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厉杰不由得陷入沉思中。
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已经过了十天。
这段时间,他强横的将她锁在屋子里,除了派人早中晚定时送饭去之外,他不准任何一个人去看她,包括屡次来为她求情的姚怡。
而毫无疑问的,他当然也没有去看过她。
他知道这种做法是不讲理了些,或许她早就在心中将他杀死过千百回了,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而且他认为这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怪不了他,更怨不了他。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他并没有打算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将她当个囚犯似的关起来,偏偏她就是不知好歹地非要惹他、非要说些激怒他的话不可,所以他才会临时改变计划,她也才会因而失去自由。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动过肝火了,毕竟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动怒,但她就是这么有本事,能在瞬间将他所有的火气都逼出来。
他那时真有一股想掐死她的冲动。
换是别人早就小命休矣,根本不可能还像她这般称心如意的活着,失去的……只有她的自由而已。
六年前真不该带她回来的,如果没有那时的心血来潮,或许今天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她不会失去她的自由,而他也不会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只可惜后悔是世界上最无济于事的一种情绪,与其镇日在想当初如果不要怎样就好,倒不如另谋他法,还要来得有意义、有建设多了。
何况后悔根本不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所以即使一切演变至今时今日的局面,他还是不后悔。
不过,他仍是懊恼自己那时情绪的失控。
他不该跟她计较的。
她不过是一个年方二十岁的小女孩,就算有一副让他心痒难耐的曼妙身材,她还是一个小女孩,跟她的口无遮拦计较倒显得自己无聊可笑。
经过这些天来的沉淀,他的怒火早已熄灭。
还关着她是为了她好,要她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希望她能有所领悟,了解自己的错误决定会尝到多大的苦果。
她要李云带话给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有所领悟了,因为那些话不知是她宣泄遭他软禁的气话,还是逼他去找她的一种伎俩?
但不管她的目的为何,他都会如她所愿的去找她。
他很想知道,她是已经想清楚了还是仍旧执迷不悟?
***
厉杰走进那间VIP室,房间里陈设依旧,不同之处只在于空气中弥漫的气味。
它充斥的不再是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胭脂香水味,而是改由沁人心脾的沐浴乳香味、洗发精香味所占据。
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吸取这股好闻的味道及夹杂在空气中淡淡的女人馨香,这是她独一无二的味道。
虽然那味道淡渺得几不可闻,但他还是敏锐的攫住了那抹芬芳。
没想到他的鼻子这么灵,厉杰不觉莞尔。
只是,她的味道不断地窜进他鼻间,而她的人却不见踪影,她会跑到哪里去了?
最重要的是,她能跑到哪里去?这才是问题所在。
除非她有隐形钻墙的特异功能或转换空间的魔法,否则她要离开这里的机会——绝对是零。
房间的门是锁上的,若没有他的命令,谅谁都没有这个胆量敢放她私逃,包括姚怡亦然。
因为在他的王国里,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他相信就算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以身试法,即使是活腻了,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勇气。
再加上夜总会各个出口都有人把守,不管她是能飞天还是能遁地,最后绝对都逃不过被逮回来的命运,就像孙悟空始终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
所以他非常肯定已在厉风帮生活长达六年之久的张君黛,是不会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傻事,虽然她其他的傻事做得倒不少,但这一件她应该不会做才是。
可是她如果不是逃了,她又会到哪里去?
厉杰沿着房间走道徐行,在靠近浴室的地方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他终于确定了她的所在。
他不禁微微晒笑,嘲弄自己的无聊。
他还真是吃饱了太闲,要不然怎会想这些这么没意义的事呢?
这个房间除了与卧室相通的客厅外,唯一不在视力范围的地方就只有浴室而已,他竟然还浪费时间在推测“她跑到哪里去了”这个白痴问题上,实在太可笑了。
不过,虽然他找着了她,他也不出声,迳自坐在床畔等她出来。
他暗忖她待会看到他的表情会是怎样,是惊慌失措?是不屑一顾?是怒火中烧?还是欣喜若狂?
会吗?欣喜若狂!?
这恐怕是最不可能会在她脸上出现的一种表情,除非她……别有用心。
***
第8章(2)
张君黛在浴室里轻松自若的洗着泡泡澡,完全不清楚外头的情形。
不过在她脸上却已看不见前几日还显而易见的焦灼、慌张,有的只是气定神闲。
因为中午李姐帮她送饭时,早已将她跟厉杰的一番对话钜细靡遗的转述给她知道,所以她现在只要等他来找她就行了。
她有把握他迟早会来的,只为了她说的那些话。
像他那般喜欢以伤害她为乐的人,听到她的那些话,必然不会错失再度奚落她的绝佳机会,绝对会自动把她的话转为挑衅他的言词,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来找她!
她只是没料到他会来得如此迅速,因此当她身无寸缕走出浴室时,她还是被吓了一跳,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她的脑袋却乱得像被轰炸机轰过一般,拼凑不出完整的思绪。
幸运的是,脑袋乱轰轰的不只她一人,还有一个被眼前乍然出现无边春色惊得差点窒息的男人,陪着她陷入一团混乱。
他目不转睛地瞅着她,从她的颈项到她的美腿,他可以感觉到下腹的欲火在瞥视到她娇躯的同时已经熊熊燃起,甚至焚烧着他的意识。
他赫然发现除了拥她入怀之外,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火焰。所以他选择——满足自己的渴望。
在几秒钟的惊吓之后,张君黛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她甜甜的对他漾开一抹笑,而那抹笑迷眩了他的眼,也让他的意识毫不犹豫的背弃了他。
他大手一勾,倏地将她拉靠在自己身上、箝制在他双臂中,嘴亦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印了上去,狂肆地霸占她那如鲜花般红润的唇瓣。
他强硬的撬开她的口,深深吸吮着,在她甜蜜香馥的口中肆虐、侵袭。
这个吻既疯狂又急切,仿佛要这么做,他才能宣泄在他体内奔腾的欲火,所以他毫不怜惜地向她索求,欲唤起她的热情,不愿让她一个人置身于情欲的火焰之外。
而张君黛当然不可能置身于这场烈焰狂情之外,她被焚烧得比他还要惨烈,因为除了回应,她几乎形同无行为能力者。
***
当情潮退去,倾尽全力投入这场缠绵的两个人累得只能依偎着彼此,沉沉地坠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厉杰才醒过来。
他醒来时,张君黛还在睡,毕竟那般炽热、狂猛的缱绻对初尝禁果的她而言,着实是太过刺激,所以她应是累坏了。
而厉杰则在休息过后,迅速地恢复他所有的气力,当然也恢复了他的意识。
他的意识在他最需要的时候不顾道义的背弃了他,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落井下石的提醒着他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存心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