回去。”痛楚让张君黛的怒焰狂飙。
“你以为你可以说不接就不接吗?那你未免太看不起我厉杰了。”他凌厉的瞳眸扫过她勃然大怒的面容,那冷冽的目光就像北极雪般霎时冻结她熊熊燃烧的怒火,她的背脊不由得发起寒来。
他的这一面是她从未见到过的,因为他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加上他根本毋须动怒就足以降服一大票人,所以她虽然对他那不怒则已、一怒骇人的惊人事迹耳闻许久,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但今时今日“有幸”得见他发火的模样,她才真正了解到没有机会见识到他的怒气是何其幸运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