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大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沐澐实在不解。
究竟哪些人是帮他们的?又有哪些人要对付他们?她已经完全被搞糊涂了。
“蝗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只是趁势之利,图些便宜罢了。”圆方大师依然微笑着。
“可是那些黑衣人……”
“你放心,等会儿自然会有人来收抬他们。”
“什么?”沐澐还是不懂。
这时,外头忽然一阵喧哗,又有人领着另一队人马到来,捉拿黑衣人。
当沐澐看见领头之人,真的是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外——外公?\\\'”
“沐澐,你受惊了。”董合快步走了进来,慈眉善日的他一身深蓝锦袍,精细华丽的儒袍,更衬得他气度儒雅。
他肤色白皙,平整的脸上甚少皱纹,让人瞧不出己经年届七十了。
他慈祥地对沐澐笑着,眼中写满担忧。
“外公得知你遭人绑架,惊慌得坐不住,立即带人赶来,如今已查出幕后的主使便是监察御史陈再珲,陈再珲以及这一帮鹰犬爪牙,如今都己被捕,将会打入大牢严加拷问,你可以安心了。”
哗,好个阴狠的角色!
知晓内情的人,莫不为董合的狠毒狡诈摇头叹息,自叹弗如。
他早在沐澐年幼时,便在她身边埋下暗桩,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在她离宫后又派人跟踪,好暗加陷害。因为担忧祁昊可能随她回宫,阻扰他登上皇位,所以他策动官府挑了白眉山寨,并且掳走沐澐,好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不料事迹败露,沐澐被祁昊等人救出,又引来圆方大师与保皇派的大臣,他为了不让自己的阴谋被揭穿,便将一切全推给走狗陈再珲,撇得一干二净。
陈再珲懦弱怕事,岂会是主谋呢?他不过是董合的代罪羔羊罢了!
“我打赌那陈再珲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祁昊附在沐澐耳边悄声说道。
依董合的心狠手辣,岂会留着活口到明日?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些当初为他卖命的人,如今就快没命了。
望着外公的笑容,沐澐心底克制不住地阵阵发寒。
那张慈祥的面孔之下,居然有着如此狠毒之心,连她这个亲外孙女也不放过,他真是……太可怕了!
沐澐将脸埋进祁昊怀里,不敢也不愿看向他。
董合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笑得更加和蔼可亲。
“呵呵!沐澐,看来你十分中意你父皇所指的附马,不如由外公为你做主,早日完婚,广邀各国王公贵族前来庆祝,摆上千桌酒席大宴宾客,大家热闹热闹。”
他想挟着主婚之恩,好好地掌控这对夫妻。
怎知祁昊心直口决,当下就不耐烦地摆摆手。“不必了不必了!我是个粗人,不看重那一套,再说沐澐她爹还躺在床上病重着呢!谁有心清庆祝?找个日子祭告祖先,摆个几桌酒席,拜堂完婚便行了。”
“你——”董合没想到他不但不赏脸,还当场让他下不了台,霎时气得脸色涨成猪肝红。
但他仍僵笑着道:“驸马此言差矣!沐澐贵为大理的长公主,大婚之事岂能随便?要是传扬出去,人家还当我这外孙女是什么失贞败德之女呢!”
听到这句刻薄的话,沐澐立即白了小脸,但她仍是鼓起勇气,望着那位她曾敬爱有加的老人,坚定地说:“外公,沐澐认为附马说得没错。如今父皇病重,沐澐也无心思庆贺,沐澐觉得祭告祖先,拜堂完婚,己算隆重,外公的盛情,沐澐只能推却了。”
“是吗?”董合心里气炸了,脸上却还是挂着笑。“那倒算是外公多事了?也好,既然你们都己决定,外公就不再插手了,希望你们的婚事平、安、顺、利。”
说完,他衣袖一甩,扭头就走。
涂大柱眯眼瞧着董合怒气冲冲的背影,凑近祁昊低声问道:“老大,您觉不觉得他方才那句平安顺利,听来别有玄机,搞不好他想找人在你们成亲之日对付你们哪。”
“八成是。”这只老狐狸若做出这种事,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虎毒不食子,这狠毒的老头却连自己的外孙女都不放过!不过老大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涂大柱一副“您老请安心”的表情,拍拍他的肩。
“你们?”祁昊狐疑地瞧着他。
他成亲,他们能帮什么忙?
帮忙多喝几杯喜酒就成了!
三月十五,大理观音会,沐澐与祁昊在这天正式拜堂完婚。
观音会又称观音市,这天开始一连七日,彝、白、回、藏各族会聚集在苍山脚下集市交易,并有赛马、歌会、舞蹈等各项活动,非常热闹,就如同替这对新婚夫妇庆祝一般,他们哪还需要其他贺客呢?
不过外头是热热闹闹,皇宫里可是战战兢兢。
为了怕董合恼羞成怒,派人来找碴,白眉山寨的兄弟们暗中埋伏,个个谨慎戒备,就怕他们敬爱的老大与公主大嫂遭暗算。
祭过祖、拜过堂,祁昊迫不及待入洞房去瞧新娘。
进了新房,掀起凤冠上的珠帘,瞧见爱妻那张闹仙般娇羞迷人的艳容,祁昊心里飘飘然,什么危机阴谋都抛到脑后去
“公主附马,请喝交杯酒。”
一旁伺候的宫女有些奇怪,不但长得粗壮,嗓子还沙哑得很,但祁昊没多想,只当她是染上风寒。
他接过宫女递来的酒,按照礼俗与沐澐一起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他转身把酒杯递还给宫女,不经意对上宫女那张抹得五颜六色的丑怪容貌,恶地一声,差点把刚才喝进去的酒全吐出来
“大柱!”祁昊瞪大眼,立刻认出这个丑宫女就是涂大柱。
“嘿嘿,老大,恭喜恭喜啊!”
涂大柱咧开抹得猩红的嘴,教人瞧了更想吐。
“你这是在做什么?”祁昊咬牙切齿地问。
他以为把自己侨装成这副模样,旁人便认不出来了吗?!
“做什么?老大您瞧不出来吗?我在保护公主大嫂啊!”
“保护她?”
“是啊!那日你们让董合下不了台,我料想他一定会派人来谋害公主大嫂,所以伪装成公主大嫂的贴身宫女,就近保护她!”涂大柱慷慨激昂地道。
嘿嘿,他的忠心可昭日月、可感天地,足以名留千古哪!
“那可真是劳烦你了!”祁昊冷冷一笑,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揪起来,提往房门口。“早在婚礼之前,我们就已经逮到企图在食物里头下毒的奸细,这会儿是风平浪静、天下太平,所以你甭抢了,吃喜酒去吧!”
说完,祁昊打开门,把他扔出去,然后关上门,顺道上门。
接下来他想要做的事,不宜开放参观。
祁昊回到床边,一屁股生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他的爱妻,她低垂着头,羞涩的神情逗人,更显娇媚。
痴痴地瞧了许久,他才取下沐澐头上的凤冠,松开她盘起的发髻,一头乌黑的头发霎时如黑瀑般落下。
“你真美。”他痴迷地瞧着,沙哑赞叹着,情不自禁伸出手,顺过那头丝绸般的滑腻发丝。
望着她,他心头万般感慨。
“终于,我是你的驸马,而你是我的妻了。”
他搂着她,吻上她红润的菱唇。
“这会儿,你还要同我说,我现在想做的事,不合礼教吗?”他取笑她先前的顽固。
沐澐抬起水滟滟的眸,笑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驸马想听吗?那么今晚我便说一整夜给你听。所谓礼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