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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相反的,东野现在一定对你感激得五体投地。”他拍拍她愈发困惑的小巧花颜。

  因为啸儿可是无形之中推了东野及宽心一把,让数年来扑朔迷离的细微感情总算探出头绪。

  即使那两只呆头鹅还毫无自觉……

  第七章

  连日来的天清气爽在午后一片乌云笼罩之中,结束。

  豆大的雨骤急降下,清晰的景物全糊成朦胧的烟云,蒙蒙的,连远方的山峦也仅剩下墨绿的浓浓雾色。

  啸儿半边的身子几乎全悬在窗棂外,无视屋溜间不断淌落的水珠子沾湿了她衣裳。

  她经常维持着相同的姿势,不开口不说话,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除非霍虓出现,否则她很少搭埋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

  “小姐,你这么淋雨,会受风寒的!”宽心突然进到屋内,出声嚷嚷。

  她虽无恶意,却吓到了啸儿。

  兽性的直觉,让啸儿挥开宽心伸过来的友善之手,然而尖利的爪不经意地划过宽心细瘦的手,开了道浅浅的血口。

  啸儿与宽心都怔了。

  “对不起……”啸儿微恼地交握双手,气自己肇事的十指。

  她已经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将虎儿的生活习性展露,可她又搞砸了!

  “有些疼……”宽心嘟囔着。

  “我——”

  “等等得去擦药。”宽心自言自语,抬头朝啸儿露出笑,“小姐,这几套新衣裳是少爷挑的料子,你要不要试试?”她记起自己进啸儿房里的任务了。

  啸儿垂眸,“你先去擦药。”

  “不行不行,你先试试这些新衣,然后我才能替你更衣梳发,再来我就得去烧柴煮饭,不然大伙要饿肚子呢,吃完晚膳后我还得洗碗筷……”宽心一项项细数,她非得做完这些事后才肯去料理她自个儿的伤。

  “你先去擦药。”啸儿坚持道。

  “可是你的衣裳……”宽心记得啸儿到现在仍分辨不清襦、衫、抹胸及围腰的穿系方法,她可不能不先帮她打理好。

  “衣裳我可以自己来,你去擦药。”啸儿浅黄的眸添了一丝歉意,“好吗?”

  “嗯……好吧。”

  宽心拗不过啸儿,乖乖颔首,退出房内。

  掩上门扉,宽心嘀嘀咕咕地往西厢定。

  “好奇怪……刚刚小姐不小心抓伤我时的眼神,好眼熟,好像曾在哪见过……”她敲敲脑袋,“怎么想不起来了?”

  “什么想不起来?”在转角处,宽心巧遇霍虓及孟东野,两人听见她沿路碎碎低喃,不由得轻问。

  “少爷。”宽心微微福身。

  “你方才在自语些什么?看你好困惑的模样,说来听听?”霍虓边扭了扭发疼的颈项边询问着宽心。他花了整个上午才将所有积欠的公务给浏览完毕。

  “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姐的眼神好熟悉……她看人时的模样我一定曾见过……”宽心像在自言自语,清亮的娇嗓又正巧能让两个男人听闻。

  “喔?”霍虓虚应了声,心里却已有谱,“她的眼神像什么?”

  “像……”宽、心偏着脑袋思索,“像……”

  像了好半天,仍找不出接续的字眼。

  “像浅黄的澄澈月儿,是不?”霍虓为她接了句话。

  宽心想了想,“是有点像……”可月儿会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人吗?

  “又圆又亮的,很漂亮,是不?”他继续诱导。

  “是很漂亮……”不可否认。

  “啸儿若听到你夸奖她,一定很开心。”霍虓轻笑,“下回你当着她的面,告诉她,她的眼睛很美,啸儿会更高兴。”

  “好。”宽心点头。

  “对了,你现在要去忙什么?”

  宽心又伸出手来扳算,片刻才回道:“我要去擦药。”

  “擦药?你受伤了?”孟东野两道粗眉皱得好比受了伤的人是他。

  “是小姐叫我去擦药的。”

  “啸儿?”

