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儿低低,专注手边的事,他眉也低低,目光直落在她脸上、身上。
她瘦了一大圈,下巴尖细,腰身不盈一握,洗净妆华的脸肤白得有些病态,显得眉睫别样深浓,掩敛时,有种欲语还休的雅致。她的手劲仍拿捏得极好,时重时轻,在穴位上频频施力,她的手……她的手……蓦地,他挺坐起来,双手同时轻扣她两只皓腕。
他将她的手心翻正。
夏晓清原是一愣,后见他眉峰微拢地察看那些“盗墓”造成的小伤,心里不禁发烫,眼睛也热烫热烫。
“已不打紧。”她笑笑道。比之今夜若进永安朱家必须要承受的,这一点点伤算得上什么?
“掌根到仍有些红肿,这几天安分些,别再施力。”声调偏沉。
……她好像被瞪了。夏晓清垂下脸,咬唇抿着一抹笑,很听话地点点头。
然后他松开她的手,她放下他的腿。
他理着裤管,她静静退开两步,静静屈膝跪地,跪在他面前。
大恩不言谢。
她欠他这样多,拿什么还?
“你——”
宫静川话未及出口,跪在跟前的姑娘已一拜到底,对他磕了一个响头。
待她要再磕第二个头时,他人已站在她前方,与她仅差半臂之距。
“宫爷……”磕头的地方被他占走,她没办法磕了,只得仰高脸看他。
她又被瞪了。
男人一把将她拉起,眉间抑郁,话中亦压抑火气。
“别随便跪人!”
“我没有,我只跪我娘和——”
“我不是你阿娘!”
“宫爷当然不是。”
“那就别跪我!”
“呃……”
她怔忡望他,他直勾勾迎视。
近近凝注彼此,不知他是否当真恼火,脸肤忽而变深。
两张脸离得过近了,夏晓清嗅到他的气息,心里闹着,螓首又低低垂下。
低头一瞧,她淡淡扬唇,婉转轻叹。
“宫爷没穿鞋就忙着把我揪起来,等仅棂雇谲棍轻彖禳”
没听到声音,她下意识再去瞧他,结果再一次被瞪,他用一种“这是谁造成的?!还敢叹气?”的眼神回答她。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动了动被他握住的胳臂想退开,他却突然道出一句——
“跟我回‘松辽宫家’。”
忘了动,夏晓清定住身躯,双眸如泓望着男人深邃的眉眼,他神情郑重,唇抿作微绷的一线,静静等待她。
他说,他中意她,看重她的才能。
他还说,希望她为他所用,在他手底下办事。
他为她所做的,不是简单的两字“多谢”抑或磕头大礼能报答,倘是她对他还有点用处,那那……这样很好……
“好。”她温驯颔首。
于是,闹腾的心房缓缓漫开一抹酸软,唇边有了模糊的笑。
他若要她,她就这样“以身相许”,许给他,许给“松辽宫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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