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桌上的药赶紧喝了,这是我的命令。”说完,纳兰易风便定了出去,站在门外不停的吸气又吐气。
“真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恼火地喃喃自语,“舍不得见她不开心,却又无法原谅她,我究竟在干嘛?”
就在这时候,齐别阳走了过来,急说道:“大人,葛家的木屋有人走动,留下了几双脚印!”
“几双脚印?”这倒是奇怪了。
“没错,大小不一,不属于同一人。”
“好,我跟你过去瞧瞧。”他暂时将晓艾压在心下,与他一道离去。
第7章(1)
纳兰易风与齐别阳迅速来到葛家木屋,果真看见屋里脚印遍布,从脚印来判断,少说有三个人。
“该不会葛久义有同伙?”纳兰易风眯起眸说。
“倘若如此,事情就麻烦了。”齐别阳吐口气,“对方的身分及来历不明,恐怕不是大人与我两人可以应付。”
“你即刻回去调派人马过来!”纳兰易风遂下令。
“不,我不能放大人一人在此,让大人置身危险之中。”
“你还真是固执,怎么和晓艾一个样。”他叹口气。
“晓艾姑娘好些了吧?一整天大人不眠不休的照顾她……”齐别阳小心翼翼地问。
“闭嘴。”纳兰易风立即喝止,“这事就别再说了。”
“难道大人要继续软禁晓艾姑娘?”他虽然可以理解大人的难处,但这么做不是在折磨他们彼此吗?
“没错,在逮到葛久义之前,我会继续软禁她。”就算再不忍,他还是非得这么做不可。
“那我们现在……”
“只好请言德住持帮个忙了,请他派个小沙弥去帮我们传个口信。”纳兰易风吩咐道,再看了看那些脚印,他心底更加纷乱了,“咱们回去吧!”
“是。”
两人各乘一骑回到陀门寺,一入内就看见晓艾跪在殿上念着佛经。
晓艾听见脚步声,向菩萨磕了头,慢慢站起,“对不起大人。是我要求住持让我来大殿礼佛的,请不要怪罪他。”
“你……还好吧?”他看向她苍白的脸。
“大人,小的很好。”她的脸上少了许多笑容。
“饭多少还是要吃点。”看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纳兰易风担心不消多时她又要倒下。
“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给你添麻烦。”她朝他双手合十,“那我先回房了。”
看着她那样的动作,又静默的离开大殿,纳兰易风无法形容内心的紧绷,此时言德正好过来,他立刻问住持,“晓艾怎么了?”
“阿弥陀佛,她刚刚来找我,表明在她洗刷父亲的清白后,就要长居于此。”
言德说道。
“长居于此!什么意思?”纳兰易风眉心轻蹙。
“意思是想削发为尼。”
“什么?”他倒吸口气,“没有我的允许,她敢这么做!”话落,他随即离开大殿,追着晓艾而去。
“你给我站住——”纳兰易风朝她大吼一声。
“大人,还有事吗?”晓艾愣了下,这才徐徐回头,不明白已形同陌路的两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打算削发为尼?”他眯起眸。
“住持告诉你的吗?”她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
“你凭什么做这样的打算?”纳兰易风的嗓音忍不住提高。
“依大人现在的心情,不就把我当成仇家了?如果我出家,你也可以了了一桩事,不是挺好。”她勾唇一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抓住她的手腕,“没错,我当你是仇家,但我自有打算,绝不是你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大人请放心,我不会擅自剃度,绝对会等到我爹的冤屈洗清后。”她朝他微微曲膝,转身步向自己的房间。
纳兰易风不放弃,跟着她进入房间,反手将门闩上。
“大人!”她皱眉望着他。
“我不能进来吗?”他眯起眸,伸手探向她的下巴,不容许她用这种抗拒的眼神望着他。
“我不会再出去了,如果不信,你可以再找人看着我。”晓艾以为他是因为她溜到大殿上而不高兴。
“这个不用你提醒。”他放开她,坐了下来,“我刚才去了趟你的旧家。”
“去我家?可瞧见我爹了?”她紧张地问道。
“没有。”纳兰易风眯起眸,“不过地上留有数枚脚印,显然有人去过。”
“啊?会是谁呢?”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在这座村子里,你爹与谁熟识?”纳兰易风直视着她。
“你的意思是……我爹还有同伙?”他这样的想法更是令她伤心哪!
“我就是这么想,所以你快乖乖的回答我。”事情似乎愈来愈复杂了,他得赶紧弄清楚才对。
“大人,你也太过分了。”晓艾深吸口气。
“我过分?”
“算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大人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晓艾闭上眼,一颗心似乎已疼到麻痹了。
“什么叫算了?葛晓艾,你就只会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对我?”他非常下满意她这种表情。
“大人,我从不敢对你漫不经心,而是你不需要我的认真、不相信我的清白,既然如此,我也想通了。”她苦涩一笑。
“想通什么?”他皱起一对剑眉。
“不属于我的就不该强求,过去是我错了,一直以为大人与其他贵族不同,看来我是错得离谱。”晓艾轻叹口气。
明知他们的身分不同,本就无缘,是她太天真,竟然做不该有的妄想,奢求能得到他的爱。可现在梦醒了,才知道麻雀永远是麻雀,怎么也成不了凤凰。
“你口口声声说你错了,到底错了什么?”他粗鲁地拽住她的手。
她猛抬头,对上他不满的目光,胸口阵阵发疼。
“错爱了你。”
“你——”他的脸色僵凝。
她索性走到门边打开门,“大人,你还是快走吧!你是这般高高在上,又何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纳兰易风张口欲言,但一对上她那双冷凝的眸心,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我就当你病体初愈,脑子不清楚胡言乱语,这次就原谅你。”他一步步走近她,“不过……下不为例。”
语毕,纳兰易风便走出房间,室内突转安静,但晓艾的一颗心却跃动得厉害!
她抚着胸口自问,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的靠近还是带给她这么大的影响力,这样的她还能出家吗?
葛晓艾,放下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黑暗中,两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在陀门寺外张望着。
听着殿内传来的木鱼声,两人藏身于外,等待木鱼声停止,所有的人都去歇息。
直到夜深了,钟楼上的灯火也熄了,只剩下殿上微弱的烛光。
晓艾待在房里,专心地为寺庙誊写经文,突然她房里的灯火熄了,她惊慌的猛然站起。
想起前阵子的怪异现象,她浑身不自觉地绷紧。
这时,窗户被慢慢撬开,她慌乱之下撞翻桌上的砚墨,直到眼睛适应黑暗,才看见有两个人从窗外爬进来。
“你们是谁?”她惊吓的问。
“只要跟我们走就知道。”来人说道。
晓艾还来不及看清楚他们的脸就往门口逃去……
“别跑——”情急之下,其中一人持刀的手一挥,划伤了她的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把她带走。”那人说了句,另一人便拿出布袋往晓艾头上一罩,将布袋口一绑,迅速将她扛出房间,溜出陀门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