  “小小的伤口。”宽心掀开袖,露出细浅的爪痕。

  毋需猜想,霍虓和孟东野也清楚这伤口是拜何人所赐,因为他们两个大男人脸上都还烙着印。

  “虓,你带回来的丫头究竟是什么……人?”孟东野原想用“野兽”这字眼,但碍于宽心在场,他只好加重那个“人”字来表达他的强烈质疑。“不过短短数日,咱们府里的人全让她的尖指利爪给招呼过了。”她的生肖不会正巧属虎吧?

  霍虓苦笑,“啸儿没有恶意,她只是怕生罢了。”正确来说,她是怕人。

  “怕生也把不着攻击人吧?你我皮厚肉粗,多烙几条爪痕无妨,但宽心呢?倘若明儿个,那野丫头又怕起生来,是不是也要在宽心脸上抓出几道疤痕泄恨?!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得负责将她的利爪给修剪得干干净净!”孟东野旺盛的火力全开,句句炮轰着霍虓。

  “我去看看啸儿,宽心,你抓着东野一块去擦药吧,他脸上的伤巾也该换了。”

  宽心瞥了瞥整张脸孔只露出眼眸及嘴唇的孟东野,纤手朝他一抓,笑脸对着霍虓漾开。“好。”

  “你别老是这么听他的话好不好?!”

  “他是少爷,少爷说的话,宽心一定会听。”

  “我会自己走,别拖——”

  “少爷交代的。”

  霍虓朝远去的两人挥挥手,目送两人消失在转角,他则是脚步一转,向府邸最角落,啸儿的厢房行去。

  当初就怕啸儿无法适应人类生活,他特别空下了最清幽的房间供她居住,让她一点一滴融入他的生活。

  霍虓敲敲门扉,“啸儿,我要进来了。”

  不待内室人儿应允,门扉已被他推开。

  “啸儿!你在做什么?!”

  他一踏进屋内便瞧见啸儿坐在床沿,嘴里正咬着一条他特意向布坊订做的系发绢巾,死命地缠绕在自己纤细的双腕间,束得双手已呈现暗色淤红。

  霍虓制止了她的举动,想为她解开束手的缉巾却被她偏身避开。

  “啸儿!”

  “我……我又抓伤了人!我不知道怎么控制每回受到惊吓时的直觉反应,是不是只要、只要绑住双手,它就不会再伤人了……”她的小脸上淌满惶惑,语罢,又要继续缠绕绢巾。

  “住手!”霍虓抢先一步,大掌紧钳着她的身子,将自己置于她与绢巾之间,让她的双手无法挣脱地搁放在他脑后,阻隔了她再度缠绕绢巾的念头。

  澄黄的眼,染上薄雾。

  “霍虓……”

  她的声音,像是哀求,更像个无助的孩子,在惩罚自己无心犯下的错。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总是在闯祸……”哭音渐浓。

  “没关系的,你不要心急。”他拍拍她的纤背,给予温柔安抚。

  “我不是真想抓伤她的……我只是吓到了,她突然进来出声唤我……”

  “我知道,宽心没有怪你的。”

  “可……”

  他的指,轻轻点落在她唇上,“想想,你当虎当了几百年,当人却连数十日都不到,怎么可以强求你完全适应,嗯?”他温柔轻笑,“下回,我让宽心要进房前都得先敲门,不许她突然闯进来。若你想在房里小憩或是恢复虎形,你便将房门闩上,宽心若敲了数回门仍得不到回应,她便会去办其他事的。”

  啸儿在他怀里点点头。

  “现在可以停止凌虐你的双手了吗?”霍虓想解开那条绢巾。

  “霍虓……缠着好吗?至少我能时时提醒着自己,别再误伤人。”

  “你束着双腕,喝杯水、吃口饭都有所不便。”而且光瞧见她双腕上强系出的绢巾红印,他就有股冲动想咬烂那条绢巾,即使它所费不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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